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了劍閣,謝嫺兒見馬二爺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玩笑道,“咋的,還在爲沒用二爺取的名字不高興?”
馬二爺搖搖頭道,“我是在想,若你這胎生的是兒子,爺爺和奶奶不知道會起個啥古怪名字。”
謝嫺兒笑道,“不怕,若是爺爺敢給咱們孩子胡亂起個啥招妹、盼妹的,我就讓太極去揪他的鬍子。”
馬二爺一想也對,馬家人膽寒的老爺子拿自己的小媳婦可沒轍,便笑起來。
第二日逢十,男人們休沐。馬二爺正在屋裡教真哥兒寫字,謝嫺兒坐在一旁做裙子。如今大中小號的各色小裙子小衣裳已經做了好幾櫃子,但只要謝嫺兒想起好的樣式,或是看到顏色嫩的好料子,她都會繼續給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做。
有錢就任性,也充分體現在了她無休止地做小裙子小衣裳上。
這時,下人來稟報,朱得雍又領着顯哥兒、裴裴、雪姐兒等幾個孩子來了。那個憨貨,每次來馬家,都會把他的幾個侄子、外甥女的一起邀約來。這次,又多帶了一個人,就是朱得峙的大兒子朱士中,中哥兒。
不知道皇上什麼意思,竟是放任朱得雍把馬家當成他的渡假勝地,隔幾天就會來一次,而且還連吃帶拿。
對於接待這幾個皇親國戚的工作,已經不需要謝嫺兒多操心,馬家建立了一套專門的接待班子。而這套班子中,真哥兒、小六兒、熊大姐和太極是中堅力量。只是晌飯會在劍閣吃。
快晌午的時候,謝嫺兒正看着丫頭們擺桌子,玉溪莊的周大栓來了。送來了好幾大車洋蕃茄和新鮮的瓜果蔬菜,還帶來了他媳婦王小蘭懷孕的事情。周嬤嬤高興得直唸佛,兒媳婦娶進門大半年,這總算是有了孩子。
周嬤嬤有了孫子謝嫺兒也跟着高興,賞了她二十兩銀子,兩匹細布和一些吃食,讓她下晌跟着兒子一起回去看望兒媳婦。等生了孫子再回來。
周嬤嬤笑道,“回去看看就行了,如今她也有小丫頭侍候着,親孃老子都在跟前。我有啥不放心的?”
朱得雍和孩子們走的時候,謝嫺兒除了送了一些小點心外,皇宮送了一百斤蕃茄,另外幾家每家送了二十斤。玉溪莊種的蕃茄,根本沒有多餘的拿去賣錢。光送禮就送光了。每次拉來幾百斤,親戚朋友一送,就沒了。
如今謝嫺兒也不缺這幾個賣菜的錢,現在拿着蕃茄還能當稀罕物送禮,再等一段時日,市面上蕃茄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下晌送走周嬤嬤,謝嫺兒想着劍閣裡的幾個大齡女青年,白鴿和銀紅十六歲,銀霜和白鷺十五歲。青瓷十七歲。銀霜是家裡給她訂的親,她的一個遠房表哥,說是等到十八歲就放出去成親。
上個月,青瓷被綠枝娘看中了,說給了兒子王強。銀紅被福慶院小廚房管事詹嬤嬤看中了,說給了她的兒子。這都是因爲她們在玉溪莊朝夕相處,看對了眼。先定了親,等到她們滿了十八歲就成親。
只白鴿和白鷺還沒着落。也不是她們沒有人家看上眼,她們兩人是謝嫺兒的丫頭,顏色都不錯。求娶的人自然不少。只不過是,求娶的那幾家人不是後生小子不行,就是家人不行。她們本人和謝嫺兒都不願意。
謝嫺兒有些着急,便跟馬二爺說了。馬二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她。說道,“這還用得着你操心?外院沒成親的下人多的是,等她們滿了十八歲放出去,管事的自然會給他們配成對。你要心疼她們,就賞管事的幾兩銀子,給她們配個好人家。”
謝嫺兒就是不願意自己的丫被集體放出去集體找婆家。然後再來個集體婚禮,這樣能找到什麼好人家?特別是白鴿,沉穩能幹,把劍閣打理得妥妥當當,謝嫺兒可捨不得她放出去被人家拉郎配。
幾千年的代溝傷不起,謝嫺兒沒言語,嘟着嘴低下頭繼續做着小裙子。
馬二爺見她不高興了,又說道,“要不,就把她們兩人配給小刀子和小斧子?我這兩個小廝別看人小,卻很是機靈。”
謝嫺兒想到那兩個十四歲的愣小子,搖搖頭。只有大夫人腦袋進水了,兒子的小廝多重要,偏她給他找了兩個小屁孩,當真是這個兒子一點都沒上她的心。
謝嫺兒在這裡頭痛丫頭們的親事,謝家老太太也在想着謝妍兒的親事。如今,因爲謝洪輝的關係,謝妍兒更是水漲船高。
老太太翻弄着求親人家的貼子,翻來翻去,都覺得配不上謝妍兒。她還是覺得朱得宜最好,是皇上的親侄子,順王府又有錢有勢,將來也能幫襯謝府的幾個孫子。聽說順王不想再娶正妃了,而是想把方怡重新弄進府去當側妃。因爲這事兒,他正跟太后頂着吶。
若真是這樣,世子妃一進門便能當家作主主持中饋。而且,朱得宜的腿傷已經徹底治好了,又正被皇上重用。這麼好的條件,萬一哪天被別人捷足先蹬咋辦?
