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蹤影全無

太陽肆意的散發着光和熱,一點也不給人喘氣的機會,只是在一間‘冰吧’裡,倒是察覺不到外面太陽的毒辣,如沁在冰窖一般涼爽………

朵菲在第二十一次被電話中的‘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女音駁回之後,終於放棄了,她沮喪的放下手機,趴在玻璃圓桌上,不住的嘆着氣……

“晴海,怎麼辦?茴兒到底去哪裡了呀?整整三天都沒有她的消息了,乾爹乾媽那裡到現在還不知情,還真以爲她和那個TELO旅遊去了,茴兒該不會一氣之下回意大利了吧?” 朵菲看着面前撐着頭,一臉沉思的晴海問到,

“ 你不要着急了,着急也沒用啊!野說那天的情況實在很糟,現在不止北茴,連路斯都三天沒露面了!可我想真正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但百央也不會是那種人啦,這一點我還是相信的!” 晴海臉上少了許多以前調皮的味道,反而成熟不少,

“ 晴海,都隔了四年了,你就那麼確定夏百央還是原來的夏百央嗎?這樣子說對茴兒很不公平也,她有多喜歡路斯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夏百央一回來她大度的選擇了退出,驕傲如她,卻還是委曲求全,可路斯怎麼對她的?要是韓日遲在就好了,至少他對茴兒很珍愛,偏偏他和培培被接去了加拿大,還沒回來!甚至還不知道茴兒出事的消息。。” 朵菲皺着眉,面上盡是隱藏不住的焦慮,更加沒有解決的辦法。

“ 北茴也許只是想一個人靜幾天吧,我們在這兒乾着急也沒用。慢慢找吧!。。朵菲…其實我要說對不起的,那一次舞會……是我對北茴說,如果路斯對百央還有感情的話,請她放手!” 晴海直視着朵菲,面上有些許愧疚之色。。。

“ 什麼?晴海?你?呼----是!你們都是夏百央的朋友!所以寧願茴兒受傷害也不希望看到夏百央受傷害是不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茴兒…茴兒也是無辜的啊?” 朵菲一下子站起來,眼睛也紅了起來,她是把北茴當做自己的家人一樣的,北茴的媽媽對她也極是好,如果不是北茴,她現在也許還是那個遭到衆人排斥、默默無聞的女生,不會有機會認識野,不會和野在一起,如果不是北茴,她也許早就被那幫匪徒賣掉了,她更加不可能還有機會受到老爸的重視,不再對她不管不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北茴的出現啊!可如今北茴有了困難,自己反而顯得那麼沒用,什麼忙也幫不上,她真的好沒用!

“ 朵菲,,,,對不起,可我也是爲了北茴好啊!朵菲,有些事你沒有我們瞭解,路斯就算對北茴有感情,可對百央卻更多啊!況且百央沒有北茴那麼幸福,百央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相依爲命的奶奶也過世了!至少北茴沒了路斯還有遲、還有媽媽還有爸爸………” 晴海極力的想要解釋着…

“你錯了!晴海,真正不瞭解的是你們,和茴兒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她的性格嗎?她什麼時候在我們面前傷心過,痛哭過,總是笑着和我們說沒事,其實…她心裡的苦有誰知道?…” 朵菲雖然明白他們是不知道內情,可這樣聽到還是不免生氣,他們是在可憐夏百央所以就應該幫夏百央嗎?哪有這樣子的說法?

“ 可是。。。我…..”

“ 晴海!怎麼了?” 晴海纔出口,就被溫文如玉的聲音截住,晴海微微一愣,偏過頭去,朵菲也奇怪的順着晴海的視線望了過去,正向他們走過來文質彬彬、氣宇軒昂的俊氣男人不是晴海的未婚夫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唯品,你怎麼在這兒啊?” 晴海錯愕的問道,駱唯品人已經來到她身前,還很自然的攬住了自己的肩膀。

“ 我出來辦點事,開車經過這邊,在玻璃窗上看到你,就進來瞧瞧,可是…好像你們在吵架啊?” 駱唯品對晴海溫柔的笑着,那眼裡滿是溢滿的寵愛!在外人看來,晴海一定幸福死了吧!

“ 沒有,我們只是爲了一點小事各執己見,哪裡會吵架呢?” 晴海連忙擺擺手,看着駱唯品眼裡的溫柔,她有些許不自然,其實駱唯品真的很好,人又帥又多金,還很溫柔對自己又特別好!上哪兒找這麼好的人啊!那個該死的霍一昂哪裡能比呢?呸呸…她怎麼又想到那個傢伙,她這次可是發誓再也不想和霍一昂有任何的交集了也!而且她和駱唯品都要訂婚了!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而且,她不可能再回頭的不是嗎?-------

“ 我..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朵菲胡亂的擦擦眼淚,然後扯過一旁的包包在晴海的呼叫聲中奔了出去,什麼叫做小事?是啊,茴兒的事已經成爲了小事了嗎?這些人到底都怎麼了?爲什麼一個個的全部都認爲路斯和夏百央在一起沒有錯呢!現在北茴消失不見了,擔心的她的人有幾個?

