農民之友種子店。
三三兩兩的過路人走進店裡挑選着自己需要的種子。
酒糟鼻下有着兩道八字鬍子的店老闆,正在跟一位豐滿的村婦數着拇指大小的蠶豆種子,他那雙色眯眯的小眼不時瞟了瞟村婦那高聳的山峰,顯得很是猥瑣。
“老闆,你這萵筍種子在哪裡?”
一身白領打扮的劉星走了進來,環顧四周望了望,銳利的眼神正看到店老闆猥瑣的小眼正盯着村婦的山峰看,一時臉上瑟瑟的,忙乾咳了一聲。
“你自己不會看啊!”被劉星破壞好事的店老闆怒由心生,斜着小眼看來一眼劉星,指了指玻璃櫃臺牆角:“萵筍種子都在那裡,國產進口的都有。”
劉星順着店老闆手勢走到玻璃櫃臺邊,拿起包裝一看,濃密的眉毛不由得一皺,幾個包裝上全是韓國和日本的文字,他哪裡看的懂,無奈的拿起萵筍種子對店老闆道:“我書讀的少,這上面介紹的字我不認識,麻煩老闆給我說道說道。”
此時數蠶豆種子的村婦一不小心將一粒種子掉到了地上,彎腰去撿。
而店老闆趁機伸長脖子一睹村婦胸前乍泄的春光,小眼冒着色光壞笑流着口水,被劉星不合時宜問話的一打擾,村婦突然間感覺胸口火辣辣的不對。
猛一擡頭,瞧見店老闆那雙色眯眯的小眼睛盯着她高聳的山峰目不轉睛,頓時一種羞愧從心裡冒到臉上,紅着臉的她想都沒想,伸手照着店老闆乾巴的老臉就是“啪啪”兩耳光,跺着腳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個不要臉的老流氓!!!”然後奪門而去,蠶豆種子都不要了。
種子店裡瞬間安靜異常,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望向店老闆。
店老闆摸了摸酒糟鼻,“咕咚”一聲嚥了口唾沫明白過來,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臉,望着店裡衆人對他嗤之以鼻的目光,牙齒咬得”嘎嘎“響,在他心裡恨不得殺了破壞他好事的劉星,只不過理虧的他沒有當衆顯露出來而已。
而劉星無語聳了聳肩,濃密的眉毛挑了挑有些尷尬,癟了癟嘴正想走出這家‘色狼’種子店,店老闆卻是走了過來,陰沉着個乾巴臉,低沉道:“有什麼不明白問吧,真看不出你穿的光鮮,肚子裡的墨水卻是小學生,連包裝袋上的字都不認識。”
劉星也知道自己破壞了人家的好事引來衆怒有些對不住,對他說自己是小學生也不生氣,摸摸鼻子訕訕的笑了笑:“我是想問老闆這萵筍種子哪一種是三個月成熟採摘的,一包種子可以育苗多少畝地?”
其實...劉星在大學裡主修的是英語和法語,至於日文,他多少有些愛國情結,所以根本不屑去學習的。
店老闆見劉星還來正經的了,於是沒好氣的答道:“只要你肥料下得足,我店裡的萵筍種子一般三四個月都可以上飯桌。至於一包可以種多少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般情況下一包可以種三分地的,你有幾分地,需要幾包萵筍種子?小學生!”
“那我算一下啊!”劉星摸了摸下巴,稍微一想,正色道:“那我最少需要三百包萵筍種子。”
“你說什麼?”店老闆乾巴的臉上露出沒有聽錯的驚訝表情,失聲道:“三百包?你拿老子尋開心呢是吧,你知道三百包萵筍種子可以種多少畝地嗎?最少一百畝!”
店老闆滴扯了扯八字鬍子溜着小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身白領裝的劉星,越看就越覺得劉星是來找茬的,他那乾巴的老臉上頓時陰沉沉的,心道你今天不給老子解釋清楚你還別想走出這個門。
劉星淡淡的一笑。
“我當然知道啊!”他濃密的眉毛輕輕一揚,剛毅的國字臉上露出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緩緩說道:“不知道老闆有沒有這麼多萵筍種子賣?”
“嗨呀!你個臭小子調我口味還來上勁了!”
店老闆摸着八字鬍子氣的幾近暴走狀態,指着劉星的鼻子,厲聲道:“你先別問我有沒有這麼多萵筍種子賣,你可知道我店裡最便宜的一包萵筍種子賣價就需要三十塊嗎?十包就是三百塊,三百包種子一共需要多少錢你知道嗎,那可是九千rmb,你個‘小學生’身上有這麼多錢嗎?你有這麼多地讓你種嗎?”
“我要是有這多錢和地又怎麼樣?”劉星銳利的眼神望着店老闆,雙手撐在玻璃櫃上。他當然知道店老闆心裡的想法,從一開始就以爲他是來搗亂砸場子的。
其實...
