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當中,一個較高且戴着羽冠的男子,嘆了口氣,停了下來,看了看身後道:“不知道啊,希望這次我們拿出的供品,能夠令黃大仙滿意吧。”
“媽的,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的乖孫兒都成了供品,它黃大仙要是還不滿意,我也不活了,我跟它拼了!”一個老農模樣的男子,佝僂着背,大叫道。
那名戴着羽冠的男子,登時大怒吼道:“住口,老莫頭,你他媽腦子是漿糊嗎?這不是你損失了一個孫兒的事情,這一次,我們拿出來十個童男童女上供給黃大仙,說實話,哪個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被當做供品吃掉呢?不過,要是沒有黃大仙的庇佑,我們黃仙村,早就不存在了,所以,這樣的話,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其他人也是。”
“是村長。”其他人一同應道。
除了老莫頭之外,其餘的人,都對村長的話沒有任何的異議或者抱怨,唯獨老莫頭似乎沒有聽到似的,佇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時的我,跟趴在草叢裡的嶽倫對視一眼後,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驚駭。
這附近有村子不假,但是聽起來十分不妙,而且,這什麼狗屁的“黃仙村”,竟然供奉“黃大仙”,還給這黃大仙修了廟宇。
“這他媽的,黃大仙不就是禍害家禽的黃鼠狼嗎?”嶽倫狐疑地看着我道。
我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低語道:“你現在,還有心思,跟那什麼黃大仙爭壇肉嗎?”
嶽倫吐了一口唾沫,怒道:“爭!爲什麼不爭啊!這他奶奶的敗類黃鼠狼,還要吃童男童女,十個小孩子的性命啊,就……不對,那壇肉裡面……是那些死掉的小孩子?那我還吃個屁壇肉啊?”
“老莫頭,你在那佇着幹什麼?還不跟我們回去?”那黃仙村的村長,喊了一嗓子。
可是老莫頭,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似的,跟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對村長的話,置若未聞。
“你別在這裡跟我耍脾氣!不僅僅是你的孫兒,就連我孫兒,不也在那罈子裡面,做了黃大仙的供品嗎?你心裡有什麼不平衡的?你看看……其他人,罈子裡,裝的就不是他們的心頭寶貝嗎?別在那裡跟我耍什麼驢脾氣,趕緊給我過來!”村子怒喝道。
但是老莫頭,似乎真的是驢脾氣上來了,誰的話也不聽,村子臉露不耐之色,吆喝了兩個男子,去將老莫頭架回來!
那兩個男子還沒有走到老莫頭身邊,老莫頭直接大吼一聲,往身後的山嶺跑去!
“他……不會是去那黃仙廟,找他的孫兒去了吧?”嶽倫長大了嘴巴,訝異道。
“你說呢?”我掃了一眼嶽倫道。
“媽的,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將自己的孫兒放在罈子裡面,給黃鼠狼做供品……反正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我嶽倫做不出來!”嶽倫怒容道。
這時候,黃仙村那位似乎很有威懾力的村長也意識到了什麼,當即喊道:“快!快去人!給我將那個倔種弄回來,觸犯了黃大仙,黃大仙的怒火,不是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的!”
村長喊完話,其餘的人,似乎也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如夢初醒一般,都大呼小叫地,去追趕老莫頭去了。
“老莫頭,你心疼你的乖孫,我又何嘗不是……”
“可是……我是一村之長……”
“爲了村子……做出犧牲,也是沒有辦法啊……以十個小孩子的命,可以換來我黃仙村長久的安寧……這不虧吧?”
站在夜風之中,黃仙村的這位村長,喃喃自語起來。
雖然,他的語氣很輕很輕,就跟一陣子微風似的,不過,還是被我和嶽倫盡數聽在耳中。
剛纔他們的對話,讓我和嶽倫的身體都一陣陣的發麻,沒有想到這個鬼地方,竟然還有這種詭異的村子,給黃鼠狼修建廟宇就算了,還要將自己家的孩子裝在大罈子裡面,做成供品去獻給黃鼠狼,我心中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憤怒。
我回頭看了一眼草叢裡面的嶽倫,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就是十足的憤怒。
“怎麼辦?你的意思呢?”嶽倫對我吹了口氣,道。
“你的意思是?”我反問道。
“他奶奶的,老子剛乾完一票大的,不介意再做一票……咱們兄弟,就去他黃仙廟,鬧他一鬧!”嶽倫揮舞着拳頭道。
“好!就鬧他一鬧!”我咬牙道。
果不其然,那老莫頭還沒有衝到黃仙廟那裡,就被幾個人束手束腳地弄了回來。
村長恢復了冷硬的面目,指着老莫頭的鼻子,怒道:“你這個倔種,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我家裡,我看着你!”
老莫頭鼻涕和眼淚都涌了出來,他失神地道:“我的乖孫兒……乖孫兒啊……爺爺對不起你啊……早知道,我就不讓月榮那麼早懷上了……我不該催他們兩口子啊……這可好啊……這可好啊……誰能想到……這黃大仙……竟然給全村子人託夢……要吃剛滿一個年頭的孩子……黃大仙……黃大仙……真是可笑,這哪裡是大仙,分明就是惡鬼啊!”
“住口!”
村長無法容忍老莫頭一而再再而三地辱沒他們心中神聖的黃大仙了,直接一揚手,給了老莫頭一巴掌,登時,老莫頭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個腫脹的“五指山”,“趕緊給我閉嘴!你個倔種!”
“趕緊將這個倔種,弄到我家裡去!我看着他!”
村子催促了一聲,一隊人,又匆匆地沒入了滾滾的夜色當中!
我跟嶽倫觀望了一陣兒後,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兩個人沒有多想,就是直奔黃仙廟。
我們兩個人速度很快,直接跑到了山嶺上面,山嶺往上,有專門的石階,通往黃仙廟,我們的腳步有隨之加快,很快,就趕到了黃仙廟前。
整個黃仙廟沒有廟門,就是單獨的一個建築,也沒什麼圍牆,顯得有些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