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雪貂收納!
接下來的任務,就該是收拾雪巫了。
“燦蓮、白飛、苗丹留下,其餘人都回去吧!”青依吩咐。
“七級巫師。”牛小田提醒。
“油盡燈枯,不堪一擊。”青依冷哼。
女將們聽令,一路說笑着,返回逍遙山莊。
佘燦蓮拉起苗丹,就在夜色中,飄到了褚運路家的門前。
牛小田帶着青依白飛,隨後趕到,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
裡面沒啥動靜,也就沒客氣,直接推倒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小院裡,還有厚厚的一層積雪。
看起來,褚運路確實多日未歸,讓雪巫鑽了個空子。
屋門虛掩着,裡面亮着燈,牛小田帶着大家,以勝利者的姿態,傲然進入。
一名年邁的老者,正斜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叫雪巫沒錯了!
頭髮、鬍鬚乃至衣服,都是白色。
而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則像雪一樣白的刺目。
“你們把雪娃給殺了?”
雪巫輕輕嘆氣。
“雪娃?看起來,您老把它當成孩子了。不好意思,他不斷挑釁,冥頑不化,自尋死路,咎由自取。”
牛小田洋洋得意地拽着詞兒。
唉。
雪巫幽幽一聲長嘆,搖頭道:“死就死吧,早晚如此,活着也是折磨。”
牛小田拉過一把木椅,就在雪巫的對面坐下,慢悠悠地點起一支菸。
雪巫環視四周,沒有任何動作。
兩名靈仙、一名巫女、那名神秘莫測的女孩恰恰是最恐怖的,掙扎抗爭無疑徒勞。
“雪巫,接下來,你打算咋辦?”牛小田打聽。
“還能有打算嗎?牛小田,動手吧!”
雪巫閉上眼睛。
“嘿嘿,不着急,長夜漫漫,不如聊聊天。”
牛小田嘿嘿直樂,目測對面的雪巫,不用法寶,一拳就能打散架。
“聊什麼?”
雪巫眼皮似乎千斤重,緩慢睜開,直視着牛小田。
“我不明白,您老人家這樣的身板,咋想到大老遠跑來殺我?說難聽的,也太自不量力了。哦,實話實說,可沒有不敬的意思。”
……
雪巫面色一沉,明明已經感受到羞辱了。
“被人給騙了。他說你沒多大本事,就靠一個防護法陣,躲着不出。”
“赫滿。”
“唉,是我當年看走了眼,選錯了接班人。事到如今,又能如何,愛恨轉瞬成空。”雪巫感嘆着。
“這傢伙確實很壞,豺狼心腸,不管你死我死,他都是受益者。”
“不說了,這個先給你。”
雪巫從衣兜中,取出了天責令,遞了過來。
牛小田接住後,卻直接交給了青依,又問:“雪巫,你到底在哪裡修行?平時也沒啥消息。”
“北部冰原。”
雪巫沒說具體地址,“幾百年前,我身中奇毒,便退隱了,以爲靠着苦修就能清除,結果卻中毒愈深,反而快將修爲耗盡。”
“前輩,知道中的是哪種毒嗎?”苗丹客氣地問道。
“不知道!”
雪巫搖頭,又說:“身體常有針刺之感,現在,連臟腑也是如此。雪玉蠱每清除一次,症狀便會緩解,卻治不了根本。”
“據我推測,這是腐澤九葉草之毒,生長在酷熱的南方沼澤。可混合在燈油之中,掩蓋味道,一旦吸入,便隨着血脈擴散,初時並無感覺,發現之時,便已浸染所有臟腑,神仙難救。”苗丹一口氣說道。
雪巫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是北方巫師,從不越界,怎麼會中了南方的奇毒?
那個幫他點油燈的人,纔是真兇。
“赫滿,好歹毒的心腸。”雪巫咬牙咒罵。
“欺師滅祖,畜生不如,赫滿太過分了。”牛小田聽懂了,罵了一句,又問:“雪巫,你到底啥事兒,得罪了赫滿?”
這小子,很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
反正也快死了,雪巫不想把一切都爛在肚子裡,也想都傾訴出來,長吁短嘆過後,還是說了。
雪巫,有一名絕色妻子,凍齡美人,不管時光如何流逝,一直看着像是二十出頭。
到底有多美,雪巫描述不出來,反正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兩人同時修行巫術,琴瑟和鳴,很是恩愛。
美中不足,就是沒有子嗣。
赫滿,是徒弟中最有悟性,也最有成就。
對待師父的態度,也是謙卑至極,雪巫一度將他當做兒子看待。
後來,雪巫覺得不對勁。
赫滿對師孃的孝敬,也太過殷勤了,沒事兒總往師孃身邊湊合,端茶倒水不說,還給按摩。
沒忍住,雪巫將赫滿大罵了一頓。
赫滿也知錯了,從此便跟師孃疏遠,僅限於見面打招呼。
“雪巫,這就是你的不對,一個巴掌拍不響。”
牛小田煞有其事地點評。
“我妻子不適合當巫師,善良單純,不懂的防範小人。”
雪巫梗着脖子爭辯,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別激動,別激動,你媳婦就是最棒的媳婦。”牛小田連忙擺手。
“可惜,她修爲進步很慢,到底提前走了。那一夜,大雪紛飛,她化身一具睡美人冰雕,再也暖不過來了。”
雪巫眼角泛出晶瑩的淚光。
這麼大年紀了,竟然也跟柏寒一樣癡情,牛小田收起了鄙視,又問:“雪巫,你已經大限來臨,不如咱們和解,我不追究雪娃的過錯,你也做些補償,把家底都送給我吧!”
“幫我殺了赫滿。”
雪巫咬牙,提了個要求。
“他要是找我的茬,結局也好不了。”牛小田自信道。
這也不算答應啊!
雪巫沒再提要求,從身後取出個密封的陶罐,還有一根竹筒,遞了過來。
肯定是蠱蟲一類的東西,牛小田讓苗丹接了。
跟着,雪巫起身,將白色長袍也脫下。
“雪巫,脫衣服幹嘛,搞得我們像是強盜。”牛小田皺眉。
“我畢生研究的功法術法,都在長袍裡,留着參考吧!”
這次,雪巫直接遞了苗丹。
而苗丹眼中的欣喜,無法掩飾,誠懇道謝後忙不迭地疊起來收好。
褲兜裡,還有個鼓囊囊的東西,貌似老年機,牛小田也沒興趣要,不值錢。
“牛小田,給我個痛快的死法吧!”雪巫展開雙臂,微微閉目。
“嘿嘿,這整得挺不好意思的,咱不是那種人兒。本來都打算,將你給放了。”
牛小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