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雖說靈官一職在仙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好歹也是個官,只要楊天行一旦接受了這個官職,那也代表楊天行正式被仙帝招安。她看了看楊天行,發現他臉上的神色頗爲怪異,忽而歡喜,忽而憂愁,總之是陰晴不定,難以琢磨。白素素心裡暗感焦急,這紫帝擺明就是籠絡楊天行這個超級高手,好爲他實力派一方增加一員大將,所以才如此殷切的親自跑下界來宣詔,甚至連楊天行誅殺仙族士兵的事也被一筆勾銷了,她擔心楊天行顧慮不到這層意思,貿然接受了官職,那以後可就難以脫身了。但當着紫帝如炬的目光,她又不好當年提醒,只得暗暗祈禱楊天行能夠分清是非輕重。
紫帝則是悠然等候着楊天行的答覆,臉上看不出什麼期待的神色,似乎業已胸有沉竹。他旁邊的呼延京則顯得頗爲緊張,時不時的瞥一眼楊天行,心裡在盤算着什麼。衆仙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談的大多是靈官一職其實是個可有可無的官職,既沒有什麼權力,也沒有油水可撈,徒掛着個虛名而已。
楊天行自然將這一切聽在耳裡,心裡冷笑不已,莫說靈官職位大小如何,即使封他做真君他也不稀罕,更何況是個小小的靈官,他之所以遲遲不做答覆,是想暗中觀察紫帝究竟是何居心,但一番秘密打探下,失望的發現紫帝這個老狐狸既不露山,也不顯水。“媽的,跟老子玩這套,裝深沉啊?”楊天行心裡暗罵,想了想便說道:“請紫帝回去稟報仙帝一聲,就說我楊天行乃閒雲野鶴,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受不了半點的拘束,做官一事是萬萬勝任不了的。”
白素素聞言鬆了口氣,露出一絲微笑。
紫帝仍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樣子,看着楊天行說道:“莫非楊兄弟嫌官職太小?”
楊天行微微一笑,道:“我對做官一事一竅不通,不瞞紫兄,我的前世乃一強盜,強盜是見不得官的,更做不了官,仙帝和紫兄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了。”
呼延京看了看紫帝的神色,心中一動,突然呵斥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我家帝君如此器重你,你竟然不識擡舉,要知道靈官一職是許多人求都求不到的,你還擺起架子來了?”說罷,轉身對着紫帝躬身道:“帝君,我看這小子是頑固不化,您好心給他一條生路,他反倒不領情,我看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吧,一旦衛青前輩出山,這小子必定會後悔一世的。”
紫帝微微搖頭,笑道:“本座以爲楊兄弟是識時務的人,剛纔的話一定是未加深思熟慮的,不知楊兄弟以爲如何?”
楊天行眯着眼看了看紫帝,心下有些狐疑,他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紫帝應該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看他如此輕鬆寫意,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不由有些納悶,他看了看一旁的白素素,發現她也是一臉的疑惑之色,於是便拉下面子,拱了拱手,笑道:“還請紫帝賜教。”
紫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楊兄弟一定還記得南蓋天這個人吧?”
楊天行心裡一驚,突然想到了什麼,目透精光的盯着紫帝說道:“記得,不知道此事和南蓋天有何干系?”
“南蓋天玩忽職守,屠殺凡人,敗壞仙界名聲,罪大惡極,現已被關押在天牢,等候發落。此事楊兄弟可能還不知情吧?”紫帝笑眯眯的看着楊天行,目光裡迅疾的抹過一絲得色。
楊天行大驚失色,沒想到南蓋天這麼快就被抓到了,看來當初不應該要他獨自去仙界的。楊天行還知道南蓋天其實是個可憐蟲,靠着銀子和嘴皮子功夫才謀到統帥這個職位,有點背景和實力的人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裡,再加上他南氏家族沒什麼後臺,一旦仙帝宣判罪刑,必定是死路一條,誰都不可能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得罪仙帝。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都理清楚後,楊天行也明白了紫帝這次來的目的,只是讓他納悶的是,紫帝久居深宮,又是如何得知南蓋天已經成了自己的人。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最要緊的是保住南蓋天這條命,失去了布哈達之後,楊天行對身邊的每一個都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你想怎麼樣?”楊天行陰沉着臉開門見山的問道,既然知道了紫帝這次本就是本着要挾的目的前來的,他也就覺得沒必要再與他虛於委蛇了,他心中惱怒之極,恨不得立刻奔赴仙界,將南蓋天救出來,只是顧慮到仙界高手衆多,比自己厲害的恐怕不在少數,貿然前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作繭自縛。
