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米高的露天車廂裡站滿了工人,放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連成片的黃色頭盔,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顆人頭。
幾十輛重卡停在路邊,連起來有數百米長,少說也有二三十輛,場面極其壯觀,所有人都看呆了。
“林老闆,花了幾分鐘安排車,我現在沒來晚吧?”張馴虎從重卡跳了下來,其他工人也都飛快地圍了過來。
人牆拉起來,陳家村的出口都被攔住了,兩百號混混在裡面根本出不去,算要躲也只能往村子裡走。
除此之外,還有百號村民趕了過來,他們手裡也拿着鋼筋砍刀,氣勢不這些工人差。
“誰特麼找林老闆的麻煩?咱們弄死他丫的!”人羣裡,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所有的工人都跟着吼了起來。
五六百人異口同聲地大吼,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這道聲音,衆人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混混們哪還有先前囂張的樣子,大部分都變得慌張起來,一個勁地往裡慫,誰都不想面對這些有組織有紀律的工人。
十多個混混想炸毛,直接被幾鋼筋抽翻在地,掙扎了半天都沒爬起來,其他人這下老實了,根本不敢對工人出手。
別看他們平時耀武揚威的,見誰都敢衝去抽幾個耳光,實際他們的身體素質不怎麼好。
想來也是,三天兩頭聚衆喝酒唱k找樂子的流氓,哪能跟每天干體力活、渾身肌肉的建築工人。
別說這羣混混,實際連陳惡霸也嚇住了,他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雙方加起來人數都快千了,擠在村口路邊,感覺像待在蜂窩蟻巢裡,到處都是鋼筋和開山刀。
說實話,陳惡霸連幾十人的火拼都沒經歷過,青峰鎮的治安確實不好,也確實有不少地痞流氓,但傻逼纔會組織大規模械鬥。
這要是打起來,誰知道會死多少人,打紅眼喪失理智之後,踩死三五十個人也是有可能的。
“小子,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別以爲人多了不起,這裡是陳家村,是龍也得給我盤着!”
陳惡霸臉色慘白,強忍着心頭的恐懼怒吼道:“信不信老子叫人弄死你!”
“呵呵,還敢威脅我,老子是動你了,我看誰敢替你出頭!”
林軒冷笑幾聲,大步走到陳惡霸面前,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他眼冒金星,差點沒摔倒在地。
周圍的幾十個混混目光遊離,全都裝作沒看到陳惡霸,別說出頭了,連出聲都不敢。
陳惡霸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緊緊地捏着拳頭,指甲都扣進肉裡了,但是硬不起來。
“姓陳的,老子沒時間跟你廢話,我的人碰了你的車,修車費我已經賠了,四百萬一分不少!”
林軒冷喝道:“現在咱們來算算打傷我兄弟的賬,要不然你們今天別想走!”
“你他媽別得寸進尺!”陳惡霸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色厲內荏地大叫道。
“行,你不願意談是吧,那我打到你願意談!”
林軒冷哼一聲,兩步跨到他面前,如閃電般伸出手,又是一巴掌扇了出去。
陳惡霸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在原地打了半個圈,左臉也高高地腫起,看起來跟豬頭似的。
這下兩邊對稱了,都是五個鮮紅的巴掌印,連臉紅的範圍都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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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我跟你談,要多少你直說,每個人三十萬怎麼樣?”陳惡霸還哪敢嘴硬,連忙捂着臉大聲尖叫。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早說不行了,偏偏喜歡捱打。”林軒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哈哈,這個姓陳的有受虐傾向,大家以後看到他都別客氣!”工人們全都大笑起來。
陳惡霸只覺得臉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今天自己丟人丟到這種地步,只怕以後沒法帶小弟了。
“都別笑了,咱們都來算個賬,我兄弟身爲集團的大經理,身價好幾千萬。
你們打一拳踹一腳五十萬,綁在杆子抽一下一百萬,還有我大伯,傷疤都還在這,你別想抵賴!”
林軒淡淡地說道,其他人卻深吸了一口涼氣,看狗蛋和小槍那副悽慘的樣子,只怕最少得賠七八百萬。
“你,你這是在訛人!”陳惡霸嚇得臉都白了,自己不過是個紈絝二代而已,哪有那麼多錢?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以前都是自己五萬十萬地訛人,哪有人敢這麼訛自己?
“不給錢是吧,那也行,讓老子打斷你的四肢,這事算了!”
林軒轉身對狗蛋幾人說道:“剛纔誰動手打了你們,都把人給我揪出來,一個都不能少!”
“那幾個都打了!”小槍立即指着陳惡霸身邊那幾個人,最開始是他們在這裡訛人、收過路費。
“拖出來!”話音剛落,人羣裡立馬走出了二十多個工人。
“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我,我爸是鎮的大老闆,你們不能動我!”
陳惡霸驚慌失措地喊叫了起來,但村民卻不會理他,抓着胳膊往外面拉。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些人想幹嘛,趕緊給我散了,信不信我把你們都拘留起來!”
在這個時候,七八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跑了過來,爲首的腰間別着手槍,看起來是這羣警察的頭領。
他們好不容得到消息趕過來,但卻被幾十輛重卡攔住了,只能把警車停在百米之外,擠在車縫裡跑過來。
“張所長,你快救我,這個小畜生訛詐我,你趕緊把他抓起來槍斃!”
看到這些警察,陳惡霸頓時激動了,像是突然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陳家村的人向來橫行霸道,不知道幹了多少違法犯罪的事,這裡的村民幾乎都蹲過牢房。
風水輪流轉,今天卻被人圍在裡面訛詐,張所長臉閃過一抹鄙夷之色,狠狠地瞪了陳惡霸幾眼。
這傢伙是爲非作歹的典型分子,要不是有他爹罩着,只怕早被人拖出去砍成三五段了。而且這小子仗着有人擦屁股,沒少糟蹋鎮的姑娘,事後都用錢和刀子搞定受害者,始終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