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梅在臺上跳腳大罵:“肯定是黃新榮唆使你這慫貨來誣衊我。”
張二梅看出來了,這黃新富平時就是個二愣子,連太長的話都說不直,今天居然將話說得這麼流利來編排她,要是背後沒有黃新榮唆擺指點,她無論如何都是不會信的。
黃新榮這是要報復她,報復她背叛了村委會,背叛了他黃新榮,她就是帶了幾個人去討醫藥費而已,這算什麼背叛?沒有她張二梅,黃新榮這艘船也是要沉的,張二梅越想越怒,這黃新榮太不是東西了。
黃新富道:“是我哥對我說的,但主意是你出的這也是事實。”
只有黃新富知道,何止這話是黃新榮對他說的,簡直是一句一句教他背下來的,本來他已經不想見黃新榮的了,但是前天黃新榮專門打電話叫他過去,他念着這麼多年來,黃新榮一直在幫他,沒有黃新榮,他黃新富是做不了副村長的,所以黃新富就同意幫忙了。
當然,黃新榮對黃新富說這主意是張二梅出的,但沒有說是假的,黃新富信以爲真剛纔纔敢與張二梅賭咒發誓……
張二梅道:“黃新富,你無憑無據的,憑什麼說是我做的?鄉親們,這是黃新榮想甩鍋在我頭上,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出過那種叫你們上方壺山的主意。”
黃新富嘆道:“這主意是你說出口的,我哪裡來的證據,你要是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
張二梅真的要氣瘋了,從來都是她潑髒水給別人的,沒想到有天居然讓黃新富這種智商直逼傻子的潑了髒水,“黃新富,你滿嘴胡說八道,小心口舌生瘡發爛。”
“呸,誰說謊誰知道,遲早天收你這老女人。”
“……”
村民們聽着張二梅與黃新富對罵,他們臉上都有些茫然了起來,不知道該相信誰纔好。
李大溝、李屠戶、趙鐵樹三人則是在心裡暗自偷笑,他們沒有問倒張二梅,結果黃新富來了個神助攻,幫他們將張二梅問得一團糟。
在黃新富死咬之下,張二梅根本就說不清這事。
四太公開口道:“行了,都別吵了,黃新富,你沒有證據,那就不要再說了。”
黃新富閉上了嘴,張二梅知道即使有四太公制止了黃新富,但是她在競選中的聲望卻是不可避免繼續下跌的了。
張二梅臉色發白走下了競選臺。
鄭春蘭哈哈大笑了起來,張二梅吃癟,場上最爲開心的就是她了,她還深怕張二梅沒有聽到她的笑聲。
張二梅當然聽到了鄭春蘭的嘲笑聲,但是她現在沒心情與鄭春蘭再吵,只是走到了一邊,靜靜地呆着。
張二梅的丈夫等家人連忙過來安慰她,她只是一言不發,顯然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張二梅的競選完畢之後,不少村民都開始徹徹私語討論了起來。
這屆村委選舉熱門的人選都上去演講完了,他們在猶豫考慮該選什麼人。
目前來說最爲熱門的不外乎是李大溝、趙鐵樹、李屠戶、張二梅四人。
這四人都在提問環節的語言攻擊下,露出了一些不知是否存在的小問題,不過要是沒意外,村長恐怕還是會在這四人之中誕生。
讓村民們猶豫的還是他們在方壺山問題的看法上的不同,其中李大溝是堅持使用強硬手段奪回方壺山,算是強硬派,趙鐵樹則是想通過談判的方法奪回方壺山,姑且稱爲談判派,李屠戶呢,沒有提出明確的方法,他說什麼方法好就用什麼方法,要求多嘗試去奪回方壺山,在強硬與談判之間搖擺不定,其實就是一個騎牆派,至於張二梅反對奪回方壺山,認爲應該通過合作來達到雙贏,即是合作派。
四大派系之中,有的村民支持李大溝的強硬派,有的支持趙鐵樹的談判派,有的支持李屠戶的騎牆派,也有的支持張二梅的合作派。
在臺下吵得不可開交,有噴強硬派會出人命,有斥責談判派要錢太多,有怒罵李屠戶是個投機分子,什麼方法都沒想到,不能讓他做村長,有說合作派是慷他人之慨,二灣村的叛徒。
後面一連上臺競選的兩個競選人都沒有誰在認真聽了,那兩人只能匆匆說了幾句就結束了自己的演講,一臉鬱悶地下臺了。
主持人問:“還有沒有要上臺競選的?”
主持人本來以爲沒有了,就想說競選進入下一投票環節,誰知道還是有一人悄無聲息地上了臺。
主持人看着這競選人,他愣了一下,“你要參加村委競選?”
主持人手中是拿着話筒的,他這問話全場都聽到了,原本在討論的那些人擡起頭看向了臺上,臺下猶如被施了靜音的咒術一樣,臺下的一處又一處先後安靜了下來,他們全都愕然地看着臺上那很可能是這次二灣村村委選舉的最後一個競選人。
其中反應最爲激烈的是臺下林明城一家三口,林明城那有些木訥的臉抖了起來,他眼中帶着震驚,大飛大嘴張開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他想說什麼,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鄭春蘭兩眼圓瞪,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微微顫抖着,要不是親眼所見,她壓根不相信她看到的這一幕。
“是的,我要參加村委競選。”少女那輕柔而堅定的聲音說。
聽着這聲音,全場寂靜,難以想象的寂靜!
寂靜之後,則是巨大的音浪聲從臺下爆發出來。
“那不是老林家的女兒嗎?”
“是她,好像叫林杉月。”
“她怎麼跑上去了?”
“她上去幹什麼?”
“誰知道啊!”
“該不會是競選吧?”
“這不是瞎胡鬧嗎?”
“……”
場上各種討論聲之中都帶着種種的難以置信,他們看着臺上那個漂亮的女孩,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事。
鄭春蘭喃喃自語:“她上去幹什麼?你說她上去幹什麼?這不是瘋了不成。”
大飛額頭上都是汗水,不是天氣熱的,而是被臺上的林杉月嚇出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爲什麼就跑上了臺,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實在是太夢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