造成現在這一切局面都是店老闆羞愧的小人心理在作祟,他劉星那裡有誠心調戲店老闆的意思。對於這一點,劉星心裡可是雪亮的明白。
“好!好!好!你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店老闆氣的八字鬍子都變成了一字鬍子,斜着腦袋指着劉星,恨恨的說道:“你敢不敢恨我打賭,只要你有能種下一百畝萵筍的土地,我就免費提供給你一百畝土地的萵筍苗,反之你如果沒有種下一百畝萵筍的土地,你就得留下9000塊錢。”
店老闆口乾舌燥頓了一下,又道:“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女兒就在鎮裡的種子苗圃園上班,而且園裡正好有將近百畝培育好的萵筍苗,說吧!小學生你敢不敢賭?”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有什麼不敢的。”
劉星心中一凜,正好嫌育苗麻煩呢。
只見他濃密的眉毛輕輕的一挑,一絲不可察覺的壞笑使得他菱角分明的嘴角微微上揚,銳利深邃的眼神望着氣急敗壞的店老闆,沉聲道:“我們也不要扯皮了,竟然要賭,就得公平公正公開,咱們找個公證人立字據畫押,誰輸輸贏幾天之後很快就會見分曉。”
“好!好!好!你有種!”店老闆被氣的嘴都歪了,他的本意是想讓劉星知難而退灰溜溜的離開這裡,沒想到這小學生竟然還跟他槓上了,哼了一聲“這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誰。”
然後他迅速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白紙和黑色的鋼筆,遞到劉星的面前:“別說我欺負你小學生,字據你來立,立好之後,旁邊就是農村信用社,我們各自拿出9000塊錢壓在裡面,公平的很,怎麼樣?”
“行!”劉星接過筆和紙“嘿嘿”一笑,濃密的眉毛一挑,稍微思考一下,拿起鋼筆對着白紙一陣“沙沙沙”的寫了起來。
店老闆見劉星真的立起字據來,心中不由疑惑叢生的咯噔一下,暗道:“這小學生真會寫字據?他...不會事先早就準備的吧!”一種不祥的感覺從他後背爬了上來,冷颼颼令他有點不寒而慄。
思量之下他不由得走到劉星的身後,探長了他的脖子,看劉星字據上面到底寫的啥。
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白紙上的內容先不說,光是劉星鋼筆下鐵畫銀鉤的字,就已經令店老闆感覺到打賭的事情有些大大的不妙。
“小學生能夠寫的這麼好的字?”
店老闆的腦筋還未轉過彎來,劉星的字據已經寫好,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見無疏漏,遞到店老闆的面前:“你看一下,我寫的怎麼樣?”
“與我想的差不多。”店老闆醬鴨子嘴硬。
他看到白紙上最後的署名劉星時,“嘶”了口冷氣,感覺劉星這個名字好熟悉,不過就是想不起來,眼見劉星銳利的眼神望着他要他簽上自己的名字,咂了咂嘴,有些不情願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陳平。
“我們到旁邊的農村信用社交錢去吧。”劉星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摸了摸鼻子走了出去。
陳平望着劉星那淡定的神情傻了...這回他想退出都已經是不可能了。他現在只感覺有些蛋.痛。
幾分鐘過後。
交了錢的劉星和陳平站在農民之友的店鋪大門外。
“這是兩天後你萵筍苗送貨的地址。”劉星在陳平復印字據的白紙上沙沙寫下了青石村的大名。
“放心!兩天後我會帶着萵筍苗到你家裡去的,我到是要看看你是哪家的娃子,有這麼大的口氣,一次性種上一百畝的萵筍。”陳平颳了刮酒糟鼻有些心慌道。
陳平話裡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你個傻.逼,一百畝地全部中萵筍,到時候賣不出去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兩天以後我們見面了自然見分曉!”劉星收好字據,爽朗的笑了笑,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趕集的人流中。
“哼!兩天後我到是要看看你家的百畝萵筍地在哪裡!”陳平憤憤的轉身回頭,正要走進店鋪,一個長着娃娃臉十分秀氣的女孩子和他撞在一起,頗大的撞擊力使得女孩子手中的資料洋洋灑灑的飄落了一地。
同時,陳平手中的字據也掉落在地上。
“爸!你幹嘛呢!”娃娃臉女孩子皺了皺俊俏的蔥鼻,嘟了嘟櫻桃小嘴;“你看你魂不守舍,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個村姑了,你再這樣,我告訴我媽去。”
“你說什麼呢?可兒,沒大沒小的。”陳平乾巴的老臉一紅,輕輕的呵斥了一句,彎腰去撿字據,不料他女兒先一步將字據拿在手中,輕巧的跳到一邊睜大鳳眼掃了一眼,咦了一聲:“好漂亮的字,好熟悉的字跡。”
“熟悉的字跡?”陳平望着他女兒,疑惑的問道:“你認識劉星?”
“你先給我說着字據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可兒長睫毛的眼眸下極度認真,擰着彎彎的黛眉視乎很生氣。
“你真想知道?”陳平心虛的有些抓狂,摸了摸八字鬍子沉思片刻,將先前劉星道店裡買萵筍種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一一道了出來。
當然了,他偷看村姑高聳的山峰事情隻字不提。
“剛纔竟然發生了這麼精彩的事情?”
陳可兒邊聽邊咯咯笑着,直到肚子笑的痛起來,才抹着眼淚沒好氣道:“爸!你知道劉星是誰嗎?他是2008年全省的高考狀元,全國排名數一數二qh大學的高材生,你不認識就算了,竟然說他是小學生,您啊!真是太有才了。”
“什麼?你說...”陳平聽着腦袋嗡嗡作響,雙腳發虛的有些站不穩,這個時候才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有些無助的他喃喃的自言自語:“我的天哪,我9000塊和100畝萵筍苗啊,就這樣被這個小學生給坑走了...”
噗通...陳平急火攻心,一口氣提不上來暈倒至地上。
“爸!你怎麼啦?”陳可兒忙蹲下推了推陳平:“您可別嚇我。”
“可兒!你...你可要替爹我報仇啊!”陳平喘着粗氣緩緩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不服啊,我不服啊!我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爸!你放心吧!”陳可兒那漂亮的娃娃臉上冒出一絲戾氣和好奇:“我會替您找回公道的,劉星!我到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三天後,我一定會帶着這字據和萵筍苗親自來拜訪你的!”
“你跟我等着!”
看來劉星這次有煩了,有美女要上門來找他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