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被王偉的突然醒來嚇了一跳,而且現在他似乎突然恢復了過來,動作敏捷地把箱子搬到了牆角。
我們不解地看着他,他卻並未理會我們,一個縱身踩着箱子就朝牆上翻了過去。
衆人見王偉一下就消失在了牆上都有些奇怪,程學兵愣了一下連忙招呼我們道:“有門,快上去!”
被程學兵一吼,大家立即反映了過來,程學兵安排肖建華殿後,書記先把小白和嚴老頭託了上去,接着把我也託了上去。
我被書記託上來後,才發現這個天花板上別有洞天,是說之前沒有發現,原來剛纔王偉待的那面牆並沒有直接連着天花板,在他們之間有一個半米左右的空隙,這空隙下是一個不怎麼規整的凹槽,但是剛好能夠容納一個人爬過,似乎是一個沒有完工的通風口,現在嚴老頭已經朝裡面爬了去,我回身望了一眼,黑暗中,一股邪祟之力正在涌動。
書記在我後面氣喘吁吁地翻上來,他剛上來就罵道:“這他媽誰修的豆腐渣工程,這麼窄怎麼讓爺爺過!”
我在洞中沒法回頭看他,只聽到程學兵在後面一個勁地催他,看樣子下面已生變故,容不得書記再在那抱怨。
爲了給書記讓出位置,我只好慢慢朝洞的深處爬去,嚴老頭在前面爬的很慢,不知前面的小白是個什麼情況。
跟着嚴老頭拐了兩個彎後,書記說後面的程學兵他們也終於上來了,見後面的人沒事,我正準備告訴嚴老頭,卻發現嚴老頭堵在拐角的地方不爬了。
他此時正在和小白說話,因爲空間太小,我沒有辦法聽清他們的對話,此時我們已經上來十分鐘有餘,剛纔進來的時候還能看到水泥的痕跡,到這裡後周圍已經全是土壤。我現在已經滿頭大汗,身邊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稀少,嚴老頭還在和小白爭論着什麼,我只好等他們說完。
後面的書記不明情況,一個勁地催我快走,一分鐘後,嚴老頭終於結束了和小白的對話,緊接着就聽他喘着粗氣對我道:“小白說王偉不見了。”
我聽了一驚,連忙把這事傳給了後面的書記,半分鐘後,書記傳程學兵的話道:“王偉不在也要朝前走,難道我們在這洞裡面等死麼?”
我把原話傳給前面的嚴老頭,嚴老頭和小白又是一陣交流,這次他終於喘勻了氣對我道:“小白說前面有岔口,她不知道走哪邊,還有……”嚴老頭頓了一下,“小白說聽到有人在哭。”
書記聽到我的轉述後也是一愣,不過還是照着我的話又傳給了程學兵,這次程學兵那邊似乎考慮了一會兒,他給書記回話後,書記又向他確認了一遍纔對我緩緩道:“領導說讓小白別擔心,我們在後面,怕個球,我們就朝有人哭的地方去!”
我以爲書記是在開玩笑,和他確認一遍後,我艱難地低下頭從兩腿之間看到了已經滿臉憋得通紅的書記,他的手上還緊緊握着那把毛瑟,看來他這一路爬的比我艱難多了,要是我們再找不到出路,可能真的要憋死在這裡。
不一會兒,前面的嚴老頭終於開始繼續朝前爬,我緊緊地跟着,卻沒有聽見小白說的哭聲。爬到岔路的地方時,我用頭燈照了一下另外一條岔路,卻發現頭燈的射程有限,照過去也是一條直直的通道,並無任何異樣。
我心裡突然閃過一絲悲憫,兩條不起眼的狗爬洞,或許就這樣改變了我的人生。
書記依然在後面催促,他這身材擠在這逼仄的洞裡確實難受,我也收回了我的小情愫,朝前面的嚴老頭追去。
少頃,後面的書記也跟了上來,他似乎對那個岔路很感興趣,想讓程學兵把礦燈遞給他看看,無奈在這樣的情況下,裝在揹包裡的礦燈根本沒法拿出來。
書記有些掃興,只聽他獨自在那感概道:“這地方看着竟然還有點像電影裡面的盜洞,打得真專業,痕跡都看不出來……咦?”
我被他的“咦”吸引到,於是停下想聽聽他有什麼大發現。
可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動靜,我低頭去看他,卻見書記兩頰漲的通紅,眼神驚懼道:“快點跑!領導你們快跟上!這他媽是那畜生的老窩!”
