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寧看過去時,傅言深也剛好看過來,四目相對,她心尖一顫,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繼續看手裡的資料。
這次競標的項目是西城的科技文化館中心,由政府招標,來的全是榕城的龍頭企業,恩南集團旗下的雲深地產,與這些龍頭企業相比,還是少了一些份量。
不過她對這次的招標很有信心,尤其是阿壯的設計,一定會讓科技文化館中心成爲旅遊觀光點。
她雖然看資料看得專注,但是卻無法忽略身旁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他再這麼看下去,他們之間沒什麼,也會被人看出什麼來。
她輕咳了一聲,轉過頭去正欲說話,臺上傳來主持這次招標會主辦方的聲音,傅言深收回目光,看向臺上。
沈紫寧見狀,正好什麼都不用說,專心聽主辦方說開場白。她從來沒有來參加過正規的招標,心情格外興奮,像個沒見過市面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每次競標的開場白都一樣,傅言深聽了幾句,注意力就被身旁的女人奪了去。她正襟危坐,背挺得筆直,雙眼發光的盯着臺上,就像第一天去幼兒園報道的小朋友,對什麼都感到驚奇。
彷彿她的臉是最動人的電影,每一個表情都撩動人心,傅言深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伸手託着下巴,她五官娟秀,皮膚白皙細膩,完全看不到毛孔,今天化了個淡妝,脣上點了脣彩,水靈靈的,像果凍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傅言深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想起剛纔蘇啓政要吻她,她卻不閃不避的任他吻,他心裡就莫名嫉妒,眼神也更加暗沉。
沈紫寧聽了一會兒,被身旁那雙灼灼的目光擾得靜不下心來,她惱羞成怒,忍不住轉頭瞪他。
大抵是沒料到她會突然轉頭瞪他,傅言深眼底掠過一抹怔愣,隨即浮現一抹笑意,挑釁的瞪回去,兩人幼稚的大眼瞪小眼瞪了幾秒鐘,沈紫寧感覺到周遭的氣氛莫名變了樣,不想被人看出異樣來,連忙收回目光,耳根子卻開始發燙起來。
傅言深看着她耳尖飄起的那抹薄紅,一時心癢難耐,真想伸手捏捏她的耳朵,但是他知道,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由不得他做這樣孟浪的舉動,只得努力剋制住。
沈紫寧看着臺上時,感覺左邊有兩束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轉頭越過阿壯看去,看到蘇啓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頓時有些慌亂,他們隔着一排座椅,那麼剛纔傅言深看她時,他也看到了?
她心裡不安起來,甚至是如坐鍼氈,就好像是偷情被丈夫逮了個正着,她的臉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臺上的競標已經開始了,這種競標不像拍賣會上,不停出價,而各個公司提前把競標價與設計送上去,最終由競標部門聯合審覈,報出中標的公司。
她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這次是公開招標,所以每拆開一家公司的報價,都會直接顯示在身後巨大的LED顯示屏上,做到公開公正的原則。
現在已經拆了兩家公司,報價都比他們公司的報價高,她心跳加速,緊張的問阿壯,“老大,我們公司能中標嗎?”
“說不準。”阿壯這個時候還不敢打保票,畢竟才拆了兩家公司的報價,再加上報價只是其中之一的決定因素,還有一個因素,就是設計圖。
科技文化館中心,今後會作爲全球的來榕城的一個重要旅遊景點,在建築上必須有象徵性標誌,就像上海的東方明珠,北京的鳥巢一樣,所以設計圖也佔了一半的決定因素。
傅言深瞧他們倆越挨越近,臉上已經顯現了幾分不悅,他輕咳了一聲,阿壯聞聲,立即轉頭看他,就見他瞪着自己,他有些莫名其妙,也不能白目的去問他爲什麼瞪自己,只得將注意力放在招標上。
其實他也緊張,畢竟這個項目不是小項目,能讓自己設計出來的建築,有一天成爲這座城市地標性建築,那是他這輩子的夢想,而現在,他離這個夢想很接近了。
只要今天競標成功,他就能一償夙願。
沈紫寧見阿壯開始緊張,原本是想說幾句話緩解一下緊繃的氣氛,傅言深忽然貼過來,附在她耳邊低聲道:“靠那麼近幹什麼,你喜歡他?”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蝸裡,酥酥麻麻的,她渾身一個激靈,意識到他們在大庭廣衆下咬耳朵,她立即離遠了些,回頭瞪他。
傅言深已經坐回去,俊臉上滿是人畜無害的微笑,沈紫寧抿緊紅脣,壓低聲音道:“作爲老闆,帶頭開小差,很難豎立威信的。”
傅言深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喜歡看她伸出爪子撓人的樣子,他同樣壓低聲音道:“現在就開始爲我擔心了?”
