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麻煩?”蘇植問。
“陳家那位是個瞎子,人瞎替人找穴卻最爲厲害,要想替你二叔二嬸找個好穴下葬他本來是最爲合適的人選,不過聽說他年紀大了,這幾年已經很少替人看風水找穴,不少季山遂州枝慶的有錢人想找他幫忙也很難請得動他。”大飛解釋說。
“這畢竟是我二叔二嬸,我想他們能入土爲安,又能保佑小冷以後順順利利的,即使我不信這東西,也希望做到最好,我明天去登門試試看。”蘇植考慮了一下說。
其實二叔二嬸下葬的事早就應該進行纔對的了,但是他一回到季山,要忙着照顧小冷,又恰逢碰到了大飛出事,就這樣耽擱了一小段時間。
“那好,我回去問人要地址,明天陪你走這一趟,我的腳反正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大飛點了點頭,覺得去看看也好。
第二天早上,蘇植送完小冷等人去上學之後,又將兩貓帶上了方壺山,讓小獾帶着之後,他去給蘊靈黍等一階靈草澆了一些靈雨,才下山去了。
大飛也按照約定時間到了,由着蘇植開車離去。
陳村位於季山的青板鎮,季山縣除了市中心就有十八鎮,高山峻嶺綿延不絕,因此季山縣地方並不小,再加上山路崎嶇,蘇植開着越野車載着大飛,也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纔到了青板鎮,由於導航裡並沒有陳村的位置,蘇植只能慢慢開着,讓大飛認路。
大飛也很少來青板鎮,兩人難免有些迷路,好在能偶爾碰到路過的人,就下車問路,纔在一個小時後找到了陳村。
陳村偏僻,這裡的大多是青磚黑瓦的老房子,但路面很寬,起碼開車進去是沒有問題的。
“哎,這位兄弟,你們村是不是有個看風水的陳老爺子?”車停下,大飛下車找了一個人問。
“三爺的房子在村東邊,你從這路直走,會看到一座最大的宅子,那裡就是了,不過兄弟別抱太大期望,三爺這幾年除了我們村有喪葬纔會出手幫忙找穴了,至於外面很少去了。”那人笑了笑替大飛指路,臉上帶着驕傲。
“我知道,謝謝你了。”大飛點頭說。
蘇植也聽到了,等大飛上車,開動車子朝着那人所說的方向而去。
“看來真的有些難。”大飛想着那人的話搖了搖頭。
“反正都到了,先看看再說吧。”蘇植笑着說,本來就是碰一下運氣的,不可能就這樣回去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看到了那大宅子,因爲這宅子實在太大了,大得明顯,那門口就像古時候大戶人家的一般,門前有兩個青石獅子,左雄右雌,門口左側雄獅前爪玩弄繡球,右側雌獅左前爪則是臥一幼獅,看起來栩栩如生。
蘇植兩人確定這應該就是那風水師陳瞎子的家裡,畢竟一路開來,陳村這裡的房子都遠遠不及這座宅子。
蘇植兩人將車停在邊上,下車沿着門口走去,才發現門邊站着一個穿着青色唐裝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年留着難看的鍋蓋頭,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了蘇植兩人,臉色卻是有些冷漠,“你們兩個是來找爺爺看風水的嗎?”
“是,我想請陳三老爺子替我家逝去長輩找一塊風水寶地。”從少年的話中,蘇植就知道這應該是陳三老爺子的孫子,他連忙答道。
“你是姓蘇嗎?”少年看着蘇植問,聲音有些冷。
“你怎麼知道的?”蘇植臉色微變問。
蘇植與大飛對望了一眼,眼中都帶着一絲震驚。
“跟我進來吧。”少年轉身推開了大木門就走了進去,但並沒有理會蘇植兩人是否要跟上來。
“會不會是你昨天問的那人將我名字透露了出去?”蘇植低聲說了一句,“我們先進去再說。”
蘇植說着腳步不慢跟了過去,大飛同樣跟着,兩人很快進了門,門前是一個院落,院落中間有着一條青磚鋪出的小道,那古怪少年正走在青磚小道間,周圍顯得很是靜謐,並沒有見到其他人在。
“不可能,我替你問這事時沒有提起過你的名字,只是說幫朋友找的。”大飛搖頭低聲說。
蘇植皺了皺眉,沒有再問下去,這事實在有些古怪,大飛沒有提過他的名字,那少年如何知道的?還有少年剛纔似乎就站在門邊等他們,難道早就知道他們會在這時候到?還是在門邊等了很久,守株待兔?
蘇植腦中閃過好幾個疑問,腳卻不停地跟着少年的腳步,到了大廳之上。
廳內有個老人坐在廳正中的椅子位置上,左右兩側靠邊則是兩排木椅子,牆上掛着一些山水畫,卻沒有什麼符籙或太極八卦之類的風水儀器在,看起來就像古代富豪或讀書人會客的大廳。
老人頭髮花白,兩眼緊閉,一臉皺紋,面容憔悴,看起來確實年紀不小了。
“爺爺,客人來了。”少年輕聲說道。
“兩位請坐,不用客氣,不算,去倒茶。”老人臉上露出了笑容說。
他怎麼知道有兩個人的?這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了嗎?蘇植看了一眼老人,然後與大飛就輕輕走過去坐在了老人的側邊椅子上。
“老爺子,冒昧打擾了。”蘇植開口說。
“蘇先生不用客氣,你和村裡的人一樣叫我三爺就好,我今年九十有二了,這應該不算佔你們便宜吧?”陳三爺輕聲笑着說。
蘇植與大飛連說不敢,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陳三爺居然是如此高齡了,要是這樣的話,或者他們過來有些冒失了,畢竟年紀都這麼大了,想爬山找穴恐怕也力不從心了,難怪這幾年陳三爺已經很少替人尋龍點穴。
幾句話間,名爲陳不算的少年已經拿着茶托託着兩杯茶漫步走了出來,把茶放在蘇植與大飛之間的小桌子上,蘇植與大飛皆是小聲道謝。
做完這些之後,陳不算就站在了陳三爺的身邊。
“這是我孫子,從小的時候性子就這麼冷,但是一個善良的孩子。”陳三爺解釋了一句。
蘇植與大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陳不算性子再冷與他們的關係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