茴兒,你到底在哪裡?你明明回來過的不是嗎?你把你最心愛的畫板帶走了,家裡的屬於你的東西和你最愛的畫冊也收走了!可是卻沒有聯繫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很擔心你啊--------

…………………

“ ----” 夏百央看着一直蹲坐在北茴房間那個窗前角落的路斯,五味陳雜,百般心情,三天了,她以路斯女朋友的身份暫時寄住在路家三天了,從那晚路斯突然丟下自己奔出去後,她也是在第二天親自上門找他才見到他的,夏百央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生氣?嫉妒?悲憤?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路斯的心不完整了,他的心裡即使還有自己,可是也住進去了一個歐陽北茴啊!

歐陽北茴也一樣從那晚後,突然就消失了!沒再見到她回來過,學院也沒她的影子,但是她的東西都被收拾好拿走了。。。

路斯不願出門,因爲他不相信北茴真的不見了,天知道現在他有多麼後悔那時對北茴說那麼絕情的話,如今北茴真的離開了,才驚覺沒有了北茴的歡聲笑語,自己的心是如此的空蕩悲涼,原來,北茴已經深種於心,但是,他要如何去挽回北茴啊!她走了,走了。。。……

“路斯,你這樣子讓路叔叔和楚阿姨看到會起疑的!他們這兩天出差不在家,可是明天就回來了啊?你不要再這樣子了好不好?” 夏百央忍住心酸,踱步蹲在路斯面前,路斯的臉上盡是陰霾,雙眼有了很多血絲,嘴角一圈都長滿了胡茬,

她的路斯啊,居然也會爲了另一個女人如此頹廢嗎?她驟然覺得好心痛,這四年,真的不是什麼都保持着原狀的,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願意去相信,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回到四年前,她是不是就會改變當時的決定呢?-------

路斯沒有搭話,背靠在牆上,一隻腿曲起,一隻腿伸着,右手搭着曲起的膝蓋上,腦袋微垂,極似一副沉思的模樣,這個地方,那個夜晚,北茴也是這麼靠在牆角獨自舔舐着傷口,倔強如她,愣是不願意把自己爲何那麼傷情的原因告訴他,到現在,他都只是略知一二,其實,北茴也沒有真正依賴過自己吧?

那一巴掌,痛了北茴,也痛了自己,北茴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一切可以聯繫到她的方式統統被阻絕,消失的那麼徹底,彷彿她就從沒有到來過,唯有關於她的記憶,要如何消除呢?

人一旦冷靜,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原來他…已經有些離不開北茴了,那一晚的雨,將他淋了個透徹,北茴是什麼樣的人,他應該最清楚啊!她怎麼可能會做那些事,真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不能判斷正誤了,即使不是百央自導自演,也絕對不是北茴設計的啊、

她那天下午去了醫院,陪着佟珺手術啊,差不多和自己一個時間到的百斯閣,他們都不過是被別人給設計了,他憑什麼把一切過錯歸咎在北茴身上呢?是因爲他狠狠的推開北茴,北茴纔會撞倒相片,這一切,北茴哪裡錯了?錯的都是他,都是他啊。。。。。

“ 路斯,求你,求你不要這樣,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爲什麼要和你分開?又或者我能早點回來,至少在北茴出現前回來,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你還是原來那個路斯,原來那個愛我的路斯啊,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我們終於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可是你的心,卻不再只愛我了!” 夏百央失聲痛哭,一下子撲進路斯的懷裡,狠狠的抱住他,哭的聲嘶力竭,緊緊的抓着他的袖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牢牢讓路斯永遠陪在她的身邊。

“ 路斯,我說過,我相信你的吧?可是…我很傻對不對?路斯,我很驕傲的,我只求獨一無二的愛情,路斯,你的心不是完整的,也從來都沒屬於過我!以前的種種,都是我,自作多情,呵,所以,我不會再要求你什麼了,你的心,我要不起-----”

記憶猶新的話,突然閃現在耳邊,路斯想起,那天,北茴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麼的落寞和苦澀,即使她很難受,卻還是堅強的掩飾起一切,每天對着他還是可以笑得那麼燦爛,只是這笑的背後,她又有多少無奈與苦痛呢?-------

相反,百央沒有那麼堅強,她總是脆弱的,但有時也很倔強,當初認識她的時候,就是被她身上那股子倔強的勁兒吸引的,她自小就是孤兒,身邊只有奶奶,不過在百央16歲時也走了!他很疼她,總是盡一切可能滿足她的要求,百央以前也是那麼能忍耐,遇到任何事都不會輕易流淚,所以路斯更加心疼她,因此百央的決定也是那麼難以抗拒,現在想想,也許多多少少自己也有責任的!

