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分是一個懂得斷文識字的人,她來到省城後,這裡的年輕男女之間那種親密克間的動作深深地刺傷了她的心,她也想有個好的歸宿,對他們那種生活,她看在眼心想在心頭。
家裡給自己處的那個四不象,他要是能象他們這些一樣,恐怕要等到下輩子,還要看是否有緣份纔可能了。她也想象這些城裡人一樣,作爲一個女孩子,更夢想能有朝一日,也被這裡的一個小夥子挽着手,走在花前月下,說不完的甜言蜜語,享不盡的濃濃情意。如果那一天真的能來臨,那該有多愜意,該有多自豪。
高姐問她在老家有沒有耍朋友,學分只在腦子裡停留了一秒不到,她就把李詩忠給否定了,她認爲家裡包辦的親事,本就代表不了她的本意,把那也說出來,簡直就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她根本就說不出口。而出於一個少女的羞澀,也不好把她看來並不合心的事講給高姐聽,所以高姐就沒有得到她的真實情況。
剛開始的時候,學分想跳到省城的想法還是比較模糊的,她接觸的人畢竟有限,可是在高姐家裡,她卻學到很多的東西,高姐值夜班的時候多,姐夫就是她那個夢想的實際領路人,學分認爲也可能是自己把姐夫想歪了,人家能看得上你這樣的山裡人,本來他就是如大哥哥那樣,只是教會你如何學會在這個城裡生存下去。
可是姐夫那成熟的昧力時時都在打動着學分的心,在外面不可能和別人交談,而在家裡則可以對姐夫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
開始的時候,學分還很不好意思,可是姐夫並沒的小瞧她的意思,慚慚地學分敢把心事說給姐夫聽了,她認爲姐夫就是博學多才,天下還沒有他不懂的理,但是她還是不能把自己在老家有了對象的事告訴姐夫,她連高姐這樣的同性都沒說出口,又如何能在姐夫面前啓齒呢。
姐夫還在家的時候,學分擔心姐夫在和自己處久了會讓高姐起疑心,其實姐夫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他還看上你這個農村人,人家高姐無論哪點都不比你差,你就想歪了,姐夫不是那種想揩油佔便宜的小人,是自己的小心眼在作怪,他不會對面對醜小鴨動心的。
學分隨着見到的世面越多,心裡也越想能有一個象姐夫對姐那樣好的男人出現,那該有多好呀,他從前對李詩忠就只看到他是個異性,一個什麼也不會的人,他僅是一個人,其它的他根本就是不具備。
有一次自己上街去買菜,碰上了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年輕男子,他也是來買菜的,當學分要買那種菜時,他也是想買的,可是那個賣菜人卻把價錢叫得高高的,學分認爲太貴,還沒下決心買,那個男人好象看出了學分的心思,他就對那個賣菜人講價,待他把價講得很合學分心意時,讓學分湊上去買,學分買好菜後,就隨着他一起走了一段路。
他對學分說,“這些賣菜人精得很,你若不和他討價還價,他還以爲你就是一個二百五,得和他們磨嘴皮子,這樣你才能買得滿意。”
本就再平常不過的幾句話,卻讓學分感到無比溫暖,這城裡人就是好,他和自己毫不相干,卻能在必要的時候幫助我,他真是個好人。
學分對他這種關心很是感激,他們邊走邊聊。那人也真怪,總是打量着學分,說她長得太漂亮了,還說自己就是附近一個廠裡上班的人,如果學分願意,他可很想和學分交朋友,學分對他不瞭解,覺得他的話裡有種特別的意思,學分很想對他說自己的心裡話,那人看學分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說我每天都要來買菜,你也是這樣吧,我們可以天天碰面的,你有啥不懂的儘管來找我,說完說要給學分他的地址。
學分也認爲是個機會,她想告訴他,自己就在對面那棟樓裡,轉而一想,他對自己一點不瞭解,我也不認識他,交什麼朋友,她拒絕了他的要求。
回去後,學分一邊做菜,一邊就想,他這是什麼意思呢,對自己有好感嗎,說不上罷,人家就是幫你講了點菜價,難道我的感情世界就等於那幾毛錢的菜價,那也太不值錢了。再說自己和人家根本就不相識,沒有那種可能的,學分把自己的想法給否定了。
高姐回來後,在她們一起吃飯時,學分就把這事給透露了出來,高姐聽了,感到事態並不是學分想象的那樣簡單,你學分對他一概不瞭解,交啥朋友,如果你在我這裡出了事,我的一番好心就白費了。
她板着面孔對學分說,今年後不能這樣,你對這裡還不熟,千萬不要和陌生人亂講,你還不知道,在這個世上的騙子是很多的,特別是你們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是人家騙的對象,有的人當時把你說得暈頭轉向的,以爲他真的是爲你好,可是你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嗎,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他很可能就沒有體面工作,而有的人更不能信,他們會在你跟着他們走後,他們會把你賣到外地去,這樣你就是想回頭也晚了。
