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寧站在電梯裡,根本無法忽略身旁小朵投來的異樣目光,她轉過頭去看着她,無奈的道:“小朵,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紫寧,剛纔小傅總說的是真的嗎?你是豪門太太?”小朵上下打量她,沈紫寧穿的衣服和普通上班族差不多,但是她戴的配飾都是奢侈品,如項鍊耳環這些,基本上好幾天都不會重複一次。
就算她爲人低調,有時候身上的一件單品,都是正宗的國際高端品牌,她們私下裡一直覺得她買的是高仿,可剛纔聽傅承謹那麼一說,她舉手投足間,真有那麼一股上流闊太太的優雅與貴氣。
沈紫寧心裡恨不得拿針把傅承謹的嘴巴給縫起來,她點了點頭,“小朵,我沒想過要瞞着自己的身份,只是我覺得離異這樣的事,有點難以啓齒,你能理解我嗎?”
小朵瞪大眼睛,“你離婚了?”
“嗯,所以我現在也不是什麼豪門太太了,就是和你一樣的打工族,你能不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想讓同事們拿異樣的眼光看我。”沈紫寧避重就輕道,她這樣說既轉移了小朵的注意力,又不用告訴她,她的前夫叫蘇啓政。
小朵滿臉同情,仗義道:“果然一入豪門深似海,紫寧,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這是我們倆人的秘密。”
沈紫寧笑了笑,沒再說話。
吃完午飯,沈紫寧回到辦公室,一頭扎入工作中,直到座機響起,她才發現脖子都僵硬了,她一邊扭頭緩解脖子的痠痛,一邊接起電話,“你好,雲深地產。”
“進來一下。”電話裡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沈紫寧猛地攥緊電話,心虛的看了一下各司其職的同事們,見沒人注意,她臉紅紅的,壓低聲音道:“我現在很忙。”
“我是老闆。”
沈紫寧無奈,只得掛了電話,藉口去上廁所,然後做賊心虛的去了總裁辦公室。
……
郭玉醒來時頭疼欲裂,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天花板,他倒回枕頭上,呻吟一聲。昨晚他喝多了,壓根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家的。
模模糊糊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影在他眼前轉動,他用力回想,卻完全想不起來,他喝斷片了。
他在牀上躺了幾分鐘,才撐身坐起來,絲被滑落,他上半身赤裸着,他嚇了一跳,連忙拽開絲被,見西褲完整的穿在身上,他心有餘悸。
做他這個工作的,不管在什麼場合,都得保持清醒,否則一旦讓政敵逮準機會陷害他,他的仕途就到頭了。
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喝醉了。
他去浴室洗了個澡,整個人清爽了許多,他圍着浴巾,去衣帽間挑選上班需要穿的衣服。他挑選了一套鐵灰色的西裝換上,戴上腕錶走出衣帽間,他的手機響了,是秘書打過來的,他一邊接聽一邊拉開門走出臥室。
“嗯,早上有事耽擱了,我下午過去。”
掛了電話,他聞到一股粥的香味,廚房裡傳來嘩嘩水聲,他略一皺眉,慢慢走過去。
郭玉站在門邊,看見廚房像戰場一樣慘不忍睹的情形,忍住了扶額的衝動,他瞪着那個背對着他的女人,沉聲喝道:“你在幹什麼?”
薄慕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冷不丁的嚇了一跳,手裡的鍋鏟全部摔回了水槽裡,發出哐啷的響聲。她懊惱的轉身瞪着他,“走路怎麼沒聲音,嚇我一跳。”
郭玉瞧她柳眉倒豎的樣子,尤其是她臉上花花綠綠的,不知怎麼的就樂了。
薄慕景怔怔地看着他笑得東倒西歪,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她面前這樣笑過,大多數時候,不是冷漠就是憂傷。
“你笑什麼?”薄慕景跺腳。
郭玉漸漸止了笑,指了指她的臉,“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都成花貓臉了。”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薄慕景羞憤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出廚房,去洗手間一看,自己這張迷倒萬千宅男的臉,可不就成了花貓臉了。
其實也不怪她,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從小被捧着寵着,長到這麼大,從來沒下過廚。昨晚把郭玉送回來後,他醉得實在太厲害了,她不放心。
送走了滿臉擔憂的宋簫,她留下來照顧他。
喝醉酒的郭玉特別折騰人,前半場是安安靜靜睡覺,睡得差不多了就各種作,好好的牀不睡,硬往地上躺,她擔心他感冒,只能寸步不離的守着,他一躺地上,就把他拽回牀上去。
後來他就鬧着上廁所,站都站不穩的人,東倒西歪的去了廁所,連馬桶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站在馬桶旁就要開始噓噓。
她嚇得不輕,連忙給他解開西褲的拉鍊……
思及此,她臉頰一陣發燙,她根本不敢回想昨晚,好不容易上完廁所回去,她以爲他消停了,結果他又鬧渴,就這麼折騰了她一晚上,她累得腰痠背痛,直到天亮,才睡了一小會兒。
結果剛睡着,經紀人打電話給她,就把她吵醒了。
她洗了臉出去,郭玉已經挽起袖子開始清理廚房的戰場,她站在門邊,看他一副精英模樣,她道:“對不起啊,我笨手笨腳的,給你添麻煩了。”
郭玉擡頭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腳的?”隨即他瞥了一眼垃圾桶,垃圾袋裡躺着大半袋半生不熟的粥,可見她一定煮了幾鍋,纔有現在這種濃稠合適的粥。
薄慕景噘起嘴,“你知道我沒做過,我能煮出來,還恰好能吃,你應該謝天謝地了。”
郭玉沒說話,任勞任怨的把廚房清理乾淨,薄慕景站在旁邊,道:“郭玉哥哥,你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酒?”
