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之前是有人在敲我們牆,難不成現在這人聽我和書記說得不爽真的準備來拔了我們兩個的舌頭了?
隨着書記一步步朝那木門靠近,我的手心已經握出了汗,只是我深知我基本不會用槍,要是真打起來,它也只能當成一塊板磚來用。
隨着“嘎吱”一聲,書記緩緩打開了木門,定睛一看,門後竟然站着一個穿着黑西裝提着公文包的年輕男子,最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這天還沒亮,這人竟然戴着一副墨鏡,一副神秘感十足的打扮。
我明顯看到書記聳起的雙肩忽然一鬆,接着他對門外的人道:“你、你找哪個?”
墨鏡男將墨鏡摘了下來,看了我和書記一眼,接着微微一笑:“請問你們誰是雲澤先生。”
聽到這人提到我的名字,我頓時一愣,呆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回道:“我是雲澤,你是誰?”
說完這句話我才發現我的問話方式有點怪,按理說人家是來找我的,那我應該問他找我有什麼事,結果我一慌張,竟然問成了“你是誰”。
墨鏡男依然保持着微笑,他的笑容讓我立即想到了一個我這輩子應該再也見不到的人——李明哲,心中頓時一沉,難不成這人……他和李明哲有關係?
書記這時又將木門打開了一點,對墨鏡男道:“這大清早的你找他有啥子事?要說就搞快點說,我們還要趕路!”
“我知道,”墨鏡笑道,朝後退了一步側身讓出一個位置,並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知道二位先生要趕路,所以專程來接你們的。”
“有這種好事?”書記頓時有警覺起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努努嘴意思讓他來說,“你先說你找小澤到底有什麼事,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哦,”墨鏡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張卡片恭敬地遞到書記手上,“是李先生委派我來找你們的。”
“李明哲?!”我和書記同時一驚,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人骨子裡都透着一股李明哲式的氣質,看來還真的是他的人。
“對,是李明哲李先生委派我來的,所以……”墨鏡男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此地不是談話的場所,我建議二位先生隨我下去說。”
“別老是‘先生、先生’的叫了,”書記不耐煩道,他轉頭對我招手道,“既然是李明哲的人,那我們就下去說吧。”
書記說完立即又在木門擋着的位置對我指了指他別在腰間的槍,讓我知道他還不是完全信任眼前的墨鏡男,眼下我們需要見機行事,一旦勢頭不對立即做出反應。
既然書記已經這樣說了,那我自然也不再說什麼,和書記提着揹包便隨着墨鏡男下了樓。
此時天色漸亮,天空正飄灑着小雨,一輛碩大的黑色轎車正停在賓館門口,“我操,勞斯萊斯!”書記撞了撞我小聲道,“這李明哲他媽的到底有多少錢。”
書記此話一出,前方離我們只有幾步距離的墨鏡男忽然“呵呵”一笑:“二位很快就會知道了。”
“什麼?!”書記三兩步連忙衝上去追問起來,不過這時我們也剛好走到了讓書記兩眼放光的“勞斯萊斯”旁,墨鏡男在前面爲我們開了門,示意我們上車再說。
記得上一次看到李明哲的那輛藍色跑車我就是心潮澎湃,無奈我沒有駕照,只得圍着車子轉了一圈,最後找李明哲要了一輛五菱麪包來開,此刻再次看到這種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想過能坐上的車,心是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人與人的差距之大,從這裡可見一斑。
坐上車後,墨鏡男在前座對司機淡淡道:“去機場。”
我聽了一驚,這小子怎麼知道我和書記要去機場?心念一動,我連忙拍拍副駕的椅子問墨鏡男:“去機場幹嘛?”
墨鏡男言語中十分輕鬆:“到了你們二位就知道了。”
書記這時撞了撞我,眉宇間盡是着急的神色,我一看頓時明白了過來,如果這墨鏡男真的要帶我們去機場,那我們兩個身上的槍該咋辦,要是如實告訴了他們,又怕這墨鏡男起疑心,可要是不說,一會兒在機場被查到身上有槍那麻煩就更大了。
正在煩躁之時,墨鏡男忽然轉過來道:“二位先生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有有有!”書記連忙道,“我肚子餓了,想吃早飯!”
書記的話讓我頓時汗顏,我們這已經離開了小鎮,此刻路邊皆是田地,上哪去吃早飯?撒個謊都不知道先經過大腦想想。
墨鏡男立即道:“二位稍安勿躁,飛機上有早飯,我們很快就到了。”
墨鏡男的話頓時堵住了書記的嘴,書記十分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意思說該咋咋吧,又不是天塌了,這事總有解決辦法的。
好車就是不一樣,才走了神的時間我們就已經到達了機場,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汽車並沒有開到機場的停車場停下,而是徑直從機場旁一條寫着“VIP”的柏油路開了進去,再之後,我驚奇的發現我們這竟然是直接順着柏油路開進了機場裡,很快便來到了一架飛機旁邊。
“到了。”墨鏡男開門道,接着立即下車給還沒有找到這車門把手在哪裡的我也開了門。
下車後,眼前的飛機讓我是震撼不已,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坐過飛機,今天終於能夠讓我開開眼了,不過仔細一看,這飛機與我平時在電視上所見的飛機還是小了一大截,也不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二位請……”
看墨鏡男的意思,這是要我們直接上飛機了,此刻我才發現飛機的旋梯已經降了下來,有個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飛機上衝我們一陣微笑。
我頓時有些懵了,這坐火車都需要安檢的,可這坐飛機怎麼連個安檢都沒有,他們就不怕我和書記是恐怖分子,帶着一包炸藥上了飛機?
我和書記相視一眼,從他的眼中我同樣看到了困惑,看來這下我們真的是騎虎難下了,想到此處我頓時把心一橫,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飛機再說!
和同樣滿面新奇的書記登上飛機後,墨鏡男不知從哪裡拿來了兩個精緻的小盒子,他對我們笑道:“我想二位先生手上應該有李先生送的手槍,你們現在交給我,我拿去幫你們做做保養。”
“這……”書記就像被識破謊言一般,兩頰頓時漲得通紅,可就是“這”了半天都“這”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書記說不出話來,我連忙拍拍他道:“老趙你是喝醉了嗎,剛纔我們在房間裡面還比劃過呢,快點拿出來交給小哥,好好保養保養,不然都要受潮了。”
我這一拍終於緩解了書記的尷尬,他立即一拍腦袋道:“對對對,保養保養,來,小哥!”
墨鏡笑着接過我和書記的槍道:“二位叫我小陳就可以了。”
趁着墨鏡男離開的當口,書記才把剛纔墨鏡男遞給書記的卡片拿給我看,這一看我頓時嚇了一跳,墨鏡男拿給書記的卡片不是別的,正是一張名片,名片上的名字是:陳馳,而後面的職位描述寫的竟然是:艾哲集團首席顧問。
“這‘首席顧問’啥意思?”書記問我。
我搖搖頭:“你別問我,不過看起來肯定是個很牛逼的職位。”
這時陳馳剛好在飛機的另一頭招呼我們過去,待我們兩個都坐下後,他纔對我們自我介紹道:“我叫陳馳,二位應該已經看過了我的名片,準確來說,我是李明哲先生委派來與二位商談如何處理李先生遺產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