沈紫寧臉頰漲得通紅,“誰、誰爲你擔心了,你少臭美。”
“是麼?”傅言深俊臉上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眼角餘光掃到蘇啓政一直往這邊瞟,他故意裝作與沈紫寧咬耳朵的樣子,就是爲了讓他心裡不舒服。
蘇啓政果然看見他們親暱的交頭接耳,他擱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即使知道他們是老闆與下屬的關係,他還是止不住胡思亂想。
傅言深對他莫名的敵意,以及此刻那挑釁的眼神,以及看着沈紫寧時的獨佔欲,他是男人,自然清楚傅言深看沈紫寧的目光,不是老闆看員工的目光,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他抿緊薄脣,恨不得衝過去,將他們分開。
心裡涌起強烈的憤怒,那是他的老婆,如今他卻只能遠遠的看着,不敢靠近,因爲一靠近,她就會像兔子一樣逃得遠遠的。
這樣一想,他心裡就不舒服到極點。
臺上很快唸到雲深地產,雲深地產的報價並不低,至少是在中等檔次,但是當雲深地產的設計圖公佈出來時,周圍紛紛響起讚歎聲。
那是怎樣的設計圖?
不是傳統的保守建築,而是帶着些幻想,也加入了科技元素,讓在座的人眼前一亮,更是讓同行而來的設計師們都驚豔了。
要打造這樣的建築,雲深地產的報價已經很低了。
後面公佈出來的設計圖大多參差不齊,政府最後敲定了雲深地產中標,榕城正在與國際城市接軌,政府斥巨資建造世界級的科技文化館中心,而只有雲深地產的設計圖,可以走上國際。
當然,幾年後,科技文化館中心落成之時,被國際上稱喻最科幻的建築,甚至拿下了許多個建築大獎。
那個時候,沈紫寧非常感激阿壯願意讓她署名,讓她在國際上露了一把臉。
雲深地產毫無懸念的中了標,沒中標的公司老總紛紛過來恭賀,傅言深一改剛纔漫不經心的模樣,與衆人握手。
沈紫寧在巨大的驚喜裡懵掉了,她呆呆地看着阿壯,“老大,我們中標了?”
“嗯,我們中了。”阿壯雖然還比較沉穩,但是臉上興奮的紅暈已經出賣了他,直到沈紫寧因爲太高興,撲進了那肥肥的懷抱裡,他才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瞧你,比我還興奮。”
沈紫寧抱了一下就鬆開了,見四周的人都看過來,她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身後那兩道凌厲的目光,扎得她渾身難受,她興奮的捧着臉,像個拿到棒棒糖的小孩子,激動道:“謝天謝地,我們終於中標了。”
恰在這時,蘇啓政走過來,站在她身邊,他神色僵硬,還是保持着好風度,先與傅言深握手道賀,“傅總,恭喜啊。”
傅言深聽着他心口不一的道賀,神情滿是意氣風發,他雙手插袋,怎麼看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道:“不好意思,這次的競標,我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是意外驚喜啊。”
傅言深說着,目光意味深長的掠向沈紫寧。
沈紫寧心裡一驚,不明白傅言深爲什麼突然看她,而且他的話,怎麼聽都有點意有所指的味道。
蘇啓政也看了沈紫寧一眼,他清楚的感覺到傅言深對沈紫寧那濃厚的興趣,他抿緊脣,心裡越發不悅,下意識擋在沈紫寧面前,擋住了傅言深的目光,他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恭喜你。”
衆人陸陸續續離去,傅言深看着蘇啓政維護的動作,眼底掠過一抹冷笑,現在才知道來護,早幹嘛去了?
“運氣罷了,對了,這份設計圖,沈助理也有提供一些靈感,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蘇大少離得這麼近,居然不知道沈助理還有這樣的才能,真是暴殄天物啊。”傅言深感慨道,把擋在蘇啓政身後的沈紫寧推上了風口浪尖。
蘇啓政臉色發白,他確實對沈紫寧不夠關心,否則他不會不記得沈紫寧當年的學習的專業是建築設計,這三年,他把她當成花瓶一樣擺在家裡,從來沒有費心去了解她。
他笑得極爲勉強,“是我讓明珠蒙塵,傅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蘇啓政說完,回頭看着沈紫寧,沈紫寧明顯在迴避他的目光,他又轉頭看向傅言深,道:“傅總,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先帶寧寧回去了。”
阿壯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他再遲鈍,也感覺得到三人的氣場不對勁,尤其是沈紫寧,她和蘇啓政的關係,真的只是她說的那麼簡單麼?
