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岔道?”書記疑惑道,“我們這次又該朝哪邊走?”
書記這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這些古井之間是相互連通的,所以地下應該不只有一條暗渠,而且很快我就發現了這條岔道的不同之處,岔道左邊朝裡面走一點就是水泥管子,也就是說從這裡朝外面走也是一條暗渠的出口,而另外一邊則仍然是暗渠,看來遇到岔道也不用擔心,只要分清楚朝哪邊是繼續深入的就可以了。
走到岔道口的時候書記突然停了下來,他從包裡翻出一個本子遞給我道:“今天下午吃飯之前我專門給你買的,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沒有準備這個東西,是不是又把我那天給你說的話忘了?”
看到書記遞過來的本子我立即想了起來,他要是不說這個事情我還真的是忘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適用,在我們現在這個地方就更加適用了。
我接過筆記本後書記便道:“我手笨,你好歹是上過美術課的,既然這裡有這麼多的岔道,我覺得我們必須得把這裡的每一條路都畫在本子上,這樣到時候我們才知道這些地道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還能避免我們走回頭路。”
“避免走回頭路多簡單,”經過書記提醒我頓時也想了起來,立即用匕首在岔口旁的泥牆上刻了一個“2”。
書記看着我做完才道:“你爲啥子刻個‘2’而不是‘1’?”
我剛想說話,他立即道:“哦哦哦,我明白了,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回去再刻一個‘1’?”
“媽的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好不容易纔走到這裡,你這是想減肥?”我怒道。
“嗯……”書記忽然一轉剛纔的態度,“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回去再弄個記號,既然這裡是‘2’,那我們進來的地方自然就是‘1’了,再說我們進來的那條路我有印象,剛纔我換衣服的時候弄掉了一顆鈕釦,我把那釦子按進泥牆裡了,這也算是一個記號吧。”
我心說你這算哪門子的記號,不過有總比沒有強,至少我們回來的時候還是會用得到這些記號的。
做完記號後,我和書記便繼續朝前慢慢摸索過去,越朝前走,我發現暗渠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變寬了一些,隨之產生變化的是暗渠兩旁的走道,正在猜測這種變化是因何而產生的時候,前面的暗渠中央赫然出現了一個古井似的水坑,我和書記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朝前走去,走近一看,我才發現這個所謂的水坑果然是古井的一部分,擡頭看去,我們的上方出現了一道由寬至窄的豎井,把頭燈的光遮住還能看到有絲絲月光從豎井的上面透下。
再看回腳下的這個古井,它的深度在兩米左右,直徑不超過一米,隱約能看到這個古井與上方的豎井都是由青石砌成,古人的設計很巧妙,從暗渠一端流過來的水從古井上的一個圓孔注入,而古井的另一端剛好也有一個處在水面之下的圓孔,這樣做剛好能夠保證古井裡面的水一直都是流動的,如果水流較小的時候,暗渠裡的水也能優先保證先把古井填滿再繼續朝下流去,也就是說這口古井在使用的時候,從古井中打出來的水永遠都是活水。
圍繞着古井外的是兩條寬不過十釐米的水槽,也就是說暗渠裡的水從我們的前方流過來後會分成三股水流,其中最大的一股水流優先注入古井之中,而圍繞在古井外的兩條水槽剛好能夠重新匯聚繼續朝前流去,這樣既保證了古井裡的水隨時得到更新,又能保證暗渠不會斷流。
如此簡單的設計就能保證暗渠裡的水流淌千年而不出問題,看到這我不得不佩服古人超羣的智慧,雖然我們現在的社會各種先進發達的東西層出不窮,但是和古人相比,我們用了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才換來了生活的便捷,遠達不到古人的這種設計高度。
我和書記對着眼前的古井讚歎一番後,他突然拉了我一把讓我不要說話,接着他又對了指了指頭上。
我被書記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將匕首緊緊地握在手上,直到我看到書記在和我指上面的同時又指了指耳朵後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是讓我去聽從豎井上面傳下來的聲音。
凝神鼻息聽了一會兒,一旁的書記才小聲問我:“你聽出什麼來沒有?覺不覺得熟悉?”
我點頭道:“剛纔我們只顧着看腳下的東西了,竟然忘了去注意豎井的上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口豎井應該就是馬路中央的那一口,看來他們確實用東西把井蓋住了,從這裡基本看不到上面。”
書記“嗯”了一聲:“快把這口豎井的位置畫下來,你還記不記得‘梅花井’和另外一口正在施工的井在什麼地方?”
我仔細回想着地面上的場景,這一口位於馬路中央的豎井是在三口豎井的最西邊,“梅花井”在北邊,那口正在施工的古井在東邊,而東邊正是我們進來的方向,想到這裡我心中頓時有了一幅大致的地圖,我們剛纔進來的時候是朝左走的,也就是朝西走的,而我們的右邊也就是東邊,如果我們剛纔走的是右邊的岔路,那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走到正在施工的那口古井,不過我們走到現在還只遇到了一條岔口,看來通往“梅花井”的路還在前面,如此細想一番,我對暗渠的地道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想到這裡我也不敢怠慢,連忙將腦子中的地圖畫在了本子上。
畫完之後我還按照腦中所想把這三口井的位置也一併標在了地圖上,再拿給書記一看,書記看了一會兒立即讚許道:“看來你的美術課不是白上的,雖然畫得跟小學生差不多,不過我基本能看懂,水平確實比我高!”
我不知書記這句話是在誇獎我還是在損我,不過在這樣的環境裡我體內的幽默細胞早已蟄伏,完全聽不出書記話中的笑點所在,只得對他嚴肅道:“我們說正事,如果你覺得我分析的沒錯,那麼我們現在繼續朝前走應該能再遇到一個岔口,那條岔口朝右走應該就是通往‘梅花井’的地方!”
書記這時從包裡掏出壓縮餅乾掰了一半給我:“人是鐵飯是鋼,我纔想起今天下午那頓回鍋肉只有不到十片肉,害的老子現在就餓了。”
我一邊將壓縮餅乾嚥進肚子裡,一邊用手捧起古井裡的水喝了一口:“都這時候了你就不要再提什麼回鍋肉了,別說十片,現在就是有一片都是安逸的,我們下來就專心做事,千萬不要去提那些想吃又吃不到的東西!”
書記也捧起水喝了一大口:“你說的有道理,不然這半塊壓縮餅乾算是白吃了。我們繼續朝前走,先到了‘梅花井’再說!”
吃了東西我忽然覺得身體頓時恢復了體能,也不知道李明哲給我們的這是什麼壓縮餅乾,吃起來的味道比程學兵他們軍用的那種好吃多了,最關鍵的是裡面似乎含有讓人興奮的物質,吃了後我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這一次我們朝前走了很久,暗渠一路彎彎繞繞,不知古人爲何不直接挖成直線,非要弄那麼些拐彎的地方。
“怎麼回事?”書記忽然停了下來,用手電指着遠處的一個古井道,“難道我們又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