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裡,張華坐在躺着木板上的張大爺面前,正拿着毛巾在給張大爺擦額頭的汗水。
在李小寧和大毛到工棚門口的時候,張華的手又緊緊的抓着張大爺的手:“爸,你一會好起來的,一定要好起來,兒子還要好好孝順你照顧你。”
原來都把張大爺趕出家門的張華,剛剛不僅主動從小陽村跑來給張大爺輸血,此時此刻,還替張大爺擦汗,還和張大爺的手緊緊抓在了一起,說着要照顧,孝順張大爺。
這一刻,李小寧和張大毛怎麼能不深深震驚。
躺着木板上的張大爺,聽到張華說的話,連連點頭,凹陷憔悴的眼眶裡已經熱淚盈眶。
“爸,爸!”
大毛震驚之後,衝到張大爺面前,看着全身纏滿繃帶的父親,不管他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七尺男兒,這一刻也淚如雨下。
“大毛莫哭,爸沒事。”
“爸,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張大爺連連搖頭:“來,大毛你過來。”
等張大毛連連點頭,到了張大爺面前,張大爺把大毛的手和張華的手緊緊放在一塊時,感觸的說道:“只要你們兄弟能團結,爸就算遭再大的罪,也是值得的。”
這時,張華和大毛連連點頭,手緊緊抓在一起的時候,劉荷花提着竹籃子急急忙忙的進了工棚。
“爸,你一定餓了吧,我熬了雞湯稀粥。”
劉荷花進了工棚之後,沒有絲毫停歇,急急忙忙從籃子裡拿出碗筷,盛了小半碗雞湯稀粥,到了張大爺面前。
“大嫂,你來來回回的跑,一定累壞了,讓我給爸喂。”
張大爺,張大毛,還有李小寧,包括劉荷花,聽到張華叫她大嫂,還主動關心主動端過雞湯稀粥,一個個雖然驚訝,但是更多的是激動。
一個把劉荷花罵成剋夫,罵成掃把星的張華,此時此刻,竟然對劉荷花這般尊敬,怎能不讓張大爺眼睛溼潤:“看到你們能這樣相親相愛,爸就是不吃也不餓,爸就是受再多的傷都願意。”
面對張家一家子團聚和和美美的一幕,李小寧也是由衷的長舒一口氣:“家和萬事興。”
之後,李小寧沒有繼續留在工棚,回了沙嶺村。
一個月後,李小寧的酒廠建設接近尾聲,南頭山的橘子從青果開始轉成金黃,高軍的案子法院已經宣判,高軍進了監獄,大毛出院,張大爺也已經能下牀慢慢走路。
李小寧通過張家的一系列事情,對劉荷花這個人更加看重,村裡人對劉荷花的印象,隨着張家人對她的改變而改變。
爲了實際上幫助劉荷花,李小寧把劉荷花招到接近尾聲的酒廠工地,讓劉荷花做小秘書,平日裡在工地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而從劉荷花進酒廠工地做事之後,李小寧開始經常跑外面購買酒廠的機器。
這一次,李小寧離開了葉城三天到市裡看酒廠機器設備,剛剛開車回到葉城,也沒有在葉城停留,開車返回了沙嶺村。
沙嶺村,劉荷花家門口,有一對中年夫婦神情憤怒,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衝進了劉荷花家的院子。
這對中年夫婦不是別人,是李小寧的父母親。
自從李小寧把劉荷花帶進酒廠做事,在一起的時間變多,劉荷花又是熬雞湯又是煮雞蛋給李小寧吃的事,被村裡一些有心人看見,一傳十十傳百,添油加醋的傳到了他們耳朵。
他們這般怒氣衝衝來劉荷花家,不爲別的,是來找劉荷花興師問罪。
“李伯伯,張嬸嬸,你們怎麼來了,來,坐,我殺只雞,今天你們留下來吃晚飯。”
“吃什麼晚飯,我家裡有米有菜,別裝模作樣了,劉荷花你過來,我們有話要告訴你。”
熱情的劉荷花,急急忙忙要去雞籠抓雞的時候,被張春霞嚴厲的叫了過來,滿臉惶恐不安的到了張春霞和李山河面前。
李山河臉色鐵青,張春霞也是滿臉氣憤,雖然劉荷花剛剛搬來了凳子讓他們坐,但是他們連凳子看都沒看一眼。
“劉荷花,你知道自己是一個寡婦吧!知道一個寡婦該做什麼吧!”
聽到張春霞質問,劉荷花才知道李小寧父母來家裡幹嘛來了,這時連連點頭。
“既然知道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就該聰明點,別再整天和我家小寧湊到一塊,你不講名聲,我家小寧要名聲。”
張春霞嚴厲訓斥,劉荷花低着頭連連點頭。
“從今以後,你繼續去酒廠上班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些雞湯雞蛋,我們家都有,就不麻煩你了,另外,你離小寧遠點,不要再害我家小寧了。”
張春霞一頓惡訓之後,和李山河匆匆離開了。
院子裡的劉荷花,已經滿臉委屈的流下一滴滴滾燙的淚水,自己對李小寧,劉荷花承認,心裡有愛,而且是很愛很愛,晚上做夢都想和李小寧在一起,給李小寧生兒育女。
但是,劉荷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寡婦,一個嫁過人還死了男人的寡婦,對李小寧的愛,她只會埋在心底深處。
熬雞湯也好煮雞蛋也罷,這是劉荷花把心裡對李小寧的愛,轉換成的另外一種方式,既然心裡那麼愛,既然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在一起,劉荷花纔會用各種方式詮釋對李小寧的愛。
劉荷花呆呆的看着李小寧父母離開的背影,耳邊還在響起李小寧父母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不知道在院子裡站了多久,劉荷花這時滿目淚光,才轉身進了屋。
也就在這時,李小寧已經開車回到沙嶺村。
剛剛回家,李小寧就被父母嚴肅的叫到了家裡。
“小寧,你說你爲什麼總不聽我們的話,你弄誰進酒廠做事不好,偏偏要把一個寡婦弄到廠裡做事,還吃人家的雞湯雞蛋,她這是在故意迷惑你,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吃她給你的任何東西。”
聽到母親嚴厲的說起這番話,李小寧滿臉凝重:“媽,是不是誰又在你耳邊說閒話了,劉大姐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