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等了足足一分多鐘,林軒仍聽不見盅神走來的腳步聲,直到房間小聲傳出火柳兒的聲音,才感覺到異樣睜開了眼睛。請百度搜索()
睜眼看去,只見火柳兒不知何時來到旁邊不遠處,在盅神吩咐下躺着。
隨後,盅神便將那隻還在不停攪動四肢的雙生盅,放入火柳兒的嘴中,並令其吞了一口水,徹底吞進肚裡。
林軒瞪大眼珠,面色大變,欲要大吼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幕,心中滿是震撼。
事到如今,他能看出,火柳兒爲了讓他活下來,而選擇吞下雙生盅,做那個必須死的人。
果然,火柳兒吞完雙生盅後,緩緩起身來到林軒身前,看着他眼珠中的不可思議,終於還是擠出一絲絲笑容。
“大哥哥,當初你對我的恩情,現在妹妹終作報答。你要和大姐姐,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妹妹先去了。”
聽到這話,林軒心裡咯噔一跳,如同撥雲見日般,露出驚惶無比的神色。
可是不論怎麼竭盡全力,都無法使嘴動彈,自然也說不出話。
但他已猜出這種種的一切!
火柳兒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吞下了雙生盅,前往藏盅窟,準備替他赴死!
林軒雖不能動,眼眶卻紅了起來。
他和火柳兒認識不過兩三天,見面不過兩三次,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來讓她爲自己赴死?
對方口中所說的恩情,不過是當初一些食物而已,這對他而言只是舉手之勞,算什麼恩情!
林軒心中既感動,又悔恨,看着火柳兒的淡淡笑意,說不出的揪心。
他竭力想要搖頭,但堂堂盅神給的藥,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破的?
他試圖用眼神阻止對方,可是仍舊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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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對方已經做下了決定。
“差不多該走了。”盅神在旁提醒道。
火柳兒點點頭,隨後彎腰看着林軒,眼中竟有無限的不捨和眷戀,以及隱藏在眸子深處的感激。
是這個僅認識幾天的男人,使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人間的暖意。
而她爲他獻出生命,這又有何難?
她在火侗族內,也只是個累贅、掃把星而已!
還不如以一死,換取大哥哥的活!
“大哥哥,不要爲我惋惜,我活在世上就是一種累贅,沒人和我說話,更沒人喜歡我。你和兩個大姐姐,是我遇見世間最好的人,你們誰也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着!”
林軒直勾勾盯着火柳兒,聽着她說的話,竭力朝她使眼色,想要讓她不要冒險做這種傻事。
就算他死,也不要火柳兒死啊。
火柳兒似從林軒眼中看出點什麼,暖暖一笑,突然將頭靠在對方的胸膛上,滿臉幸福。
苗疆人的生活很多尚未開化,表達愛意的方式,往往只有一些樸素但真誠的行爲。
火柳兒的舉動,正是在向林軒表達愛意。
在她心裡,林軒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哥,也是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值得被別人關愛的男人。
毋容置疑,她愛上了他,並願意因此付出一切。
盅神拍了拍火柳兒的肩膀,提醒她要走了。火柳兒點點頭,再看一眼林軒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林軒看着那道柔弱又堅毅的背影,眼神更顯焦急,連連朝盅神使眼色,但對方卻看也不看,跟在火柳兒的身後,匆匆離去。
林軒的心如針扎一般痛楚。
直到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緩緩閉上眼睛。
堂堂大宗師境界的強者,在面對這一幕時,還是流下了兩滴眼淚。
他渴望自己能動,可是全身卻滿是筋疲力盡的感覺,連張嘴說話都困難至極。
另一邊,火柳兒在盅神帶領下,來到藏盅窟洞口。
看着眼前一片黝黑的環境,她只是停了一會兒,便毅然而然走了進去。
盅神已將盅母聖體的位置告訴了她,她只需走到那個地方,便可以了。
接下來,那隻金蠶盅,便會爬出盅母聖體的身體,朝入侵者襲擊。
金蠶盅和雙生盅強強聯手,將火柳兒給殺了,然後金蠶盅再將雙生盅吞食!
金蠶盅乃苗疆第一大盅蟲,只要惹它出現,便預示着火柳兒別想活着出來了。
火柳兒沒有多少害怕,徑直沿着山洞越來越深,直到眼前出現一堵石牆。
她輕輕轉動石牆上的機關,不久前面竟又出現一個漆黑的山洞。
在一個高約三尺的平臺上,火柳兒終於停了下來,按照盅神的指示,她躺了下去。
這邊火柳兒剛躺下,一個蒙着面的黑影便悄然躥了進來,看到躺在平臺上的人兒,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正當他躡手躡腳走過去時,身後突然又出現一陣腳步聲,伴隨着一聲更恐怖的冷笑。
蒙面人猛地回頭,看到來人後,不禁大驚失色。
“盅神,沒想到吧?你最得意的手下,早已看穿你外表的宅心仁厚,今天恰好有這機會,讓我撕開你的醜惡的嘴臉。”那個中年男人,陰冷笑道。
盅神見身份被識破,心知遮掩沒有意義,揭開了蒙臉的黑布。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白鯨,我素來待你不薄,你今日竟敢跟蹤我?”盅神冷冷笑道,大手一揮,舉手投足間滿是上位者的威嚴。
“雙生盅是苗疆第二大盅蟲,論誰沒有點想法?盅神你不也心急叵測嗎?”盅神口中的白鯨,淡淡笑道,絲毫不受對方威嚴的影響。
這些年來,他忍氣吞聲跟在盅神身後,早已受盡了屈辱,今日終於有機會得到雙生盅,搶奪盅神的位置,他也決定不再隱藏,而是撕破臉皮!
“萬盅大會在即,苗疆幾乎所有大盅師,都來到了清風侗,我身爲盅神若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恐怕有人不服。只要得到金蠶盅和雙生盅,我便能苗疆無敵手!”
白鯨淡淡笑道:“苗疆兩大盅蟲都讓你佔了,那我有什麼?你已當了兩任盅神,該收一收心,準備下臺了。”
盅神面色一冷,覺知對方是和自己攤牌了。
他冷眼一凝,厲聲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