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敢多在此逗留,連忙就沒入了山林之中。
水往低處走,孟伯曾說過清風觀在高處,而且,即便是要穿越許多地形,也不會和這條不知名的河流有關聯,我現在對這裡也是沒什麼概念,孟伯是我們整個隊伍的主心骨,可以說,我現在就是一頭被牽着鼻子走的牛。
後面不斷傳來藍衣大漢的怪叫聲,那些藍衣大漢的下場不用多想,估計早就被那個鬼娘子吸食乾淨了魂魄。
自從意外撞見了趙家人之後,我們幾個就沒有松下戒備,現在密林裡面又有食人蠻族的存在,最近的一條大河裡面又有鬼娘子,山林裡還有野獸,可以說,到處都是不可預知的危機。
“幸虧那個鬼娘子沒有對我們出手,光是那種手段,就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即便是趙家當地這種地頭龍,也得盤着臥着,連大氣都不敢出,這鬼娘子,也不知道多少年的道行了,能夠修成鬼魃,阿光,你可知道,這鬼魃對應行屍當中的什麼?”孟伯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說道:“這我怎麼知道?”
“對應的是屍魁,不是那個傀儡的傀,而是屍魁,屍魁跟鬼魃不相上下,鬼魃在某種程度之上,比不了屍魁,因爲屍魁可以組成一種陣法,那種陣法,足以爆發出超越屍魁本身十倍百倍的力量!”孟伯嘆了口氣,篤定地說。
我張了張嘴巴,心中訝異,沒想到還有這個說法,那什麼屍魁竟然組成陣法之後,能爆發出比自身還強的力量,而且是十倍百倍,那是什麼概念?
就像是,一個人的忽然有了十倍百倍的力量,就是這種感覺。
怪不得之前孟伯在河邊如此失態,急匆匆要離去,也多虧孟伯催促,不然,那鬼娘子注意到我們,現在我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趙家這部分的人,全軍覆沒,短時間之內,他們本家應該不會知道,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安全了。”孟伯看了看日頭,臉上無比的凝重,過了片刻,他又道:“已經下午了,一路奔命,咱們找個地方歇一歇吧,去樹上,這樣會好點兒。”
我點了點頭,現在樹上的確是個好落腳點,在高處可以躲避不少野獸,也有較爲開闊的視角來查看周圍的環境。
“先把斂氣符貼上,把我們的氣息,遮掩下。”孟伯道,隨即,將斂氣符給我們都分了一張,連昏迷的柴伯也不例外。
幾個人在林子裡轉了幾圈後,有一棵十分粗獷的大樹斜着脖子,上面還有不少油脂浸出,孟伯站在樹下,看了看高聳的大樹道:“就這棵歪脖子樹,應該稍微費點力氣,阿光,我先上去看看。”
“好。”我應了一聲。
孟伯速度很快,像是一隻靈活的猿猴一般,摸上了樹幹,藉着樹杈,很快就來到大樹的中部,他持着匕首,將一些礙事的枝丫弄斷後,站在上面對我們招了招手道:“先上來吧。”
我看了晚晚一眼,對她道:“你先上去。”
晚晚衝我點了點頭,攀上了樹幹。
冰猴子是天生的爬樹好手,我跟食夢貘溝通後,讓冰猴子幫我將柴伯弄上樹,倒是省去了我許多的力氣。
樹幹中部的枝幹十分密集,交織在一起,簡直就是天然的木牀,幾個人都感到十分乏了,就躺在了上面,孟伯也許是太累了,等待我上去的時候,已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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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多想,連續的奔命,對誰來說都是一種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孟伯又不是神人,感到疲憊實在正常不過,我看着晚晚道:“你也睡會兒吧,看你眼睛都紅了。”
晚晚衝我搖了搖頭。
“你放心吧,晚晚,我不用你陪我,你去睡吧。”
但晚晚,寧願陪着我。
我心裡一酸,握住了晚晚的手掌,冰猴子很沒形象地爬在我們腳底下,瞪大了猴眼,看着我和晚晚,似乎很疑惑的樣子。
“晚晚,我發誓,我吳光一定會讓你恢復成原來樣子的,不僅僅是你的樣貌,還有說話的能力,相信我啊。”我直視着晚晚的眸子,說道。
晚晚微微地點着頭,靠在了我的肩頭上。
冰猴子見狀,頓時蔫了,腦袋壓在枝丫上,顯得有氣無力地,不停地捋着自己腦袋上的毛。
我感到好笑,對晚晚笑道:“這死猴子,妒忌了,你看它這個樣子。”
晚晚笑着摸了摸冰猴子的腦袋,冰猴子眼前一亮,眼中又有了神采。
我心裡對這冰猴子的定位更加準了,這貨根本就是個色猴子。
跟晚晚冰猴子笑鬧了一會兒後,可能是太困了,實在挺不住了,我就睡了過去。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整個山林裡除了野獸的叫聲之外,還有蟲鳴聲,孟伯早已經醒了,正一臉凝重地看着遠處的天空。
我揉了揉眼睛,晚晚還沒有醒來,輕輕地呼喊了一聲孟伯道:“孟伯?”
孟伯卻輕喃了一聲,“他們來了?”
我心裡登時一緊,剛剛放鬆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誰?”
“你看。”孟伯低語,用手指向了遠處的天空。
我順着孟伯所指的地方看去,遠處有幾朵快速移動的“烏雲”,還有一隻白晃晃的模糊影子,那“烏雲”和白色影子都在低空飛行着,離我們的頭頂並不遙遠。
“是鬼蝠,還有雪鴞!”我心裡一驚,壓低聲音道。
我連忙給食夢貘傳訊,讓它告訴冰猴子別亂出聲。
輕輕拍了拍晚晚的脊背,晚晚醒了過來,我對她擺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對我輕輕點了點頭。
遠處天空之中的鬼蝠和雪鴞很快就馳來了,遠處的對話聲,也隨之明晰起來。
“羅成剛,是不是我們趙家折損了一位元老,你很高興似的?怎麼聽你的語氣,那麼幸災樂禍呢?”一隻鬼蝠之上,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語氣陰沉地道。
雪鴞之上的羅成剛隨之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