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鄭的,你現在反悔來得及,傻子都知道,每場演奏會,最後必定有個高潮,你就一個人……”
胡峰怪不得叫大俠,別管他怎麼殺人如麻,可人家說話還是有點俠義感覺的。
他指着鄭毅,好像多少有點在乎他,移動大長臂的速度慢了不少。
鄭毅趴在鐵架子上,抓住傳輸帶,猛的一用力,瞪着眼說:
“別廢話,給我停了,信嗎?我一使勁,這玩意也得給我暫停!”
他說的是實話,雖然上來的着急,身上連個匕首都沒帶,真要用力卡住,大長臂肯定移動不了了。
其實這也是忽悠胡峰的,就是一下子卡住了,操作室裡發動機功率很大,你一雙手肯定磨破了,人家嗚嗚一會還得照常移動。
……
如果那樣的話,富民大廈下面,基本就是典型的華夏國每個地方遇到突發事件的場景:
樓道上不斷的往外跑着居民,外面四處有人逃竄,哭聲一片,叫聲不止。
現在禹成更加明白了:
這是清風市建市以來第一起針對居民樓的恐.怖事件,稍有不慎,這座大樓會在爆炸聲中消失,數以千計的居民會死傷無數。
平時一次性傷亡五人以上,都是大要案了。
這是……
禹成副隊長現在只覺得手心冒汗,緊張不停的問:
“馬上報告市局啊,我說了多少遍了啊?”
旁邊有人告訴他:
“隊長,咱就是局裡派來增援的啊。”
聽了這話,禹成愣了愣神,感覺似乎是自己着急間有點懵了,又接着說:
“再上報,就說疑犯有暴.力傾向,危及老百姓安全,請談判專家火速增援。”
“是,馬上馬上!”
旁邊的小警員,拿着手機開始報告了。
上面鐵架子搖搖晃晃,從小樹林那邊已經到了頭頂了。
再有十多米,就撞上大樓了。
孫寶貴老頭作爲樓裡的居民代表,一直站在禹成的身邊,一聽禹成這個安排,人家可是一萬個不放心不滿意啊。
“什麼談判專家啊,你家專家敢和那小子似得爬上去嗎?”
老頭心裡失望的想着,同時想着樓裡還有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傢俱字畫什麼的,嘴巴抽動了幾下說:
“樓上還有人呢,不少呢……”
他嘴裡說着,下巴抽筋似得抽了幾下,身體軟軟的坐在了地上。
幾個膽子大的居民男子,全仗着他老人家在場呢,一看他昏倒了,連忙上去抱在懷裡,一頓掐人中,拍手掌啊,
站在路口還沒走的老伴一看老頭犯病了,步履蹣跚的跑了過來,給他嘴裡塞進去丹蔘速效救心丸,小聲叫喊一番,老頭才難受的慢慢睜開眼。
現在禹成着急如焚啊,作爲一個治.安隊長,怎麼不害怕上面那玩意一下子炸了。
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那個不要命的傢伙是鄭毅。
指揮中心給他的信息就是這裡有情況,疑似有爆炸物。
現在,他最後悔的就是清場清的不徹底,自己和同事們都隨時準備奔跑呢,還有這麼多零星的居民。
這不是要命的事嗎?
他,雙手一揮,像是強行趕人,像是帶着不容置疑的勸告,對着孫大爺他們說:
“我現場發佈強制命令,不管你們什麼情況,必須趕緊撤出現場,否則後果自負!
必要情況下,我們也會使用強制手段驅散。”
上面,鄭毅胡峰的對峙、威脅、交談還在繼續。
鄭毅啊,真是用盡了腦子裡所有的腦細胞,轉着彎和他鬥智鬥勇,同時也在耗費胡峰的精力。
他把釦子一個個解開,做好最後的準備。
看着頭頂的鐵架子停停走走,禹成一槍在手,試了幾下,因爲看不到塔吊上面的情況,根本就不敢開槍。
他明白,自己就算是開槍擊中了操作室裡的那個歹徒,要是炸藥包一下子炸了,他禹成就是罪人。
就是永遠難逃其咎的歷史罪人。
這一招不行!
