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個啥,是俺把錄音發出去的,你最好把俺給打死,反正這鬼日子,俺也早就過夠了,活着還不如死了!”
張翠花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通俗講,死豬不怕開水燙!
牛小田七竅生煙,深呼吸幾口,咬牙問道:“從哪兒得來的錄音?”
“俺不說,反正也完蛋了!”
張翠花說着,左右開弓,使勁扇自己的臉,很快就打得一片紅腫,噗得又吐出一口血。
自己打完臉,張翠花又瘋狂扯頭髮,一綹又一綹,落在地上苞米纓子裡,顯得更多了,頭髮很快就亂得如同野地裡的茅草。
瘋女子!
對自己都這麼狠,着實恐怖!
牛小田自認還有個牛大膽的稱謂,此時此刻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夏花和秋雪則看得很熱鬧,自己打好啊,倒是省得老孃髒了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遠遠喊來,“小田,不要動手!”
轉頭看去,正是瘋狂奔跑的安悅,後面還跟着同樣甩着胳膊的劉會計。
安悅找不到牛小田,恰好遇到了騎着電瓶車的劉會計,於是,兩人先去了張翠花的家裡,又一路追了過來。
呼哧帶喘的安悅,跑到跟前,一看張翠花的樣子,嘴裡和頭髮都是血,立刻就急了。
“小田,你們怎麼能把人打成這幅樣子?!”
“我們沒動手啊!”牛小田來到這裡,姿勢都沒變過。
切!
夏花不屑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俺這是出了茶館子又到了澡堂子,裡外挨你涮啊。安悅,你咋這麼喜歡冤枉人?”
“還能是她自己打的?”安悅又急了。
冬月點點頭,居然笑了,“你說對了!嘿嘿,這娘們兒,對自己都下死手。”
劉會計也跑過來,賠着笑臉攔在牛小田前面,“兄弟,咋說也是一個村的。其實,俺們都不信,你會那樣。”
牛小田擡了下下巴,“張翠花,你自己說!”
張翠花吐了幾口血沫子,這才站起來,承認道:“是俺自己打的,俺心裡難受,就想立刻去死。”
“張翠花,你這是何苦呢!”安悅沉着臉,微微嘆口氣。
“翠花,不是俺說你,安主任對咱們都夠好了,也給村裡辦實事,你咋就好意思潑她的髒水呢,人家可是大姑娘。”
劉會計也覺得張翠花太過分,不由開始埋怨。
“俺又不瞎,不是被逼的沒轍了嗎?”張翠花生無可戀的表情。
“算了,先去村衛生所處理下,再說吧!”安悅皺眉。
“不能走!”
牛小田卻不答應,聲音冰寒,夏花的冬月立刻攔在前面,還擼起了袖子。
“牛小田!你還沒完了。”
安悅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沒想到,最不聽話的恰恰是枕邊人,還是用身體擋在張翠花的跟前。
“除非,她說出從哪兒得到的錄音。”牛小田寸步不讓。
“俺從網上下載的。”張翠花蚊子哼哼。
“小心遭雷劈。”牛小田不信。
“翠花,你就說了唄,鄉里鄉親的,啥事兒不能擔待着。安主任和小田也是講理的,就說俺挖到的那個土太歲,要不是……”
劉會計施展嘮叨神功,煩的牛小田都不由退後幾步,夏花和冬月乾脆堵上了耳朵。
張翠花的最後一道防線,崩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道:“是憨子發給俺的,這個混球說,要是俺不發給村裡人,就把俺跟他的醜事抖摟出去。俺真怕晚上睡着了,會被男人給掐死。”
狗日的張憨子!
居然如實喪心病狂,不可饒恕!
當然,牛小田也知道,製造錄音的另有其人,但必須一級級追查。
“走,找張憨子去!”
牛小田轉頭就走,夏花冬月亦步亦趨,安悅嘆口氣,沒再阻止。
這件事兒,確實該查個水落石出,給造謠者一個教訓,任由謠言氾濫,興旺村何談興旺發展。
牛小田三人,還是騎着一輛破摩托,揚長而去。
安悅和劉會計則扶起張翠花,在颯颯的秋風中,緩步走出了田野,張翠花依舊沒忘了拎着那半筐瞎苞米。
張憨子家,大門緊閉。
夏花助跑幾步,便輕鬆地從矮圍牆上翻身而過,從裡面拉開了門栓。
牛小田大踏步走進去,房門也內鎖了,使勁一腳,便給踢開了。
東屋裡,拿着半瓶白酒的張憨子,驚得臉色慘白,此刻在他眼中,牛小田猶如瘟神降臨。
身後二美,倆女版瘟神。
對待張憨子,可不會像張翠花那麼客氣。
牛小田甩了下頭,夏花和秋雪立刻衝過來,一通拳打腳踢,直打得張憨子抱着頭,縮在炕角里連連告饒。
冷哼一聲,牛小田跳上炕,盯着滿臉是血的張憨子,一字一句地問道:“快說,錄音哪來的。”
“俺,俺要說了,也就死定了。”張憨子抖得像是發瘧疾。
“不說,死得更早,別以爲,老子不敢打死你。”牛小田眼中的寒光,嚇得張憨子魂都要飛了。
半分鐘後,張憨子到底招了!
就在昨天下午,張憨子拿着鐵叉,異想天開的去東山打野兔,改善一下生活。
結果,就遇到了兩個女人,主動過來搭訕。短髮,模樣都不錯,自稱是東風村的大花和二花兩姐妹。
兩人自稱都死了男人,命中剋夫。
所以,結婚是不可能再結婚了,只能出來打點野味。
張憨子就是她們相中的野味,一看這位哥哥,體格就是一級棒!
本來就腦子缺根筋的張憨子,當真就信了,左一個右一個,美出了鼻涕泡,就這樣被拉到了小樹林裡。
等張憨子脫了,突然就冒出了四個蒙着臉的男人,拿着手機就是一通亂拍。
張憨子徹底嚇尿了!
其中一人惡狠狠地威脅他,對兩個妹妹不軌,那就是犯法,有證據,必須報官!
張憨子磕頭下跪,苦苦求饒,對方就給了他這個錄音,只要回村散播,這事兒就算了,膽敢不從,就等着砸監獄裡吧!
“俺也是沒轍,其實,俺就聽到裡面有你的名字,也不懂是啥意思,就讓,就讓張翠花給發出去了。對不起啊!”
張憨子朝着牛小田拱手求饒,倒也是蠻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