郭玉動作一頓,爲什麼喝那麼多酒?當年離開桐城來榕城上任,父親答應他三年爲期,三年過後就會把他調回榕城,可現在六年都過去了,他依然讓他在榕城歷練。
他想回桐城,想和美昕待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氣,看同一片天空。再加上美昕和薄慕年的關係越來越緊張,這是他的機會。
如果他再錯過這個機會,他這一生都會後悔。
但是偏偏,父親不准他回去。
薄慕景靜靜地看着他,昨晚他喊了大半夜的“美昕”,每一遍都像紮在她心上一般。她想,也許這一生,郭玉哥哥都不會再這樣去愛一個女人,可是即使她知道,她也不願意放棄。
“你是不是有心事?你也可以和我說啊。”
郭玉繼續拖地,“我沒事。”
兩人再度陷入相顧無言中,郭玉的心中想的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初戀,薄慕景的心中想的卻是眼前這個男人。
打掃完廚房,郭玉拿碗盛了兩碗粥,然後又拌了兩個小菜端出來。
薄慕景也不客氣,能和郭玉在一起吃飯,她都感到分外滿足,哪怕他心裡從來沒有她的位置,她覺得只要看着他就好。
吃完惚,薄慕景搶着去洗碗,她去端碗的時候,一不小心握住了郭玉的手指,她心神一蕩,如觸電般急忙縮回了手。
郭玉也縮回了手,薄慕景連忙端起碗往廚房裡走去。
郭玉看着她驚慌失措的背影,手指上還殘留着她掌心的滑膩,他微微抿了抿脣,壓下心頭的躁動,他想,他一定是太寂寞了,纔會因爲她的碰觸,而生出了旖旎的心思。
耳邊傳來砰砰碰碰的聲音,郭玉回過神來,他快步走進去,就看見一個白瓷碗摔碎在水槽裡,薄慕景正慌張的撿碎片,他剛要開口阻止,她猛地縮回了手,手指上沁出血珠來。
他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把污漬沖掉,血珠並沒有止住,他想都沒想,張嘴把她的手指含進嘴裡。
薄慕景驀地睜大眼睛,渾身尤如有電流躥過,半邊身子都麻酥酥的,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郭玉,能感覺到他口腔的暖熱,以及吮吸的力道。
實在太曖昧了。
郭玉*幾下,直到血止住了,他才放開她的手指,皺緊眉頭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疼不疼?”
薄慕景呆呆地搖了搖頭,她把手縮回來,背在身後,感覺整個手臂都麻了,她臉頰通紅,根本不好意思看他,“你怎麼用嘴?很髒的。”
郭玉看她臉頰通紅,他心底泛起異樣的感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出廚房。
來到客廳,他放開她,去找來醫藥箱,翻出消毒液、傷藥與紗布,然後再度拽過她的手,在她手指的傷口上噴了消毒液,見她疼得瑟縮了一下,他緊張道:“很疼嗎?”
“有一點。”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她指腹上有一條很深的口子,此刻已經不流血了,他拿紗布給她裹了厚厚一層,然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溫聲叮囑:“傷口暫時不要沾水,會感染。”
薄慕景看着手指上誇張的包紮,心裡五味雜陳,再看他一臉緊張,她想問他,他對她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吧?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現在氣氛這麼好,她問出來一定會破壞氣氛的,不如就這樣吧。
“我知道了。”
郭玉點了點頭,轉身去廚房了。
薄慕景跟了過去,看他清理碎片,她歉疚道:“我又幫倒忙了,對不起啊,郭玉哥哥,我現在知道了,你不喜歡我也是有原因的,我連簡單的家務都做不好,只會給你添麻煩。”
郭玉聽出她語氣裡的沮喪,他回過頭來看着她,“這麼看不起自己?你不是還給我煮了粥麼?”
