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的力道奇大,竟然將人面龜的腦袋扭斷了。
嘩啦啦,這並不是水流的聲響,而是鎖鏈的聲音,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頭人面龜的脖子上,竟然拴着鐵鏈,鐵鏈不知道具體多長,一直通往深幽的水底。
我眼皮子微跳,難道,這頭人面龜是有人專門飼養的?
敢情,我跟小綠這是闖入人家領地了?
我側目看了一眼小綠,這傢伙就跟個沒事人似的,一點兒也不在乎,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在搔癢,旋即,小綠將人面龜的腦袋洞開,將嘴巴貼在了人面龜的腦袋上,開始吸食起這人面龜的腦髓起來。
小綠現在的舉動,就跟一隻殘暴的殭屍,沒有什麼區別。
像他這種程度的殭屍,尤其愛吸食生靈的腦髓,這也說得過去。
我倒是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小綠的做法,我有些看不習慣。
嘩啦啦……那鐵鏈繼續響動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扯動這鐵鏈!
小綠一臉滿足地吸食起人面龜的腦髓,渾然沒有意識到什麼,不過,以小綠的性格,他也不會在乎。
之前,我還以爲人面龜就把他給制服了呢,沒有想到,這傢伙倒好,直接敲碎了人面龜的龜殼,從人面龜的肚子裡跑了出來,還扭斷了人面龜的脖子。
小綠還要吸食,卻被鐵鏈扯動得一個趔趄,小綠也發起狠來,咬着牙,開始跟鐵鏈較勁。
我也是有些好奇,這鐵鏈的那一端,到底存在着什麼?
小綠的力氣大,他開始不斷地扯動鐵鏈,水下一陣波動,很快地,帶起大片的雜草和污泥。
水泡不停地激冒了出來,大片的穢物也隨之被拉動出,小綠開始扯動鐵鏈,終於,功夫不費苦心人,在小綠的不斷努力下,鐵鏈的那端,終於現出了原形,在鐵鏈的那一端,竟然綁着的是一個烏黑烏黑的棺材。
最令我驚訝的是,這棺材,竟然是瓷質的。
我用手敲了敲,這上面雖然沒有什麼紋理,但是我的感覺絕對不會出錯,沒錯,這的確是瓷質的棺材。
誰家的棺材,是用瓷器做的?
我簡直聞所未聞。
而且,這鎖鏈一頭栓在人面龜的身上,一邊有牽引着瓷質棺材,這到底是何用意?
忽地,我眉頭一皺,我想到了,不論古代,還是現金,都常用的一種投屍方法,說是投屍,其實說沉屍更爲準確一些。將死屍綁在大石之上,向水中投去,可以毀屍滅跡,這屍體在水下,經由魚蝦的蠶食,除卻骨頭外,血肉早就被魚蝦吃掉了,這種手段,簡單又殘忍。
與之相比,這讓一頭活動的生靈,也就是這人頭鬼帶着這口瓷質棺材在水中活動,就更加保險了。
因爲,這人面龜是活物啊,流動性強,可以將這棺材拖到很遠的地方。
難道,有人故意這麼做,就是爲了掩蓋真相?
如若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人的心思,也太多歹毒了些,簡直令人髮指。
我試着去感受了下整個瓷質棺材的重量,發現這棺材竟然很沉重,再次打量了一圈這個棺材,竟然沒有發現有什麼焊接的痕跡,看來,這口棺材被密封得極好,但即便做工在精細,也會被細心人發現端倪,這棺材就是棺材,做得再精緻,也不能脫離了這二字的範疇,除非有人沒事幹,弄了這麼一口棺材,讓一頭人面龜拖着在水裡面到處遊。
不過,我想,不太可能有無聊的人或是變態這麼做,但是也不能排除這種惡趣味的人。
一時之間,我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沒有遭遇這人面龜的話,我們也不會發現這黑瓷棺材。
想了想,我將這口黑瓷棺材從水裡面撈了出來,放到了岸邊。
我試着感受一下這棺材的氣息,發現很平淡,也沒什麼屍氣、煞氣之類的氣息,就是個很普通的瓷質棺材罷了。
難道,這玩意,真的只是個擺設?
天色很快就變暗了,暮色開始四合,徹底黑暗前,小綠跑到樹林里弄來了一頭小的野豬。
我現在胃口很好,小綠的胃口也不差,我將野豬的內臟剔除了,在水邊漂洗了一陣,就架起了柴禾,開始烤肉。
小綠湊到我身邊,指了指我的指尖,又比劃了幾下,我懂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在說:你怎麼不用你那種黑色的火焰?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在柴禾堆旁,還靜靜地放置着一口黑瓷棺材。
等到烤肉做好了之後,我跟小綠吃了個半飽,就在我準備將柴禾熄滅,繼續趕路的時候,遠處忽地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我側耳一聽,來人應該不少,我連忙化身成狴犴拉着小綠躍入了水中,小綠似乎也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開始默契地不再亂動,與我靜靜地蟄伏在水底。
“格老子的,累死老子了,剛剛還看到這裡有人影呢,這火堆還在呢,可人呢?”一個面容粗狂的漢子,站在水面吼道。
在他的身後,約莫七八個漢子,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他們的裝束,倒是類似於進到鄉野探險的驢友。
就在我準備跟小綠悄悄隱去之際,隊伍之中的一個人發聲道:“咦,這是什麼?”
我心中一緊,暗罵自己粗心,竟然將那口黑瓷棺材忘記帶下水了。
此時,八九個驢友,正圍在那口黑瓷棺材前,開始議論起來。
這黑瓷棺材,乃是從水底下面拖拽上來的,裡面具體有什麼東西,我根本不知道,現在,我想要制止,已經晚了,何況,我剛剛沒有出現,現在突然從水裡冒出來,又得惹出什麼麻煩,我想了想,還是要選擇默默等待。
於是,我只好跟小綠靜靜地在水中等待着。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其中的一個黃毛按耐不住了,他來到河邊,找了一塊石頭,看着那口黑瓷棺材,道:“我說你們幾個,討論來討論去的,煩不煩啊,將這玩意打碎了,自然就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