可是北茴現在突然走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空虛過,即使百央在身邊,他還是覺得無法提起任何精神來,甚至於已經忽略掉了百央,他也搞不懂自己的心,他到底想要的是哪一個???

“ 百央…” 路斯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起來,看着她,輕輕的喊了一聲、

“ 路斯,你不要丟下我,我可以允許你心裡多了一個人,可是希望你不要放開我好不好?路斯-----” 夏百央的雙眼積滿了淚水,輕微一動,就掉落下來,無聲的打在路斯的腿上,她眼裡滿是乞求,還有濃濃的悲傷,這場愛情,她註定輸了,即使路斯心不完整,可是她還是想要留住他,她害怕路斯說出分手的話。。。。。

“ 對不起---百央,我現在心裡很亂……” 路斯用有些許疲憊的口吻說道,百央好像越來越愛哭了,路斯靜靜的看着她,以前的百央總是巧笑嫣然,還帶着些些調皮和放肆,現在的百央似乎多愁善感了許多,他都記不清百央哭過幾次了!不過好像每次都是和自己有關的!路斯明白,自己在百央的心裡很重要,他可能已經成爲百央心中唯一的依靠了!

“路斯,我可以等,可以等你理清一切,可是,就是不要丟下我,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了!如果真的要我在你和舞蹈中間選,我選你,我選你!”

百央胡亂的摸着淚水,儘可能的展開一絲微笑,可是才說幾句,她的臉上又開始溼潤起來,她已經決定了,只要可以呆在路斯身邊,要她放棄什麼都可以!……

“別哭了,你不是一直都說,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嗎?你自己數數,回國後你哭過幾次了?” 路斯看着她,心裡還是有些憐惜的,復又攬過她,抱在懷裡,和風細雨的安撫着…

“ 那都是因爲…因爲我怕失去你啊……路斯,以前我離開時我都沒有這麼怕過,現在我卻好怕,因爲路斯的心裡又多了個人的存在……” 百央把臉埋在路斯懷裡,有些吃味的說道。

“ 茴兒…” 路斯呢喃,神情又落寞不少,茴兒,你去哪裡了?這一次,你是真的生氣了吧?。。

“ 路斯,我們…不要分開,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路斯,我們..我們訂婚吧?”

“…………”

夏百央語出驚人,路斯一時不知道如何應答,訂婚?他還沒有想過,百央這次似乎是認真的,可是他要怎麼回答呢?提到訂婚,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現在北北還沒有找到,他實在沒有那份心思------

“ 路斯,還記得四年前你對我說過的話嗎?你說:只願‘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想要好好的疼愛我一輩子,路斯,現在,由我來和你說好嗎?我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路斯,你願意嗎?”

百央稍稍離開路斯的懷抱,從衣襟裡小心的拉出一根鏈子,路斯一看,瞳孔瞬間收縮,這是…這是被茴兒搶走的戒指和項鍊,那次落海之後,他就沒有還給茴兒了,茴兒也沒有問過他,興許是以爲戒指掉到了海里,他一直都放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抽屜裡的!百央什麼時候拿走的,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百央怎麼到現在才告訴他,戒指已經拿回去了,………

“ 路斯,換我向你求婚好嗎?我想嫁給你!” 百央滿臉的紅暈,可是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她不怕出醜,她一定要用盡一切可能留在路斯的身邊,如果失去了路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擁有什麼?以前可能覺得還有舞蹈,只是在國外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獲得大大小小十幾個獎項,她的成績衆所周知,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地處高峰時,更多的卻只有落寞,孤獨。所以她毅然決然選擇放棄‘舞后’的星途,回國來找路斯,她知道,路斯纔是那個她可以一直依靠的良人!

“百央…現在談這些……” 路斯低沉着嗓音,夾雜着許多猶豫…

“我可以等,等你答應,只要你不讓我離開就好…” 百央卻立馬接過他的話。是的,她害怕聽到路斯拒絕的話語。她不想聽到,即使這樣子自己會顯得很可惡,但是,她願意,說她賴在路斯身邊也好,她都不管,反正,路斯,她絕對不會放棄的-------------

路斯輕嘆,百央執着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永遠都是這樣,她認定的,就是摔的頭破血流也甘之如飴,不得到誓不罷休,以前爲了舞蹈可以放棄一切,也包括了他,現在呢?卻爲了他,同樣願意放棄一切,也包括她的舞蹈!百央這樣的性子,該說她太沖動呢?還是太執拗?

………………………

濃濃的無奈,終是化不開這一室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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