“那也是失敗了好多次,纔有一次成功。”薄慕景依然沮喪,如果是嫂子,她應該不會像她這麼笨手笨腳吧。
郭玉嘆了一聲,“失敗乃成功之母,你看你不是已經成功了麼?”
薄慕景徹底沒有話說了,不過心情也開朗起來,因爲她知道,郭玉哥哥不會嫌棄她給他添麻煩了。
等郭玉收拾好廚房,已經快一點了,他下午要去辦公室,他拿起西服外套,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薄慕景下午有一場戲,在離這裡幾十公里外的影視基地拍攝,經紀人一大早就給她打電話,催她過去,她硬挺着不去,想等郭玉醒來。
這會兒也確實不能再拖了,便拿起外套穿上,和郭玉走出公寓。
……
沈紫寧偷偷進了總裁辦公室,傅承謹已經走了,傅言深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看起來有些蒼桑,她緩緩走過去,原本還想抱怨他公私不分,這會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聽到腳步聲,傅言深轉過身來,看見沈紫寧時,他眉宇間的陰戾盡斂,“剛纔沒事吧?”
沈紫寧知道他問的是在電梯前發生的事,她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沒想到傅二少會來公司。”
她對傅承謹沒什麼好感,尤其他上次在她面前說,傅言深崇拜曹操,是因爲他喜歡搶別人的老婆,這讓她心裡十分不舒服。
再加上那天她在蘇宅雜物房外聽到的動靜,她更討厭傅承謹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傅言深和傅承謹這兩兄弟,是面和心不和。
“他不知道雲深地產是我的產業,上次出席競標,風聲走漏出去,他鼻子挺靈的,就找了過來。”傅言深淡淡解釋道,“你下次再遇見他,不用理會。”
沈紫寧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傅總,你們兄弟倆的關係不太好?”
“我和他不是兄弟!”傅言深突然厲聲道,把沈紫寧嚇了一跳,她看見他眼裡極力壓抑的陰戾,心中惴惴不安。
傅言深瞧她驚懼的模樣,自知嚇着了她,他深吸了口氣,重複道:“我和他不是兄弟,你不要和他走近了,他不是好人。”
沈紫寧點了點頭,心想,他們倆的關係真惡劣,以後她看見傅承謹,還是繞道走吧。
氣氛有點凝滯,沈紫寧道:“我找藉口過來的,你若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傅言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一撂資料遞給她,“把這些資料拿回去看看,對你瞭解水上世界有幫助。”
沈紫寧接過去,抱在懷裡,她苦着臉道:“早知道你讓我來拿資料,我就不撒謊說我去上廁所了,這下我要怎麼解釋這些資料的來源,總不能說我在馬桶裡撿到的吧。”
傅言深忍俊不禁,眉眼都帶了笑意,他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要不然你以爲我叫你來幹嘛,上班時間談情說愛麼?”
“……你又不是沒幹過。”沈紫寧咕噥道,他有好幾次都假公濟私,這次她以爲也不例外,纔會做賊心虛。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我沒聽到。”傅言深傾身過去,似乎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沈紫寧瞪了他一眼,“我什麼都沒說,我出去了。”
傅言深言笑晏晏,目送她開門出去,陰鬱的心情好轉了些。可隨即又想到傅承謹那張醜陋的臉,他整個人又冷了下來。
傅承謹,且容他再囂張些時日,等他坐上傅氏老闆那天,他就要讓他生不如死!
……
沈紫寧抱回一大撂資料,果然惹來小朵的笑話,她欲蓋彌彰道:“去完洗手間,被傅總逮住了,讓我去拿的資料。”
小朵一聽,就開始哀嘆,“你運氣怎麼那麼好,我去洗手間,怎麼從來沒遇到這種好事?”
