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聽者肯定不會好受,試問誰願意聽到這種話?
朱胖子聽了邋遢老道的話,登時不樂意了,對老道發聲道:“胡說,我感覺我自己的精力十分旺盛,怎麼可能還有十年的活頭兒,你大爺的,不要來誆我,我還沒有活夠呢。”
那邋遢老道倒是沒有動怒,而是臉露笑意掃了我們一圈,隨後,徐徐說道:“看幾位周身的氣場,都已經修煉出了道氣,不過,這位小哥,對於我的說法不滿,又沒有做出有力的反駁,如果你們是師出一門的話,可見你們並不精通相面之術,這小哥的命輪,的確只剩下了十圈。”
“什麼是命輪?”朱胖子臉露驚疑之色,看着老道。
“知道樹有年輪吧?人也是如此,我給人看相,一生從來沒有錯過,所以,我敢說,小哥你活不過十年,十年之後,就是你的命數。”邋遢老道徐徐地說道。
“放屁,你少在那危言聳聽了,真若如此,你怎麼不給自己看看,自己究竟能活多久?”朱胖子怒聲地質問着老道。
老道也不生氣,而是說道:“修道之人,本就五弊三缺,我看不看自己的命輪又有什麼用?何況,這個世界上,醫者不自醫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又何必徒增煩惱,順其自然就好了。”
朱胖子被邋遢老道打擊了之後,變得有些蔫蔫的,邋遢老道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跟我們聊東聊西,這個時候,我們也知道了邋遢老道的道號,他讓我們稱呼他爲“一眉道人”,那搖動船槳的艄公有名韓龍,是這附近蒲鬼村的村民。
“你們這個村子的名字,也真夠怪的,竟然以鬼命名。”一眉老道看着韓龍,說道。
韓龍聞言,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道:“這都是流傳下來的傳統,我們現任的村長也覺得我們村子的名頭不太好,正準備換換呢,而且,村子這幾年通了電,發展得很好,因爲靠近渭河,有不少來我們這裡探險和遊玩的,也有不少城中的富豪在我們這裡建起了別墅和度假村。
不過,雖然村長有這個意思,但是大多數的村民都比較反對,認爲這是當地風俗風化的一種體現,把蒲鬼村的名字改了,就沒有那種文化的韻味兒了。”
這個蒲鬼村可比臥龍村和黃牛村強了太多了,後者從來沒有通過電,而且都是使用油燈,長久地過活着,全村子連臺電視機都沒有,所以,我們的生活,除了穿着和吃食比較考究之外,感覺自己跟野人也沒有什麼兩樣。
韓龍操船行進了一陣兒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對我們道:“敢問幾位,你們都是在那裡的道長啊?”
一眉老道說他就是一個遊方道士,沒有師傅,要說有那就是靠着一本不深不淺的道法秘籍自學成才,至於我們,也沒有隱瞞自己的師門,就說自己是清風觀的道徒,酒瘋子是我們的師傅。
我們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那一眉老道和韓龍都對我們變得客氣起來,一眉老道也不擺譜了,而是十分地和善。
韓龍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顯得很是爲難的樣子,一眉老道見他如此,便說道:“你在那忸怩個什麼勁兒?真當自己是個未出閣的大閨女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
聽了一眉老道的話,韓龍這才吐言道:“道長,我……我有個請求,如果幾位方便的話,能不能抽空去我家一趟?”
“去你家做什麼?”嶽倫問道。
韓龍聞言,嘆了口氣,旋即看着我們,道:“我閨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打從度假村回來之後,就變得很奇怪,整天也不出屋子,也不知道究竟在畏懼什麼,找了幾個陰陽先生,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些年來,我在渭河上面九死一生,也經歷了不少事情,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別人都說我家閨女中了邪祟,這找人沒少找,卻是沒有一個能夠解決我閨女的問題了,這拖來拖去,我閨女精神越來約不正常,已經有一年之久了。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道長們去我家看看,這乘船的費用,我分文不收,而且還會填補,幾位,你看成嗎?”
一聽有錢賺,一眉老道當仁不讓就要去韓龍家看看,看不看得好,也沒有什麼問題,還有錢賺,我們一時之間也沒有找到關於晏採真師叔的消息,尋思就去韓龍家裡看個究竟,如果韓龍女兒身體裡真的寄生着邪祟,我們也不介意除了,也是好事一樁。
衆人商議了一番,都決定讓韓龍將船靠岸,帶我們折返回去,去他家看看。
韓龍自然高興,就調轉了船頭,操船回溯。
行進了一陣兒,整個水面忽然狂風大作。
水浪登時變得很是激烈,我們在船上感覺很明顯,似乎下一刻,簡陋的木船就要被掀翻一樣,這浪頭一個比一個高,韓龍臉上都是冷汗,他表情十分生硬,應該是嚇到了,一言不發地操船費力地前進着。
正當我們驚駭的時候,一隻死灰色的手掌,摸上了船緣!
“我靠,是水鬼!”嶽倫大叫道。
那一眉老道二話不說,就從自己背後的劍匣之中取出桃木劍,凌空一劍,刺向那搭在船緣的水鬼手掌!
這水鬼手掌十分地駭人,顏色死灰不說,而且裡面還有不少爬動的蛆蟲,散溢出一股惡臭,令人作嘔。
桃木劍的劍尖一接觸那水鬼的手掌,那手掌就冒出了一團黑煙,緊接着,我們就聽到了一聲十分淒厲的吼叫!
水鬼吃痛,將自己的手掌從木船之上移開了。
一眉老道驅退了那水鬼,臉露得意之色,正欲說些什麼,忽地,他臉色一變,與此同時,整個木船的底部,竟然傳來鑿擊的聲音,“咚咚”的敲擊聲,不絕於耳,令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如此推測,這水下的水鬼,絕對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