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鍾靈說了幾句話之後,我正準備走出內屋,外面卻突然響起觀門被叩響的聲音。
我跟鍾靈對視一眼,莫名地,我感到心裡難安。
“孟道友,在下今日,特來請教。”張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是張墨,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怎麼又來這裡?
孟伯將觀門大開,張墨笑着彎了彎身子,笑道:“孟道友這幾日,可謂是春風滿面,看來,近日來,修爲又有所精進啊。”
孟伯笑了笑,道:“孟某不才,不及道友快活,只能侷限於這一隅,有所精進,也算是苦功罷了。”
張墨忽地面容微變道:“不瞞道友,剛纔我途徑道友這裡,感受到了龍氣,難道孟道友這裡,有貴客落腳?”
孟伯面色無改,笑道:“道友這是哪裡話,昨夜有幾個走蛟人,夜宿這裡,今日一早,已經離去。”
“原來是這樣!”張墨點了點頭,道:“你我同爲道門之人,張某在這裡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孟伯道:“但說無妨。”
“痛快,跟痛快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張墨笑道:“我想在道友這裡叨擾幾日,不出五日,我自會離去。”
孟伯笑着說:“原來是這樣,我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落腳之地,道友不嫌棄,就住下吧,想住多久,隨道友心意便是。”
“哈哈,痛快,痛快。”張墨笑道。
柴伯這時候走進了內屋,看着我和鍾靈道:“事情有些棘手了,那張墨察覺到了龍氣,肯定不會輕易放手,他來到這裡,是準備跟我們打持久戰,但是礙於老孟,他不好明着下手。”
我驚道:“果然,被他發現了。”
鍾靈道:“那張墨,與孟伯相比,孰強孰弱?誰更勝一籌?”
柴伯道:“當然是老孟,那張墨不過走的是野路子,心存惡念,能有多大潛力?”
鍾靈看了看我,又看向柴伯道:“孟伯爲何不將那張墨趕出觀門,還要待他如同上賓,真是氣死我了。”
柴伯嘆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起初我們沒有來到道觀的時候,孟伯還以爲張墨是個閒野灑脫的道士,這幾日來,我跟孟伯說了此事,他心中有了準備,認爲,把張墨放在明處比放在暗處更好一點,因爲,你永遠不知道,躲在暗處的毒蛇,會在什麼時候咬你一口。”
我覺得柴伯的話在理,也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什麼了。
不過,張墨跟我們住在一個院落裡面,我心始終高懸着。
“張墨礙於老孟的存在,不敢妄動,否則,他現在就可以找到我們,衝到我們這裡來,將我們都給收拾了。”柴伯繼續道。
我咬了咬牙道:“張墨不除,天理難容。”
“你們兩個小心點,沒事別走出內屋,現在,比的就是耐心。”柴伯叮囑我和鍾靈。
我和鍾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第二天,相對相安無事,白天,張墨和孟伯在大殿裡,煮茶論道,聊得都是些道術道理的事情,我也聽不明白,夜裡,張墨雖然有些小動作,但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很快,時間飛逝,已經是第五天了。
那張墨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跟孟伯約定的五天之期,他曾說過,五天的時間一到,自己就會離開道觀。
張墨依舊沒有死心。
這五日來,我跟鍾靈都待在一起,感情升溫了許多。
時間一晃眼,到了第七天。
這一天的夜裡,鍾靈突然叫醒我,說是有什麼聲音。
我支起耳朵,仔細分辨,果然從地板下面,傳來悶響。
鏗鏗!
我和鍾靈大氣不敢喘,似乎這地板之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打洞。
鍾靈抱住了我,一臉擔憂地盯着地板,眼睛一眨不眨的。
砰!
地板轟然破開了一個大洞,從那個大洞之中,竟然探出來一隻森然無比的黑手!
那黑手的指甲十分細長,看起來十分駭人,此時,那指甲的縫隙裡面,還留存着不少的泥土。
那隻黑手開始在洞口攪動起來,很快,又是一隻黑手探了出來,兩隻手在洞口邊緣一抓,直接竄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一出來,我就震驚非常,這玩意兒,竟然是屍鷂子,而且,似乎還是烏圖擁有的那一個,不過這玩意兒,怎麼會從這裡竄出來呢?
屍鷂子死死地盯着我看,墨綠色的長舌頭在地板之上,擦來擦去。
“呼。”一道有些狼狽的身影,也隨之,從那洞口鑽了出來,竟然是張墨!
我將鍾靈護在身後,冷冷地打量着張墨。
“嘖嘖,還真是一對難分難解的小情人啊,這些天,可是害苦了道爺我,道爺我等的這個急啊。”張墨舔了舔嘴脣,一臉冷笑,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我們。
“張墨,有什麼都衝我來,放了鍾靈。”我吼道。
“放了她?不可能,我唯一的徒弟被你們害死了,你們就得償命。”張墨眼睛一突,怒聲道。
“你是說冬青?果然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死了好,死了活該。”我笑道。
張墨剛要動怒,忽地,他面容一鬆,微笑道:“哈哈,看看我,比你們活了那麼久,還是那麼容易動怒,還真是怪了,被你們這種小娃娃一激,就容易生氣,你們放心,暫時我還不會弄死你們,我已經跟羅卡商量好了,你小子歸我,至於這個女娃,就歸羅卡,據羅卡說,她要將這個女娃,煉成第二個傀儡!”
我聽了,不知道爲何,突然就想到了晚晚,這張墨嘴巴極毒,不可能無的放矢,我急切道:“什麼第二個傀儡?你說清楚點兒?”
張墨冷笑了一聲,道:“第一個傀儡,還在煉製當中,按照她的說法,應該是叫什麼晚晚吧,呸呸,這什麼鬼名字,爛透了,不過傀儡畢竟是傀儡,有沒有名字,都沒有必要了,你說呢?小女娃?”
我聽了怒火中燒,腦袋一熱,就要衝上去跟張墨拼命,此時,我恨不得抓爛那張醜惡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