沈紫寧吐了吐舌頭。
“紫寧,我們傅總是大美男耶,看到他都走不動路了。以前他很少在公司裡露面,最近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真是奇了怪了,你說,他是不是看上公司裡的哪個小妖精了?”小朵壓低聲音和她八卦。
沈紫寧頓時心虛,那個小妖精可不就是她麼?可是傅言深來公司,真的是因爲她嗎?她推了小朵一下,“別八卦了,快工作吧。”
小朵嘿嘿笑了兩聲,“話說,你看到傅總是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大家都是人。”沈紫寧翻開資料看起來,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她想起第一次看見傅言深時,是在美容院外面。
嗯,那不是第一次看見,不過是她第一次清醒的看見他,那個時候他坐在跑車裡,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看得她渾身發毛,只覺得他的目光侵略性十足,偏偏還帥得人神共憤。
這樣的男人,存在感太強了,走到哪裡,都不會被人忽略。
“你還是不是女人啊,居然都沒有花癡一下,宇宙第一美男耶,他渾身散發的光芒都能把我等凡人刺傷。”小朵誇張道。
沈紫寧忍不住笑了起來,哪有她說得那麼誇張,她還和宇宙第一美男接過吻,要真能被刺傷,她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她拿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道:“好啦,快去工作,待會兒讓老大看見,要說我們玩忽職守了。”
小朵這纔不情不願的轉過身去。
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陸陸續續收拾東西下班,沈紫寧還在埋頭苦幹,這些資料看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小朵收拾好東西,和她揮了揮手,就下班了。
很快,辦公室裡只剩下沈紫寧一個人,她放下筆,閉上眼睛,擡手做眼保健操,剛做完一組,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接聽,“你好,哪位?”
“寧寧,我是蘇啓政,我在你公司樓下。”
沈紫寧驀地睜開眼睛,她站起來,走到落地窗玻璃前,樓層太高,她看到那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以及站在跑車旁的小黑點,她皺緊眉頭,“你來我公司幹什麼?”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蘇啓政剛在微博上大火了一把,沒有人不認識他,她慶幸剛纔沒有下去,否則明天她就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蘇啓政聽她語氣不好,倒也沒有生氣,他笑道:“我來接你下班啊。”
“我不需要你接。”
“寧寧,離婚證已經辦下來了,但是還需要我們簽字,才能拿到。”蘇啓政聲音低沉,沈紫寧對他的態度,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沈紫寧眉頭微舒,她看了一眼堆在辦公桌上的資料,嘆道:“我馬上下來。”
沈紫寧迅速收拾好桌面,然後揹着包下樓,走出辦公室,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那邊,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失落的收回目光,快步走進電梯間。
乘電梯下樓,她走出公司大門,就看見蘇啓政站在那裡。
蘇啓政站直身體,伸手拉開車門,“寧寧,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再談。”
沈紫寧沒有上車,她道:“需要去哪裡簽字?你說地址,我自己開車過去。”
“寧寧,你一定要和我把關係撇得這麼清麼?”蘇啓政的神情有些受傷,“我以爲,就算我們離婚了,也還是朋友,還能再見面。”
沈紫寧咬了咬牙關,“我明天還要上班,不把車開回去,很不方便。”
蘇啓政明白,這都是託詞,如果她想和他待在一起,就算不方便,她也會上他的車,“我明天可以開車去接你,上車吧。”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沈紫寧只能上車,蘇啓政很高興的關上車門,然後繞過車頭坐進去,發動車子駛離。
法拉利跑車剛駛出去,傅言深就從電梯裡走出來,看見那輛拉風的跑車,他若有所思。
蘇啓政帶沈紫寧去了榕城最有名的旋轉餐廳,這個餐廳是海盜船主題餐廳,裝修風格偏地中海,把每個區域都劃分成船的模樣,可以欣賞到全方位的夜景。
沈紫寧聽說過,卻沒有來過。
在位置上坐下,她打量着四周,然後回頭看着坐在她對面的蘇啓政,這哪裡像是要去簽字離婚,分明是約會的架勢。
“啓政,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不是要簽字麼?”
蘇啓政點了兩份套餐,將菜單遞迴給侍應生,他道:“現在已經是吃飯時間了,你不介意陪我吃頓飯,然後再去簽字吧。”
“我們已經吃了散夥飯了。”沈紫寧輕聲道。
蘇啓政無奈,“寧寧,你真的有愛過我嗎?”
沈紫寧皺眉,不理解他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蘇啓政也不等她回答,徑直道:“如果你真的愛過我,怎麼會在短短時間裡對我這麼冷淡,寧寧,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絞盡腦汁想要挽回你?”
蘇啓政的聲音裡藏着一抹委屈。
沈紫寧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可是面對他的控訴,她又覺得很好笑。這到底是什麼神邏輯?他開始稀罕她了,她就要感激涕零的接受?她不接受,就是她不知好歹?
她忽然想起昨晚撞見沈良爛醉如泥的樣子,蘇啓政同時傷害了他們兄妹倆,他到底怎麼做到雲淡風輕的出現在她面前,還說想要挽回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