可惡的是,安平和那死丫頭都不肯幫忙,她和三兒子又找不到夠身份的人去說合。前陣子,她架了好大的勢去求衛國侯府的霍老太太。想着霍小將軍在自己兒子手下被重用,霍老太太肯定要幫忙了。結果,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霍家大夫人給攔了,弄得她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好在大兒子快回來了,到時讓兒子去說合,這事準能辦成。
英俊瀟灑的謝洪輝大元帥雖然還沒回來,但他大敗敵軍的光輝事蹟已經被四處傳揚。還被說書人編成段子,被唱戲唱大鼓的人編成曲兒,四處傳唱,英雄形像已然深入人心。
謝老太太把手裡的貼子往几上一撂,對三夫人說道,“這幾家的家世配不上咱們家,還是別費功夫了。”
三夫人也是這麼想的,笑道,“此次大伯和大郎立了大功,加官進爵指日可待。咱們謝家更是富貴了。”
這是老太太最喜歡聽的話,說道,“嫺丫頭那個眼皮子淺的東西,以爲攀了高枝兒就不需要孃家幫襯了,連我請她她都找藉口不回來。如今,我大兒也不比馬家的老爺子差了,我們謝家的門弟也不比馬家低了。以後她再想回來,我讓她連這個門兒都進不來。哼,她不幫忙,咱就說不成那朱世子爺了?咱還偏要說成,讓她瞧瞧。”
三夫人冷哼道,“婆婆該是讓她進來,進來了就拿茶盅砸她。當初,馬老太太可是拿鞭子抽了大伯,抽沒了咱們家好幾千兩銀子。那時大伯忌憚馬家的勢,現如今咱們謝家可是不怕他們馬家了。”
正院裡,謝三老爺的姨娘胡姨娘正在這裡。她給安平做了兩雙繡花鞋,一件大紅素緞繡百福的褙子。胡姨娘的親孃是蜀繡傳人,手工活自是不一般。
安平雖然富貴,但看到這幾樣活計精細寓意又好,也甚是喜歡。笑道,“喲,這幾樣東西可是要費些功夫。胡姨娘送這麼貴重的禮來,是有什麼事?”
胡姨娘欠身坐在繡墩上,笑道,“我知道姑娘的親事我沒有說嘴的份,但是……”她嘆了口氣,又說道,“六姑娘到底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聽說,現在很多人家都來府裡求親……六姑娘是庶女,我們也沒有那麼高的心氣兒。只求找個過得去的人家,脾氣好些,知道疼人的後生……”
安平聽懂了,人家這是看出來三夫人可着勁的攀高枝,緊着說不成親事,怕耽誤了六姑娘的姻緣。便爲難地說道,“三夫人才是六丫頭的母親。我一個大伯孃,手不好伸那麼長呀。”
胡姨娘紅了臉,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胡姨娘是三老爺幾個姨娘裡最不多事的,平時老老實實呆在院子裡,這也是她實在沒轍纔會厚着臉皮來求安平的。
一旁的朱氏道笑,“前兒我還和四姑說起吶,六姑溫柔懂禮,也不知誰家的後生能有幸得了去。”
蘭氏也道,“六姑手巧,她給我家姐兒做的幾樣小衣裳小帽子,人家都誇好看吶。”
平安聽了便道,“其實我也挺喜歡六丫頭,手巧,又不多言多語的。哪像五丫頭,不說話就板個臉,一說話又能噎死人。成,大不了我做個惡人,遇到合意的了,我爲她做這個主。”
胡姨娘聽了,方千恩萬謝地走了。
她一走,安平說道,“我也是看六丫頭可憐,不忍心被那幾人給耽擱了。否則,可沒那麼好心幫個姨娘的忙。”
朱氏和蘭氏又是一陣奉迎。
朱氏能幫着六姑娘謝姝兒說話,也是謝嫺兒提過幾句。在謝家,除了謝嫺兒,也就是謝姝兒可憐了。生母老實,又被謝妍兒從小欺負到大。謝嫺兒永遠忘不了,自己初來大夏的那天,被衆人鄙視,謝妍兒的指甲都掐進了她的肉裡,還有就是謝姝兒哭着求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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