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小屋裡,昏黃的燈光散發出朦朧的亮光,喬氏一家三口人靜靜地坐在飯桌前,盯着面前一盤已經冷掉的梅菜發呆。
“老婆,我們今晚就吃這一道菜嗎?”喬大勇的肚子交換了幾聲,喬大勇剛要拿起筷子,又重重地放了下來,面前的梅菜實在是令他沒有胃口。
喬母眼角處的皺紋越來越深了,“家裡的錢已經不到十塊錢了,明天早上我們連梅菜都吃不起了。”
喬大勇嘆了口氣,聳拉着腦袋,“我也試過再去買彩票,還是沒中,這運氣還真的是一生只有一次機會的命,工作我也找了,也沒人要我,看到我這身材都覺得我吃不了苦,我再三保證,他們還是不要。至於那些貸款,我已經儘量躲着了,每天回家來都要四周看一看,發現沒人跟着我,纔敢上樓。”
喬家現在的處境,喬母又怎麼會不知道,“要不然,你在家,我出去工作吧。”
“你能做什麼工作?”喬大勇瞪大眼睛,“你身體又不好,你就在家裡休息,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我一定會讓我們一家人儘快遠離拮据的生活。”
“現在外面請月嫂,請保潔阿姨的人肯定很多,我要找工作肯定會比你容易。”喬母不爲所動地繼續說道,“家裡現在這麼困難,我每天在家裡也不好受,你每天外出還有風險,要是有人認出你來,我們又要搬家了,還不如我出去工作,你在家裡待着。”
喬大勇猶豫了下,還是搖頭,“不行,你身體不好,你出去工作,我不放心。”
喬母心裡一暖,喬大勇在發跡之後,雖然對她還是不離不棄,並沒有嫌棄她是農村人,也沒有嫌棄她沒品味,反而錢讓她儘管花,還讓她跟上流社會那些貴太太一起玩麻將,她也試着跟她們交往,畢竟大家的生活圈子不同,從小養成的性格無法更改,喬母跟那些貴婦打交道一段時間後,還是覺得獨自一個人在家跟傭人們一起折騰吃的比較實在。
喬大勇在外花天酒地,在外養女人,對於這些傳聞,喬母心裡都清楚,她明白男人有時候是迫不得已的應酬,有時候是真的厭煩了糟糠之妻,好在喬大勇玩歸玩,並沒有將她拋棄。
“我們是一家人,現在家裡越來越過不下去了,我不能每天在家裡無所事事。”喬母苦笑着說道,“今晚就將就着吃這一頓,我明天去找個臨時工做,工資按天結算的,明晚我們就可以吃點好的。”
坐在喬大勇和喬母對面的喬曄一句話都沒有說,父母之間的對話讓他覺得辛酸,他不知道讓喬氏弄到今天這種地步錯的人究竟是誰,但是他很清楚,他不想要過這種日子,他更不想要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人使喚,更捨不得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出去當清潔工。
“爸媽,你們都在家裡吧,我會讓家裡都好起來的。”喬曄盯着面前的唯一的一道菜看,始終不想動筷子。
喬大勇和喬母相視一笑,“你能懂事,我們就放心了,你從小被我們捧着手心裡,也沒吃過多大的苦,我現在只盼你能找一個好女友,早點結婚,媽就滿足了。”
喬曄腦海裡閃過林月瑤的身影,“爸,你知道朝月林家嗎?”
“朝月林家?”喬大勇點了點頭,“聽說過,怎麼了?”
“如果我能娶到朝月林家的大小姐,那我們一家人是不是可以翻身了?”喬曄眼眸中閃爍着希望的亮光。
喬母不知道什麼是朝月林家,她只聽說過a市林家,怎麼看喬曄的意思,似乎朝月林家比a市林家還厲害。
喬大勇雙眼一亮,“你要是能成爲朝月林家的女婿,恐怕我那些債務也能夠還清了。”
“好,那我就娶朝月林家的大小姐。”喬曄自信地說道。
“喬曄,我怎麼沒聽你提過你認識什麼朝月林家的大小姐?”喬母見喬大勇情緒有點激動,似乎非常開心,而喬曄也在剋制住心裡的喜悅,忍不住問道。
喬曄笑道,“前段時間剛認識的,只是我跟她之間還沒親密到談婚論嫁,不過我相信,她會被我打動的。”
“不管怎麼樣,從明天開始,你就一心一意地跟在朝月林大小姐的身後,趁早能讓她嫁給你,而我就在家裡待着,免得給你惹出什麼麻煩。”喬大勇肥胖的臉上有着一層油光,顯得格外激動。
喬母不知道朝月林家有多厲害,也不理解喬大勇和喬曄興奮的理由,聽到喬大勇說他不出去找工作,心裡稍微有點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你們不用擔心,我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就會回家來。”
喬大勇每天早上出門,喬母在家就開始擔心,深怕喬大勇在外找工作的時候被債主見到,上個月喬大勇在路上遇到討債的人,結果跑不過,被人毆打了一頓,要不是有好心人報警嚇退那幫人,恐怕喬大勇就要被打死了,好在喬大勇在牀上躺了兩天就沒事了。
喬曄想要勸說母親在家待着,轉念一想,現在家裡沒錢,自己又找不到什麼工作,要是還沒追到林月瑤,自己家就要揭不開鍋了,爲了長久打算,還是沒有開口勸說喬母不要出去打工,只是
說:“不要找太辛苦的工作,要是找不到,就在家裡待着,我很快就會讓我們家告別這種日子。”
喬母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把梅菜放進喬曄的碗裡,“晚上將就吃着吧。”說完,也夾了一筷子給喬大勇,“你也別挑剔了,要不吃,晚上你又要餓得睡不着了。”
喬大勇重重嘆了口氣,同喬曄互相看了一眼,父子兩個人紛紛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喬曄口中想要娶的女人,此時正站在窗前,望着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發呆。
“大小姐。”林月瑤身後響起黃達的聲音。
林月瑤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黃達,“事情辦的怎麼樣?”
