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怎樣的怪物啊?
人的上半身,餘下的身子,竟然是巨大的蜘蛛肚子,還有八條細長的蛛腿,此時,有兩對蛛腿正死死地扣住了朱胖子跟嶽倫。
那蜘蛛肚子上面,竟然還有一圈一圈油彩一般的鮮豔花紋,令人生畏,人類的面孔,此時正一臉怒氣地盯着我。
我實在被驚到了,除了這個怪物有八條腿之外,上半身的還有一對人類手臂。
其中一隻手臂,還握着一隻鋼叉。
我感覺腦子不夠用了,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搜颳着腦子裡的記憶,也沒有找到一條關於這種怪物的訊息,等等,有了,我忽地想到了我的靈玉,將靈玉偷偷摸出來,對準這個怪物掃了掃,發現,靈玉發熱後,在靈玉上面,竟然浮現了三個通紅的血字——水蛛人。
水蛛人?
是這個怪物的種族嗎?
“阿光,快跑,別管我們!”嶽倫叫道。
朱胖子也是滿臉死灰地喊道:“快跑,跑!”
此時,我心中有兩個聲音在不停地打架,一個聲音說,讓走吧,管他們幹什麼,死了也就死了,至少你還有活着的機會;另一個聲音說,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就這麼拋棄了?
正當我腦子裡兩個念頭不停地打架的時候,那個手持鋼叉的水蛛人,竟然開口道:“你是誰?爲什麼來到我們的領地?”
此時我也不顧着這水蛛人爲什麼會說跟我一樣的話了,我連忙回道:“我叫吳光,我們是從上面的懸崖掉下來的,我們不知道這裡是你們的領地,你放了我的朋友吧,我們沒有惡意的。”
“怎麼證明?”水蛛人道。
我感到頭大,這怎麼證明?
“我不知道怎麼證明,反正我們的確是從上面的懸崖掉下來的,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可以離開,請你不要傷害我的朋友。”我說道。
“就是他們嗎?”水蛛人的四條腿,隨意地晃了晃。
我連忙點了點頭,道:“就是他們。”
“哼,不值一提,給你。”水蛛人竟然將嶽倫跟朱胖子甩了過來。
也不知道水蛛人是故意這麼做,還是無意的,朱胖子跟嶽倫砸了過來之後,我就倒黴了,幾個人喝了好幾口湖水,又冒出頭來,剛一露頭,那水蛛人已經游到了我們面前,他一手拿着鋼叉,一手拿着僵繭屍殼子,他晃了晃手中的繭屍殼子,對我們道:“這是什麼?”
我剛要回答他,那水蛛人竟然急切地說道:“欸,我想到了,這應該是一種貝類吧?”
我鬆了一口氣,正好少去解釋的麻煩,既然這個水蛛人把繭屍殼子當成了某種貝類的殼子,我自然也不會多說。
水蛛人將繭屍殼子翻來翻去,眼睛直髮光,似乎很喜歡的樣子,片刻後,他臉色有些忸怩道:“這個殼子,可以送給我嗎?”
我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可以送給你。”
水蛛人聞言,登時喜形於色,他連忙說道:“那好,你們就是我塞爾的朋友了,你們快上岸吧。”
我有些愕然,難道一個繭屍殼子,就讓這個水蛛人放下了戒備?
不過,這個水蛛人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是真的很喜歡繭屍殼子。
我們泡在水裡面也不好受,哥幾個連忙上了岸,塞爾這時候也上了岸,碩大的身軀竟然縮小成了常人大小,不過,他的樣子實在令我們不敢恭維,人的上半身,下半身卻是蜘蛛的,怎麼看怎麼彆扭,十分地怪異,不過,我們也不好多言。
找了塊石頭坐下,塞爾對我們道:“這裡是我們的部落,我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很久了,你們從哪裡來?”
從哪裡來?
難道,我要跟這個水蛛人說我們是從“外面”來的?你們的這個世界,不過都是虛無的罷了?
別說塞爾不信,就是換做我,我也不會相信,那個傻蛋會信這種話?
什麼我們所在的世界是虛假的,而你們來自畫外……光是想想,就覺得頭大。
不過,我也不好冷落了他,立即回道:“我們是從懸崖上來的,我們是一羣冒險者,說白了,就是到處流浪,所以纔會來到這裡。”
塞爾一聽我們是冒險者,登時臉露憧憬道:“冒險者啊,真是令人羨慕,我也想去冒險,可是我的父母都不同意,我們水蛛人的部落,一直在這碧星湖生活了千年之久,從沒有離開過遠離碧星湖的地方,我們渴望外面的世界,我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我又不想讓我的父母傷心難過,說來說去,我還是很羨慕你們啊,可以那麼自由。”
我感到有些新奇的同時,也比較同情起這個傢伙了,其實水族人的部落還是很封閉保守的,這種封閉保守,某種程度之上,是保護自己的一種體現,在特定的環境之下,本沒有錯,但是老是故步自封,就太過落伍了。
不過,落伍也有落伍的好處,至少沒有那麼多紛爭。
“羨慕什麼啊?我們說好聽點是冒險者,說難聽點,就是一羣流浪漢,常常餓着肚子,有時候,面臨着致命的危險,沒準哪天,我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呢,你羨慕我們,其實,我們更羨慕你們這樣安穩的生活。”這話,說得我自己都臉紅。
塞爾似乎受到了觸動,默默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後,臉露晴色道:“你說得對,能跟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幸福了,我還奢望什麼呢?雖然我的世界小了點,但畢竟,這裡是我的世界啊。”
我只得苦笑,這難道,算是想通了嗎?
聊了一會兒之後,我發現塞爾雖然長得很怪,但是還是很開朗的傢伙,嶽倫和朱胖子也跟塞爾熱絡了起來。
聊到最後,塞爾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哥幾個對視一眼,都苦笑了出來,要說打算,那還真沒有,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想要尋找酒瘋子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