談判專家沒來,只是隱約聽到120救火車那嗚嗚嗚的急救聲越來越近了。
“我去,那地方怎麼還有人,趕緊趕走,趕走。”
禹成一開始也看到了遠處小樹林那邊還有人,沒想到人還沒走,好像在那裡比比劃劃的做着什麼。
從路邊跑來一個警員,到了跟前急促的說:
“禹隊啊,趕不走啊,都是練家子,說是鄭毅找來的人,鄭毅在架子上呢,和歹徒打了半天,地上這些血跡,有歹徒的,有那些人的。”
這個叫溫玉和的警員告訴他,現場的一些歹徒已經帶到車上控制住了,都是重傷。
架子下面那些人是鄭毅的朋友,都在不要命的等着幫鄭毅呢。
“鄭毅?你小子啊,這會遭點罪吧。”
腦子想着鄭毅,禹成本來就對他嫉妒的要命,一聽是他,一隻手搭在耳朵上,大聲的喊道:
“趕緊告訴他們,必須給我撤離,什麼正義啊,誰不是維護正義啊,趕緊走人,出了事沒人負責。”
溫玉和沒等衝過去呢,張龍帶着兄弟們跑了過來,一過來就衝到了架子下面,兩個人一組,雙手搭在對方肩膀上,慢慢移動着。
“老兵們,都激靈的,最多就是胳膊斷了,還颳着風,考慮好,步伐快點啊。”
目測上面有二三十米吧,張龍正用一個老特種兵的眼光判斷着。
他明知道這麼摔下來基本就是死。
可只要下面的肉體墊子弄好了,還是有機會的。
一看他弄的稀奇古怪的,禹成上前抓住張龍的脖領子,一下子拽了出來,指着他腦門就罵了起來:
“你們哪的啊,趕緊走人,出了事……”
張龍早就發現他這羣警察了,心裡也早就清楚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制止犯罪必須玩命啊。
救人也得趕緊的,你在這裡比比劃劃,這種老套路耽誤事啊。
現在,他心裡就是救鄭毅!
一看他抓住自己,張龍一點都不客氣的甩開禹成的手,這一下子摔的勁頭很大,差點把大圓規體形的禹成甩了個跟斗。
“鄭毅小哥讓我來的,孟處給開了證明,再說了,是個公民就要義務打擊犯罪,你們不是總是說相信羣衆依靠羣衆嗎?”
張龍翻過來了,氣呼呼的指着他的鼻子,沒好氣的說:
“你誰啊?警察?我問你,我哥幾個剛纔保護居民,和壞蛋打的血流成河,人人帶傷,你幹啥去了。”
禹成心想我這都是按照規矩辦事,輪到你說三道四了嗎,我是現場指揮員,別人說什麼沒用。
看他眼神不對,溫玉和拍着槍套慢慢靠近了張龍,看樣子是要強行帶離現場了。
“你,你們住手!沒他們,樓裡早就砍死一大堆人了,你們,聽到了嗎?”
孫寶貴大爺面色焦黃,可花白的銀髮在微風中飄着,顯得精神抖擻。
他在一羣人攙扶中,着急的走了過來,看樣是冒險爲恩人張龍他們打抱不平來了。
“老爺子,趕緊回去,隨時有可能發生不可預測的情況,快點。”
禹成現在真是犯愁了,沒法和這些人說多麼緊急,只能口氣強硬了。
這時,老爺子旁邊一個穿着夾克衫的年輕人瞪了禹成一眼說:
“我可以勸我爸回去,但是你們必須,我說的是必須!
不能欺負任何一個好人,尤其這些真正的民間英雄,他們發揮的作用很大,你們必須認真友好的對待。”
這人說的一套套的,弄的禹成有些聽蒙了,看他文質彬彬的樣子,口氣強勢的問: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走,對了,你誰啊?輪到你批評我?”
說這話時,禹成還牛掰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是誰?批評你?我是……我是人民,我代表人民,
行嗎?你必須給我好好處理緊急情況,否則,人民會問責你。”
夾克衫男忍住了想說的話,但後面的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