“肖哥讓人送來消息,已經派人跟着林糖糖,機會允許的情況下,這一兩天就可以成事。”黃達不敢去看林月瑤的雙眼,在他的印象中,林月瑤只是有點刁蠻任性,卻不會拿人命開玩笑,今天林月瑤讓他去找人殺了林糖糖的時候,黃達分明在她眼中看到嗜血分子,黃達那一刻才真正認識到林月瑤的本性,只是,他只是受僱於林家,沒有反抗的權利,只能無條件順從,想想還有三年的合約,到時候一定要離開林家。
林月瑤走到沙發前坐下,“一兩天?不行,時間太久了。”
林月瑤現在對於凡是阻礙自己和君洛軒的人都要毫不留情地除去,明天就會接到媽媽的電話,就可以知道朝月林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在知道之前,她必須自己先把障礙清除。
“你跟肖哥說一聲,我今晚就要知道結果。”林月瑤見黃達沒說話,冷言道。
黃達面有難色,“大小姐,我們畢竟在a市,不是在朝月市,這裡是別人的地盤,我們”
“黃達,我沒有想到,我們纔來到a市幾天,你就開始違揹我的命令?”林月瑤站起身,冷漠地看着黃達,“怎麼,難道你受僱於林家,只聽我爸他們的,我堂堂林家大小姐還使喚不了你?”
“不是,大小姐,我的意思是”黃達連忙要解釋,卻被林月瑤打斷。
林月瑤揮揮手,示意不想聽黃達的解釋,“你現在就打電話給肖哥,你不說,我自己來說。”
黃達拿出手機,勸說的話全都嚥下去,按下肖哥的電話,按照林月瑤的要求打開免提,等待着肖哥接電話。
“誰啊?”肖哥剛接起電話,語氣中全是不滿。
黃達深吸一口氣,衝着電話說道,“肖哥,您好,我下午有去找過您的。”
“哦,是你啊,我不是讓手下的人跟你說了嘛,林糖糖是林恩忠的女兒,在a市還是有地位的,想要對她下手需要點時間,你不要急。”
林月瑤不等黃達說話,直接就搶先開口,“肖哥,我出三倍的價錢,我要今晚知道答案。”
“哎,你又是誰啊?”
黃達見林月瑤臉色越來越差,連忙說道,“肖哥,她是我們的大小姐,這次拜託您的事情也是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說了。”肖哥大笑幾聲,“看不出你這小子還需要聽一個女人的話。”
“肖哥,我希望你給我一個答案。”林月瑤看也不看站在一旁尷尬的黃達,對於她而言,黃達只是一個保護她的保鏢而已,在她的眼中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根本沒必要照顧黃達的想法。
肖哥那邊沉默了幾秒,纔開口說道,“不知道這位大小姐要怎麼稱呼?”
“我姓林。”林月瑤皺了下眉頭,“我出五倍的價錢,你今晚可以辦到嗎?”
電話那端又沉默了幾秒,“我需要時間考慮下。”
林月瑤冷笑,“沒想到a市最大的黑幫老大,做些事情還需要考慮,怎麼,難道在a市你沒辦法做到一手遮天嗎?”
“如果林大小姐等不起這區區一點時間的話,我不介意可以你可以找別人去做。”
林月瑤被堵得沒話說,林糖糖的身份註定這件事必須要肖哥的人出馬才行,要是其他人做事情不利落,反而牽扯出林月瑤來,那後果就糟了。
“好,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半個小時之後要答案。”林月瑤說完,直接把電話按掉,也不給肖哥回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