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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傳統國畫分人物、花鳥、山水三科,花鳥畫細分更是種類繁多,其中走獸草蟲等皆屬於花鳥畫之列。
花鳥畫中的走獸草蟲尤以鶴、馬、牛、虎、貓、雞、犬最受國畫大師歡迎,在歷朝歷代皆有佳作出現。
房間內滿頭銀髮的老人卻最爲喜歡有些冷門的鷹畫,說鷹畫冷門也不大對,更貼切的說,是畫鷹的傳世名作寥寥無幾。
老人正在用剛建的狼毫在書桌上鋪着的生宣紙畫鷹,他正在最後的收筆階段,過了十來分鐘,老人才把手中的狼毫放下。
畫紙上的鷹說不上恢弘大氣,但那彎角的喙、銳利的雙爪把鷹的兇狠強悍刻畫得栩栩如生。
戴着近視眼鏡的老人貼近桌面仔細欣賞自己的畫,過了半小時後,他很快直腰嘆了口氣,“兇狠有餘,野性不足,可惜了。”
畫鷹最難畫的就是鷹那一抹野性,沒有了野性的鷹根本就不是鷹,鷹畫缺少傳世名畫也是因爲這野性難以刻畫,他把畫紙揉成一團,絲毫不可惜扔進垃圾桶內。
老人坐下來閉目既是沉思自己畫的鷹爲什麼失了野性,也是爲了好好地歇息一會,只是外面很快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老人臉色平靜地睜開眼,“進來。”
進來的是一臉哀痛的中年男人,他是老人的二子紀開濟。
“爸,殿下死了。”紀開濟傷心欲絕地說,紀殿下是他的兒子。
老人愣了一下繼而臉色發冷而漠然,但是他雙手卻驟然握成了拳頭,全身都在隱隱顫抖,那雙眼猶如鷹一樣銳利得像劍尖:“怎麼死的?”
“是給那個叫蘇植的害死的。”紀開濟眼球佈滿了血絲,他恨不得立刻殺死蘇植。
“蘇植?”老人口中咀嚼着這個陌生的名字。
“就是那個治好陸懷幫陸陳兩家搶到光刻技術那個醫生。”紀開濟咬牙切齒地說。
“這事跟陸陳兩家有關嗎?”老人冷聲發問。
“不知道。”紀開濟心裡一緊,他不敢在這種大是大非問題上亂說。
“好一個不知道,吾家雛鷹兒都死了,還有什麼是敢不知道的?”老人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給我查,如果他們兩家參與了進去,那世間就再也沒有陸陳紀三家!”
“是。”紀開濟帶着恨意答應了下來,殿下都死了,父親說得對,還有什麼是敢不知道的!
“殿下回到哪裡了?”老人臉上露出一絲哀傷問,他問的自然是屍體。
“還有一小時才能回到家。”紀開濟臉色痛苦地說。
“回來了就告訴我。”老人又是輕聲說了一句,“我要親自送送他……沒想到我紀鷹還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一天……”
“爸,保重身體。”紀開濟知道老人平時最爲疼愛的就是殿下,家裡的事有一半是交到殿下手中的,殿下是老人指定的家族接班人,現在居然死了,老人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我沒事。”老人揮揮手,“那些殺害殿下的仇人一天沒有死絕,我都會好好活着,那個叫蘇植的現在在哪裡?” “他殺死殿下之後,還讓雜家的人給我們帶話,他說要登門拜訪我們紀家。”紀開濟一臉屈辱地說,他覺得這話絕對不會是真的,那人肯定在準備逃走,但是他心中依然感到屈辱痛恨,這是對紀家最大的羞
辱。
“不管真假。”老人的臉色冷得嚇人,“別讓他逃了,也別讓他死了,把他捉回來,我要他爲殺死殿下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開濟,如果你讓他逃了,那麼以後別再說是我紀鷹的兒子,我最好的孫子已經死了,也不在乎再少一個兒子。”老人又沉聲說了一句。
“爸,你放心,事情都讓我去辦,無論對方有誰站在他的背後,我都會將他捉回來,否則我又如何對得起殿下?”紀開濟說完這話已經轉身出去了。
紀開濟離開之後,老人拿起房間中的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出去,掛下電話的時候,他才老淚縱橫。
燕都一如往昔沉浸在冬日的陽光之中,底下卻暗流洶涌,不少家族都知道了紀家殿下死了的消息,全城震驚。
燕都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奇怪起來,很快又有一則消息傳出來,說紀殿下出事的前晚曾經見過陸家的陸開宇,見完陸開宇的第二天,紀殿下就離開燕都出事了。
有認識陸開宇的人都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陸開宇只是世家的紈絝子弟,這事怎麼能跟他扯上關係?
不過也有人猜測陸開宇一直在扮豬吃老虎,把天賦絕豔的紀殿下給陰了,甚至有人懷疑是陸家在背後指點陸開宇的。
正在和陸家重要人物商量事情的陸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沉了下來。
陸斯年也是嚇了一跳,他知道這個消息對陸家很爲不利,他勃然大怒:“我現在去找他問,要是事情是真的,我非活活打死他不可。”
“陸斯年,你說的這是什麼糊塗話!腦子不清醒還是被嚇壞了?”陸懷有些憤怒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叫人把他帶回來,不准你碰他一根汗毛。” 被陸懷這樣一說,陸斯年一個激靈,他很快醒悟過來,無論陸開宇在這事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但陸開宇終究是陸家的嫡系子弟,要是他真的生氣着急把陸開宇給打得半死不活的,那別人會如何看
陸家?
別人肯定會以爲陸家怕了紀家,在這種時候,陸家是不能有任何的示弱,反而要把陸開宇帶回家裡保護起來纔對的。
陸斯年點頭認錯,連忙去讓人去將陸開宇找回來,現在的紀家就像發瘋一般,誰也無法推測紀家會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陸開宇很快就被人揪了回來,事實上他只是在離燕都不遠的鄉鎮上班,所以當他被陸家的兩個保鏢找到的時候,還沒有說話就被推上車直接帶走了。
陸開宇在車上大喊大叫問他們在做什麼,只是保鏢們沒有任何理會這位陸家少爺的意思,陸開宇認得這是家裡的保鏢,但他心裡也不可避免一路忐忑不安。 待到了家裡,見到家中的叔父、父親、爺爺匯聚一堂的時候,他的腿差點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