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走在前面,走過了一個下水道蓋子時,偷着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突然喊了聲:
“看着腳底下!”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孟達一緊張,本來是要邁過去了,一下子踩在破蓋子上,噗嗤一下子半條腿掉了進去。
他疼的哎吆哎吆只喊,催着鄭毅快點把他扶上來,鄭毅沒好氣的敲着他的肩膀,居高臨下的嘲笑說:
“你這是爲老不尊啊,欺師滅祖的事你都幹啊,以爲你把處分決定撕了,我就看不出來了?
我爸眼睛瞎了,把你當好人了,我沒瞎啊,上面分明有股印泥和蘿蔔條子的味,我犯嘀咕呢,你和刻章的狼狽爲奸,完全驗證了……”
孟達又把手伸過去了,讓他拉一把,鄭毅一點面子不給,擡起手就打了下去,兇狠狠的說:
“別墨跡,快點說,我老爺子就那麼沒出息,啥也不是,就泡妞?”
“泡妞不泡妞你能管着啊?那時候沒你呢,我告你啊,他當年和你一樣壞,嘲弄領導那是一絕,
領導得罪了他,睡了一覺起來,警銜讓他多畫了兩個星星,從三級警督成了一級警督,領導還出門開會呢,這警督大人差點沒讓領導罵死。”
鄭毅皺着眉頭聽了聽,知道他說的肯定實話,可夸人老爸有這麼誇的嗎?
“說別的,我最關心的,他和亞闊夫當時到底怎樣了?”
鄭毅依舊不依不饒的說着,手按在他肩膀上,要不是看他滿眼憤怒的樣子,真就可能一下子把這個老頭給塞下水道里了。
“嘻嘻,行,有意思的事多了,有一次,全市警界搞籃球比賽,領導們都穿體恤衫呢,又沒有級別標誌,
大領導沒來看球,主席臺中間最主要位置空着,你老爸大搖大擺的坐在那裡,到結束時,別的領導還和他握手告別呢。”
孟達知道這小子的心理一般人猜不透,這時候要是說了實話,沒準真就被他推下去了。
“靠,我就這基因啊,快上來,上來。”
現在的孟達膝蓋下面在污水裡泡着,膝蓋那塊磕禿嚕皮了,鄭毅越聽自己老爹越有意思,心裡有種莫名的自豪感,直接把孟達拽上了。
鄭飛雄當年和現在的鄭毅一樣壞透了吊到家了?
當然那只是另一面,他抓捕破案潛伏真就清風市最有爭議的人物。
倆人坐在路邊,孟達一手拿着眼鏡,一手低頭擦着膝蓋上的髒東西,告訴他說:
“當時你爸抓了亞闊夫的很多人,當時環境不好,官官相護,官商勾結,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你爸惹的簍子太大了,引出了亞闊夫後面的背後的鬼手教授,逼的你爸就找不到了。”
聽着老爸的坎坷經歷,鄭毅呆呆的望着遠方,畢竟他老人給了自己生命,讓他具有壞到家,技能強大,還天生會那麼多泡妞訣竅。
這是肯定和爸爸的遺傳有關。
鄭毅幫孟達整理着衣服,口氣軟和了不少說:
“什麼教授,什麼殺手,老子都不太關心,可和我老爸有關的事,就是針鼻那麼大,你也得給我說說。”
孟達告訴他,鄭飛雄設下一個圈套,截斷了鬼手教授的拇指,怎麼沒想到過了幾個月,整個清風市突然爆發了十幾起兇殺案,被殺的有警察、官員、法官、檢察員,律師……
“出動了幾千人抓捕,往往聽着樓上有人叫喊,警察衝上去時,人已經被殺了,牆上鮮血一片,一個沒有拇指的手印赫然醒目,昭示着鬼手教授這小子乾的,慘無人道的報復啊……”
說道這裡,孟達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場轟動全國的連環殺人案恐怖的氣氛中,不由的戴上了眼鏡,往四周警惕的看了幾眼。
“不能吧,你忽悠誰呢,你們那些廢物,從出山那天開始,我就說過,天下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就是埋地下了,不管過了多少年,屍骨早晚都會重見天日,就是弄碎了,那也會找出真兇……”
鄭毅不服氣的站了起來,看着這座燈光閃爍的城市,心想除了少數千古冤案和奇案,一個大活人全城殺人,怎麼能查不出來。
“小子,當時領導們連覺都不睡了,全部在指揮中心了24小時值班督戰,可根本控制不住,叫去了你爸,他和你說的一樣,
所以,給了處分,他發誓自己單槍匹馬去找鬼手去,結果,再也沒回來……”
孟達害怕鄭毅急眼把氣撒到自己頭上了,趕忙拿着遮陽帽幫他扇着臉上的汗水,小聲說:
“師弟,師弟,當時我出差了,也沒在在場,都是聽別人說的。”
“老哥,今天算是幫我理清了很多事,其實我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聽說我爸進了局裡大樓,鬼手教授還組織很多社會閒散人員和不明真相的人,
到局機關大門鬧事,發生了打砸搶,給領導施加了壓力,靠,現在來看,肯定出了蛀蟲,人家裡應外合了,否則,不可能什麼事都掌握的那麼準。”
鄭毅想了想,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大膽判斷,而他也知道從那之後,鬼手教授消失了,老爸也再無蹤影。
“誰說他銷聲匿跡了?每隔幾個月就出幾個神秘無比的案子,每次我拿着別人用過的物證檢查,不斷的分析現場考察報告,總感覺有他的影子。”
孟達高深莫測的說着,在他眼裡鬼手根本沒死,要不長期潛伏在國外,再不就是躲在市裡某個昏暗的角落裡。
“老哥,這事你看着辦吧,你算和我爸是同齡人,人是丟盡了,需要我的話,明天去和興街警務室找我。”
鄭毅心裡早已怒火燃燒,可臉上保持着冷靜沉穩,慢慢的說着,快步往家裡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路邊的人.流中。
……
第二天,和興警務室裡,外出學習的鄭毅歸來,迎接他的照舊是孫楠等人的冰冷麪孔。
雖然孟達提前打了招呼,特命鄭毅回來參加行動。
可孫楠一看他來了,一會看看自己罰站般站過的宣傳板,犯了病般的摸着自己被鄭毅碰掉在地上,好不容易修好的數碼鷹執法記錄儀,
他總感覺心裡憋屈,坐在辦公室喝了一杯冰鎮水,想着自己這陣子惡補警察業務,沒事就找一羣精英探長學辦案,心裡多少有了些底氣,猛的拍着桌子說:
“全體集合,開案情分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