學分只是發笑,認爲高姐就是太小心了,在省城這樣的地方,難道還有這種事發生,那些警察是用來幹啥的,自己每次出去買菜經過那紅綠燈時,都能看到他們無論天晴下雨都一直站在那裡,壞人還敢在他們眼皮底下犯事。
高姐見學分居然不聽自己的話,她把臉一沉:“學分,你怎一點不懂事,我給你講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你以爲在這省就安全得很了,其實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那些壞東西鑽空子的地方,你不要以爲出門就會碰到警察,你看見的那是交通警,他們主要是管過往車輛違章的,真正抓壞人的敬察是在公安局裡。”
“這麼說我每天看見的那些不是抓壞人的警察了,我還以爲只要是敬察都是一樣的呢?”學分才發現問題有多嚴重。
“對了,現在你也知道各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我不可能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在個人外出時就得長個心眼,那壞人也沒把壞字刻在臉上,對不熟的人,你最好不要和他們多說,更不要輕信他們的鬼話。”
見學分認真地聽自己的話,高姐才放下心來,她不能讓學分出事,好不容易讓她有了出頭的機會,如果一不小心就給毀了,我高萍不也就好心沒好報了。
雖然在後來去買菜不再和那些不相識的人搭話,可是學分還是忍不住那種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她會留心那些她認爲好看的人,女的長得漂亮,她就看人家是如何穿着的,男的長得帥氣,她就想到了人家如果能和自己一段奇緣就好了,對自己即將變成花癡,學分狠狠地把自己罵了一頓,你是怎的了,不想正事卻有那麼多歪心眼,你還等於人嗎,快把心思調整過來,不然會出事的,她一再提醒自己。
學分慢慢地變化的心裡,高姐卻沒有看出來,主要還是學分學會遮掩,她在高姐面前把自己裝成一個十分聽話的小女子,可是從內心深處,她早就不寂寞了,她年齡是不大,可是她卻在一天天地讓心變大了。
在她的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如果有一天在這個城市裡碰上了一個心怡的人,那他也很愛我,我就會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他的懷抱。
可是剛有這樣的想法,就讓高姐給掐了苗頭,這個如意人兒又從哪能裡來呢,在偌大個省城裡,可沒有一個人是我認得的,只有高姐纔算是學分的親人,她都不支持我獨自去找,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學分做着家務,心裡的想法多了起來,她看到自己一天天地變美,心裡也開始打顫,在老家還有麻煩事在等着,家裡爲自己所訂的那門親事,真的會因爲我沒有回去就不存在了嗎。
把老家那個他在心裡埋得越深越好,讓夢中的他早日走到自己的現實中來,學分讓心裡的他弄得無法自我。
迴避總不是辦法,不可能一直都不回老家的,要是回去那個呆子的家人要找自己鬧時,那又該如果來應對呢。
學分想着心事,要不是來到這省城,也該是那李家下聘禮的時候了,想起這事就煩,如果不是因爲哥和詩慧,自己纔不想答應那個李詩中呢,我學分雖然當時人是長得醜一點,但是我的腦子卻不比其他人差。
現在就更不用說了,當然能有今天,詩慧嫂子是功不可沒的,沒有她也不可能有自己的今天。到縣城碰壁後,連自己都有心灰意冷了,但她卻堅持讓哥支持我再到省城裡來,對詩慧嫂子,學分都不知將來如何去面對她。
要是真的在省城站住了腳,可能就不再回老家裡去了,那個呆了,料他也說不出話來,可是他卻是詩慧嫂子的親三哥,若是嫂子回孃家,她該如何向家人交待呢,是她讓自己到省城裡來的。
學分既不想讓自己的美夢成了泡影,又不想讓嫂子難堪,她想得腦子都痛了,也感到來到省城之後,心事變得多了起來,有時候很悶騷,何是纔有機會一吐而快呢。
家裡的事放不下,而城裡的那個他又遙遙無期,學分真想把自己分爲兩半,一半回家去把那裡的事處理好,一半留在這裡繼續尋找心中的他。
她恨自己生得太笨,沒有能力做到辦事方圓,不說別的,就是一個好辦法也沒有想出來。
自己的決心已下,就是不想回去面對那個呆子,究竟這種做法對不對,本想問問高姐,可是又給人家講了,就還沒有對象,現在卻又給人家說,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如果有一個人能悄悄地把這件事給講明,那該有多好呀,可是誰又是信得過的人呢,學分折磨着自己,本想在外面找人問這事的,可是高姐卻講了,外人是信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