我不明所以,書記卻已快速朝我爬了過來,轉念一想,之前偷襲王偉的那東西自從程學兵放了槍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書記卻在這裡發現了它的蹤跡,果然陰魂不散,心中駭然,我手腳並用也加快了速度,嚴老頭在前面也覺察到了後面的變故,一個勁地爬得飛快。
剛到轉角處,前面的嚴老頭突然“啊”地一聲慘叫瞬間就從我的面前消失不見,我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一空,整個人瞬間失去重心,猛地就落個空,朝下面急急地摔了出去。
靠!狗爬洞竟然在這裡斷了!
出於本能,我試着用手去夠旁邊的東西,卻發現斷了的狗爬洞下面就像滑道一樣,根本找不到地方借力,後面的書記也踩了個空,在我身後不遠處哇啦哇啦地亂罵着,我只好用雙手護住頭,順着它一路朝下衝去。
不多時,我終於感覺到了終點所在,還來不及反應,我整個人一下就墜入了水裡,刺骨的水讓我一下清醒了不少,我掙扎着浮了起來,周圍仍是一片黑暗,我估計我們掉進了一條暗河裡。
緊接着書記也在一陣咒罵聲中落入水裡,我趕緊把他拉過來,要是程學兵他們落下來的時候砸着書記那可就不好玩了。
書記的頭燈還亮着,藉着他的光,我看到離我們不遠處就是陸地,上面躺着兩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嚴老頭和小白,我們趕忙朝他們那裡游過去,幸好這條暗河的水流不急,沒遊幾步後,我們就觸及水底走了過去。
嚴老頭和小白此時躺在暗河邊的淺灘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下來的時候嗆了水,書記見狀連忙過去把嚴老頭扶起來拍他的背,兩三下後,嚴老頭就咳了一大攤水出來,不一會兒整個人便緩和了許多。我看着小白,她的白襯衫已經溼透,勾勒出了內衣的輪廓,我瞬間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樣扶她起來,正想着,小白卻自己翻身坐了起來,她看着我正愣愣地看着她,頓時沒好氣道:“看夠了沒有!”
我一慌神,連忙道:“沒有,哦不……夠了!不對,那個……”
“別廢話,快把老頭扶起來。”程學兵把肖建華拉上岸,打斷我們到。
我和書記扶起嚴老頭,見他和小白都沒有大礙,我們幾人都舒了一口氣,這時程學兵才突然想到什麼問大家包裡裝的東西都有沒有事。
大家都拿出來檢查了一下,確認沒問題後,程學兵才和我們商量出路的問題。
程學兵讓肖建華把礦燈找出來,書記卻早已拿在手上,他們用的這種礦燈形狀和一般手提式礦燈差不多,整個外觀呈灰綠色,可以調節幾檔的亮度,體積比一般的礦燈小了一大圈,但亮度卻不知道高了多少,在兩百米的範圍內能夠保證絕對的清晰透亮,雖然剛纔一路下來磕磕絆絆,但這礦燈一點就亮,比頭燈靠譜多了。
聽程學兵說這次進山帶了兩個這樣的礦燈,另一個留着應急。
書記拿着礦燈朝我們周圍照了一圈,看來這裡確實是一條山裡的暗河,河水不深,水流很緩,水裡除了細沙什麼都沒有。我們剛纔就是從河對面山壁上的一個小洞裡衝出來的,在山壁更高的地方也有幾個那樣的小洞,但通向何處不得而知。
我們所處的山洞不大,頭頂上不遠的地方就是一些還未成型的鐘乳石,我們站的地方是一個喇叭狀的淺灘,一端逐漸收攏,一端慢慢地向兩旁擴散。
程學兵看了看,重新分配好裝備後,讓我們扶着嚴老頭,帶頭朝喇叭開口的地方走。
沒走幾步,一直欲言又止的肖建華終於鼓足氣對程學兵道:“老闆……那,王偉怎麼辦?”
程學兵轉過頭,用一種複雜的神情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淡淡道:“他會回來的。”
肖建華還想說什麼,程學兵卻已經朝前走了去。
我們一行人跟在他後面,一路都是細沙堆積而成的淺灘,走起來不是很費力,半小時後,在礦燈的光芒外,隱隱地出現了一道月牙形的弧光。
人羣中不知是誰叫了句“出口!”,我們一行人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似得跌跌絆絆地朝那弧光跑去。
終於,我們再次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那種感覺,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