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個甲蟲肉身,到底該如何處理?”沙加道。
我從沙加的眼中,看出來一些其他意思,瞬間,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踩了踩甲蟲的殼子,道:“也許這裡面,有本命妖骨,又或者,什麼都沒有。”
“試試看,沒有也沒什麼可遺憾的。”沙加道。
而後,他便將甲蟲的肉身,一點點地剖解開來,很快地,他便搖了搖頭,道:“應該是有生靈先於我們取走了這甲蟲的本命妖骨,我沒有發現,這是一具乾屍,沒有價值,連做食物的價值都沒有,連塵埃都不如,最多,比塵埃美麗那麼一點點。”
我點了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們不能每一次都指望我們運氣足夠好,可以有特別的發現,這個甲蟲屍體在這片星空裡漂浮了這麼久,被其他的生靈發現,並且取走了本命妖骨,也很正常,只是,這個時候,我心中有了一個極度荒謬的想法,聯想到九頭獅子他們那般威嚴之態,我急忙對沙加和雷麟,道:“或許,這是一個拋棄了肉身的修行世界,這個甲蟲的屍體,便可以看做是很久以前的生靈,那個時候,生靈的修行,要依靠肉身,就像是我們所在的世界,大多數的生靈,如果不依靠肉身的話,根本無法施展術法,當然,珍貴罕見的靈魂術法除外,而我們現在所見到的這些靈魂光影,便是修煉發展到了一定地步的體現,他們的修行,拋棄了肉身,認爲肉身是對自身修行的束縛,是一種枷鎖,所以,他們拋棄了,選擇無肉身的修行之路。”
聽了我的話,沙加陷入了沉思,而雷麟則是感興趣的模樣,叫道:“欸,這麼說來,倒是很有可能,至少,除了這個甲蟲的殼子之外,我們還沒有看到第二具肉身,這個甲蟲,說不定是一個母蟲,是萬蟲之母……”
聽着他越扯越遠,我倒是頭大,這個甲蟲的屍骸,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公是母,我搖了搖頭,道:“你怎麼知道?也許,他是無性別的呢,又或許,是雌性同體。”
“欸,這倒也是有可能啊。”雷麟笑道。
沙加嘆了口氣,道:“難道,修行到了極致,便是拋棄了肉身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是,我想,或許有這麼一個世界,就是如此,就如同我們眼前的這個世界,都是靈軀,罕見肉身,他們似乎就是這樣的狀態,只不過,智慧高的,似乎是少數,除了九頭獅子他們,我們還沒有看到會說話的生靈存在。”我如是說道,這也是實情,九頭獅子他們幾個,給我們的震撼十分之大,尤其是那孔雀光影,差一點就傷了我。
這也使我更加的明白,修行上的一點進步,並不足以自傲,蜃獸不是無敵的,我一直深諳於心。
害了酒瘋子的迦樓羅,可以輕易地取走我的性命,如今,那孔雀光影,看我們不順眼,也可以隨便要了我的性命,我感到了深深地無力之感,也有些迷茫,還是不夠強大啊……若是我足夠強大,便可以殺掉那迦樓羅,爲酒瘋子報仇,殺了那孔雀生靈……我想了很多很多,令自己變強之心,愈發地火熱了起來。
沒有人渴望做一個弱者,一如我,不希望做一個弱者。
我不希望自己有多強,但是,如果連自己的仇恨都不能化解掉,不能復仇,不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那麼,這就是弱智,弱者的發聲,強者會在意嗎?不會,強者會肆意踐踏弱者的尊嚴,根本不屑一顧,一如那孔雀光影,輕易便可以取了我的性命。
想到這兒,我十分不甘,我不願意爲弱者,我要變強。
幾天之後,茫茫星空之中,我們幾個漫無目的地飛行着。
令我們意外的是,這一次,我們又有了新的發現,在不遠處的星空裡,竟然有一處極度不尋常的地方。
那是一棵樹,一棵會發光的樹,並不會令人多麼意外,主要的是,這一棵樹,實在是大龐大了,也太高聳了,不知道多大,也不知道其究竟有多高,令人望之生畏,巨大的古樹之上,枝繁葉茂,還有不少的樹藤,垂露而下,極爲不凡,散溢出一股令人舒爽的氣息,那是一種直面靈魂的氣息,不會令人感到浮躁,相反,令人心悸的同時,竟然有一種舒服的感覺,似乎有些矛盾。
“這是什麼?”雷麟停了下來,道:“而且,這棵樹,長得也太怪異了,上面,竟然長滿了魚鱗。”
雷麟的話,沒錯,這一棵樹,的確長滿了魚鱗一般的紋理,看上去,便是真的魚鱗。尤其是這些魚鱗的存在,使得這一棵大樹,看起來,很有威嚴,甚至,令人覺得,他十分的猙獰可怖,雷麟就欲靠近那大樹,我連忙叫住了他,道:“等等。”
“怎麼了?”
“別冒然接近。”我說着,便是拉住了雷麟,這魚鱗樹的氣息,雖然不是給人十分的不舒服的感覺,但是,這裡的一切,對我們而言,都是陌生的,小心一點,總歸沒錯,我想了想,便抓住了一條如蛇如魚的生靈光影,而後,用力地將這個生靈光影,猛地投擲向了那魚鱗樹。
令我們幾個都十分意外的是,這如蛇如魚的生靈光影,剛一接觸到那魚鱗樹,那魚鱗樹似乎是應急反應一般,釋放出來一道烏濛濛的光線,光線一掃,那個怪模樣的生靈光影,非但沒有消散,竟然長出了有如鎢鐵一般的金屬質感的鱗片,當真如魚鱗一般。
這個發現,令我有些惡寒,甚至毛骨悚然。
看到這一幕的場景,令我想到了渭河水底的蛙人族的圖騰石柱,準確地說,那是蛉龍石柱,經由蛉龍石柱的綠光洗禮之後,鯉魚精可以蛻變成爲魚龍,而蛙人族竟然可以進化成爲蛉龍,在我看來,如今,這個魚鱗樹的射線起到的作用,便如那蛉龍石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