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狸貓的那對眼睛,很是妖冶,妖冶的同時,也很明澈、深邃,我不敢多沉迷進去,連忙收回了心神,心道,這真是一隻可怕的狸貓,酒瘋子說它是“噩”,對於我們來說這還算好的,對於那死去的紅毛老鼠而言,的確是那紅毛老鼠的噩夢了。
紅毛老鼠的修行毀於一旦,據靜禪所說,這老鼠就只剩下腦袋沒有化形了,其他的,都與人身無異了。
縱使強大如紅毛老鼠,也免不了一死,而且被碧眼狸貓的鏡瞳術給反彈死了,這多少很戲劇,當然,也很令人驚奇,天底下,竟然有這種法術,端的神妙無比,竟然可以反彈一切攻擊與法術,實在堪稱逆天,我現在,心中更加火熱了,希望早日從這畫中脫困,好去清風觀的藏經閣裡學習鏡瞳術。
我感覺這鏡瞳術,似乎就是爲我量身定做的一樣,鏡瞳術人不能修習,但我並不算真正的人類,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學到手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不過,學習鏡瞳術的事情,只能從畫中脫困再說了。
酒瘋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身邊,對我道:“這鼠精,可是渾身是寶啊,別讓它的精血亂流了,快收到你那個寶貝空間裡面,給你那兩個小傢伙吃了吧。”
我心中一動,點了點頭,拿出靈玉,對着鼠屍掃了一下,就將紅毛老鼠的屍體收入了靈玉里面。
見到我此舉,方正和荷花二人都面露驚訝,但是他們似乎很知趣,並沒有問我擁有什麼寶物,這令我有些欣慰。
嶽倫齜牙咧嘴地道:“師傅,這進入身體裡的鼠毛,可咋整啊?難道,讓這些鼠毛一直在我們身體裡面?”
酒瘋子給了嶽倫一個爆慄,道:“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在裡面就在裡面吧,我腿裡面也有不少鼠毛,這種感覺,真的難受。”
朱胖子也走了過來,說了腰間鼠毛帶來的痛苦,弄得方正和荷花二人都十分的慶幸,畢竟這玩意兒又不是啥好東西,而且,那紅毛老鼠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氣之物,這遺留下來的鼠毛,遲早是個隱患,酒瘋子也沒有好的辦法將鼠毛從我們各自的身體裡面取出來。
這時候,方正與荷花也得知了靜禪被鼠毛刺瞎了眼睛的事情,二人顯得很慌急就趕去了靜禪那邊。
“靜禪大師,你……嗚嗚嗚……”荷花到底是個女人,很容易受到觸動,看到靜禪這個慘樣,什麼話也說不下去了,登時就哭了出來。
靜禪這時候已經可以坐起來了,他連忙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施主不比爲我落淚,如今鼠患已除,正是大快人心之際啊,我都沒哭,你就更不要哭了。”
我見狀,心裡也有些苦澀,正常人失去了一隻眼睛,心中肯定都不會好受,靜禪也許只是在壓制着自己悲觀的情緒罷了,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今,心靈的窗戶已經毀了一面,他能好受就怪了。
正當我默默思忖的時候,嶽倫突然叫道:“師傅,你的臉,怎麼長毛了?”
酒瘋子聞言,登時罵道:“放你姥姥的屁,你臉才長毛了呢!”
這時,我才注意到酒瘋子的臉,是真的長毛了,而且,長得竟然還是跟紅毛老鼠那般的紅毛,十分地滲人,酒瘋子似有所覺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驚訝道:“這他姥姥的,真的有毛啊!”
“啊,我也長毛了!”
朱胖子慘叫一聲,就見到他的臉上也長出了紅毛,而且,他將肚皮露了出來,只見肚皮上面,竟然也長滿了厚厚一層的紅毛!
“哈哈,看看你們這個樣子……”嶽倫本來還打算嘲笑一下衆人,然而話說到一半,就說不出來了。
無他,這貨的臉上也長出了紅毛,不過片刻的時間,我的身上,也長滿了紅毛,除了我們的頭髮還算正常,渾身都長滿了紅毛,長出紅毛的過程,似乎就是緩解身體裡面疼痛的過程,當紅毛長出來之後,痛苦也散去了大半,這是一個很微妙的過程,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了。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嶽倫這貨也笑不出來了,臉上長滿了紅毛,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聽嶽倫罵道:“他奶奶的,這個天殺的紅毛老鼠,死了也不讓人消停。”
等我們被迫接受了渾身長滿紅毛的爛事後,靜禪跟謹言也好不了哪裡去,就跟兩隻紅毛猴子一樣,誰也笑不出來了,氣氛顯得很是凝然,最苦逼的就要屬靜禪了,這貨被鼠毛刺瞎了一隻眼睛,現在又變成了人不人猴子不猴子的樣子,不過,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人多了,就成了社會,人有共性,如果是一個人長了紅毛,其他人沒有長,其他人之中,難免就會有幸災樂禍的人,但是,此時我們都長了紅毛,衆人都覺得與有悲焉,雖然大家都很苦,都很愁,都很鬱悶,都很苦逼,但是又不光是自己長了紅毛,而是很多人,這種很苦、很愁、很鬱悶、很苦逼的感覺,就像是被衆人都被均分了下來一般,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在場的一行人,除了方正和荷花夫婦,以及那隻碧眼狸貓之外,都沒有幸免,都變成了人不人猴子不猴子的樣子。
就連酒瘋子都破口大罵了,“這他姥姥的,這可如何是好?”
我摸了摸臉上十分扎手的紅毛,也有些無語,紅毛老鼠臨死這一哆嗦,還真是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大麻煩,就連酒瘋子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犯難了,雖然這一身的紅毛對我們現在沒有什麼影響,也沒什麼危害,但是頂着一身的紅毛,被人瞧見了,不被當成猴子那就怪了。
誰願意沒事找事,放着人不當,去當什麼猴子啊。
嶽倫這貨,就更逗了,嘴巴里不停地嘟囔道:“記住,你是人,不是猴子,我可不要做什麼猴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