他怎麼覺得,蘇啓政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寧寧,我們走吧。”蘇啓政也不等傅言深同意,直接來到沈紫寧身邊。
沈紫寧喉嚨上像堵着什麼東西,她並不想跟蘇啓政走,中標的喜悅她還沒有來得及和人分享。但是下一秒,蘇啓政已經伸手自然而然的攬着她的肩,將她往出口處帶。
她連忙躲開他的手,態度疏離道:“我自己走。”
蘇啓政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那道迅速離去的纖細身影,訕訕的收回手,快步跟上去。
傅言深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的離開,他卻什麼也不能做,那種將自己的女兒拱手讓人的無奈,讓他憤怒的想殺人。
他努力剋制着眼裡翻涌的殺氣,冷冷道:“阿壯,你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
“是,老闆。”阿壯目送傅言深離開,立即喜滋滋的跑向主辦方,協商接下來的事情。
……
走出會場,沈紫寧停下來,看着亦步亦趨的跟着她的蘇啓政,她道:“啓政,離婚協議書我會再寄過去,寄到你籤爲止。”
蘇啓政的眉頭蹙了起來,不由得想起剛纔她和傅言深親密的交頭接耳的情形,一時怒紅了眼睛,有些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道:“你態度如此堅決,是不是外面有人?”
沈紫寧猛地擡頭瞪着他,幸好會場裡的人都走了,這會兒沒人聽到他的質問,她心中怒意翻騰,“蘇啓政,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
“你剛纔和傅言深眉來眼去的,你以爲我是瞎子看不見麼?”蘇啓政控制不住滿心的嫉妒,他放下面子那麼求她,她都不爲所動,只能說明她在外面有人了。
沈紫寧想起傅言深對她的態度,她不由得心虛,可是面對蘇啓政的質問,她挺直了脊樑,“蘇啓政,你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你做了些什麼,難道還要讓我細數給你聽麼?”
“寧寧!”蘇啓政緩了緩語氣,“我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而不是非得每次見面,都這樣劍拔弩張。”
“我並不是沒有給你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是你不要的,現在又怪得了我嗎?”沈紫寧冷漠地看着他,有些感情一旦放下,再回想起來,只覺得當時自己的執念有多麼可笑。
她想,也許她愛上的不是蘇啓政,而是心裡的憧憬的那個美好的人,否則爲什麼,她沒辦法再長情下去?
“我知道,怪我沒好好珍惜,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再給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給你幸福。”蘇啓政急道,“寧寧,你不能在我幡然醒悟時,就拋下我不管,我真的會受不了的。”
沈紫寧緩緩搖了搖頭,心裡止不住的悲涼起來,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啓政,你知道在桐城那晚我做過什麼蠢事嗎?”
蘇啓政眉宇微擰,沒有追問。
沈紫寧苦笑一聲,“我離開酒店後,去酒吧買醉,我喝得酩酊大醉,就回酒店來找你,想憑着一股酒勁,和你生米煮成熟飯。”
聞言,蘇啓政震驚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或許是我們沒有緣分吧,那晚我沒有走到你房間,而是走錯了房。”沈紫寧以爲她絕不會告訴蘇啓政這件事,可她現在卻釋然了,“那晚,我和別人發生關係了,啓政,這就是我們的緣分,總是陰差陽錯,在我愛你的時候,你不愛我,在你決定要愛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愛你了。”
蘇啓政愣愣地看着她坦然的神態,也許當她把那晚發生的事如實告訴他時,她就已經在封死他們的退路。
可是他怎麼甘心,他們就這樣錯過?他們明明可以幸福的,他的嘴快於他的理智,道:“寧寧,我不在乎,我也犯過混,我們把這一段揭過去,以後誰也不提。”
“啓政,你這又是何苦呢?感情不在,強求不得。”沈紫寧說完,也不去瞧蘇啓政的臉色,徑直步下臺階。
蘇啓政僵站在原地,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眼裡冒着嫉妒的紅光,那晚那個男人是誰?
他拿起手機,給助理打電話,讓他查沈紫寧上次去桐城的行蹤,他一定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掛了電話,他神情陰鷙的離開。
他剛離開,傅言深就從會場裡踱出來,他危險眯了眯眼睛,即使那晚沈紫寧在他身下口口聲聲叫着老公,他也不願意把自己往替身那個方向想。
但是剛剛,沈紫寧親口撕碎他的希望,原來他還真的是替身啊,真是好樣的!
……
沈紫寧沒有開車過來,這個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她打車回公司取車太遠了,她心煩氣躁,擡頭就看見對面就是聚星娛樂所在的大廈,她想了想,給薄慕景打電話。
薄慕景在公司裡和宋簫對戲,那部大電影馬上要開拍了,編劇修改了臺詞,他們要重新熟悉一下。接到沈紫寧的電話,她很高興,連忙叫她過去,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沈紫寧穿過馬路,走進大廈,乘電梯上樓,薄慕景的經紀人在電梯外等她,兩人互相問了好,經紀人帶她過去。
薄慕景和宋簫在會客室裡,走過了,她聽到兩人在對臺詞,文縐縐的古風臺詞,激得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
經紀人推開門,示意她進去,門一開,裡面的聲音就消失了,下一秒,薄慕景撲進她懷裡,將她結結實實抱住,“紫鈴兒,你可算來了,想死我了都。”
她們現在雖然在同一座城市,但是忙起來也是十天半個月見不上一面,所以薄慕景的撒嬌一點也不誇張。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不過半個月沒見,哪有這麼誇張?”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薄慕景不滿的撇撇嘴。
沈紫寧無話可說,反正所有的歪理到她嘴裡,都成了真理,薄慕景拉着她過去,給她介紹宋簫,“我搭檔宋簫,新晉的國民老公,本人是不是帥得人神共憤?宋簫,這就是我傳說中的閨蜜,怎麼樣,是不是很有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
沈紫寧打量着宋簫,宋簫已經是大明星了,但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他站起來,伸手與沈紫寧握了握,“你好,我是宋簫,久聞沈小姐的大名,今天終於有幸見到了。”
說罷,他的目光掃向薄慕景,薄慕景朝他飛去一個得瑟的眼神,彷彿在說,我閨蜜是不是很了不起?而宋簫則只是寵溺的笑着。
沈紫寧輕而易舉的在宋簫的眼裡看到了對薄慕景的感情,再看薄慕景沒心沒肺的樣子,她心下嘆息,薄慕景的心都給了郭玉,哪裡還注意得到別人對她的愛慕?
“你好,初次見面,你比電視上更帥。”沈紫寧覺得,要說帥得人神共憤,傅言深那絕對的當仁不讓,那妖孽就是眨眨眼睛,都自帶魔力一般,迷惑人心。
宋簫莞爾,他紳士的鬆開她的手,給她倒了一杯花茶,“沈小姐,請坐,我和慕景還有一會兒才能結束,要讓你等一等了。”
沈紫寧微笑點頭,在他們身旁坐下。她知道宋簫對她這麼客氣,完全是因爲薄慕景。
她端起花茶抿了一口,緩解了嗓子眼上的乾渴,她以手託着下巴,看他們輕鬆對戲。她以爲薄慕景只會拉拉小提琴,沒想到演技還不錯。
宋簫已經是拿過影帝的人,演技自然不在話下,哪怕他們現在都穿着現代服裝,但是那種意境,就會讓人墜入古代的背景裡,彷彿他們現在真的是一對愛得癡纏的情侶。
尤其是宋簫看向薄慕景的目光,那樣的深情與專注,他演技再好,也演不出這樣動人的深情。
再看薄慕景,即便她已經很投入到情境中去,但是她看宋簫的眼神,還是沒有愛情。她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這次炒的緋聞CP,到底是誰開始假戲真做了?
看兩個頂尖的美人對戲,尤其聽着他們說那些酸得掉牙的臺詞,沈紫寧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要知道除了經紀人,沒有人能比她先看到這部電影的內幕。
等他們對完臺詞,已經快八點多了,薄慕景合上臺詞本,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皺着眉頭道:“好累,脖子都僵了,紫鈴兒,你幫我按按。”
“我來吧。”宋簫將臺詞本放在茶几上,伸手按着她的肩膀,舒緩她僵硬的經絡。
沈紫寧看着他自然的動作,彷彿這個動作已經做了幾千遍,而薄慕景那放心依賴的模樣,則讓宋簫眉眼都帶了寵溺的笑意。
真是流水無情,落花有意啊!
宋簫給她按了十分鐘,薄慕景懶洋洋的問沈紫寧,她父親的情況怎麼樣了?沈紫寧一邊和她說話,一邊看着眼前這賞心悅目的一幕,大抵沒有人不喜歡看俊男美女,看着這麼養眼的一幕,連心情都不由得變好了。
過了一會兒,薄慕景推開了宋簫的手,她坐直身體,道:“已經這麼晚了,走吧,我請你們吃晚飯。”
“你最近要節食,要不戲服該穿不下了。”宋簫溫聲提醒道。
薄慕景回頭瞪他,“知道啦知道啦,你比老媽子還嘮叨,天天念,天天念,也不怕變成唐僧,你的粉絲,一定不知道你這麼嘮叨吧?”
宋簫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笑。
薄慕景狂躁的情緒,在他的微笑中一秒被安撫了,她道:“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哪有力氣拍戲啊,走吧。”
沈紫寧和宋簫紛紛站起來,和她一起走出會客室,下樓去吃宵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