紫帝眉頭微皺,不悅的說道:“誒,老弟這樣說就太見外了,抓南蓋天的是仙帝派去的人,將他打入天牢也是仙帝的主意,本座覺得南蓋天雖然有罪,但也罪不致死,只可惜如今的仙帝驕橫自大,不聽諍言,本座屢次冒死進言都被拒絕了。無奈之下,本座只得前來通知老弟一聲,三天之後南蓋天便要行刑了,而且是誅滅九族,要是再不救那就爲時晚矣。”
楊天行見紫帝將一切責任全部推到了仙帝頭上,還公開說仙帝驕橫自大,而且他還特意看了看衆仙聞言後的表情,發現他們都是面不改色,沒有半點的震驚,便也猜到紫帝和仙帝之間的鬥爭業已達白熱化程度,這些仙家子弟都是紫帝的心腹。但是他納悶的是自己若是接受了官職與營救南蓋天一事有什麼關係,區區一個靈官沒權沒勢的,根本就於事無補。
紫帝似乎看出了楊天行的疑惑,微微一笑,道:“老弟,你可別小看靈官這個職位,仙界共有大小靈官五百個,太乙雷聲應化天尊是衆靈官之首,也稱爲都靈官,身負都天糾察的職責,也就相當於凡界中的刑部侍郎一職,隸屬仙界都御府,你的頂頭上司是都御府長老赤火真君。你大可利用查處違背天規戒律之事的權力將南蓋天一案的行刑日期延後,再商量對策也不遲啊。”
楊天行強忍着心裡的不耐煩靜靜的聽完,總算弄明白了紫帝說的話,敢情自己這個靈官還是個靈官老大,專門負責糾察仙界違背天規戒律的事情,依紫帝這麼一說,他倒覺得事有可爲。不過他又冒出另外一個想法,憑藉自己神人的實力如果硬闖仙界天牢強行救人不知道有沒有把握,就怕自己這麼一闖,他們以南蓋天相威脅,到時自己肯定是無功而返,投鼠忌器。一時間他有點拿不定主意,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當。
這時,紫帝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弟,你可不要抱着硬闖天牢的想法,那是極其幼稚的,天牢守備森嚴,裡面遍佈機關陣法,步步艱險,就連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去,若是一個不知道內情的人闖進去,必定有去無回,就連那些神級高手也不敢擅越雷池半步。”
“乖乖,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怎麼我一想什麼你都知道?”楊天行心裡恨恨的嘀咕着,看了看紫帝的神色,發現他說的似乎不是謊話,不禁有些頹然,既然硬闖不行那就只有等做了靈官再說了。畢竟他是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南蓋天白白的死在天牢的。不過他又有些不甘心,自從紫帝來了之後,他發現自己一直被人家牽着鼻子走,全盤落入紫帝這個老狐狸的算計中,先是被一個九宮八卦陣挫了銳氣,再接着冒出個南蓋天的事讓他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身陷進退兩難之境,不得不違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紫帝看了看楊天行有些頹喪的神色便知道事情算是辦成功了,不由長吁了口氣,其實他這趟來也只抱着一半的希望,因爲他不敢確定楊天行會不會將南蓋天的事放在心上,他是接暗探密報,得知南蓋天不但沒有被楊天行殺掉,反而同行了一陣,相談甚歡,這才估計到南蓋天已經被楊天行收買,再加上當今仙界的局勢對他很不利,所以急着想尋覓一個高手來輔佐自己,於是擁有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爲的楊天行成了他首選的目標,是以才處心積慮的佈下一個疑陣讓楊天行別無選擇,不過他卻還不知道楊天行業已是神級高手,只是從手下密報的“舉手投足之間兩萬仙軍灰飛湮滅”話裡猜出楊天行可怕的實力,這也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楊天行萬般無奈之下只得頷首說道:“只要能救出南蓋天,我答應出任仙界靈官一職,不過……如果我發現你是在騙我,我一定饒不了你。”說到後面,楊天行幾乎是面目猙獰,兩眼噴火,那副狠厲的模樣看的紫帝和一衆仙人心驚不已,甚至連紫帝都在暗自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錯下了一步不該下的棋。
聽到楊天行最終迫於形勢接受了仙界的招安,白素素也深感無奈,她也沒料到楊天行爲了南蓋天竟然願意做出如此違心之事,她卻不知道楊天行此時心裡傷痕累累,嬌弱的很,布哈達的死讓他心靈上遭受沉重的創傷,任何一點的沙礫都足以讓他失去理智,布哈達的前車之鑑,帝釋天在得知布哈達冤死後的出言訓斥都讓楊天行記憶猶新,所以即便是豁出性命,楊天行也在所不辭。
紫帝從楊天行怨毒的目光中掙扎出來時,發現業已通體大汗,心中駭異不已,他突然發現楊天行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處理好了就能成爲一枚有用的棋子,處理不好則可能引火燒身,他看出楊天行爲了救南蓋天,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而且一身修爲深不可測,即使是他也不敢輕易言勝,他的一班心腹中大概也只有赤火真君能夠抵擋一二。定了定心神,紫帝露出一絲笑容,擺出一副沉穩的架勢淡淡的道:“楊兄弟請放心,本座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胡編亂造,等老弟去了仙界後便會知曉。”
楊天行點了點頭,心裡一陣好笑,他剛剛那句只是嚇唬嚇唬紫帝的,卻沒想到將紫帝嚇出一身冷汗出來,他眼力非同小可,紫帝臉上的表情波動他盡收眼底。想了想,他又道:“不知小弟何時可以赴任?”
紫帝回覆平靜,捻鬚笑道:“事態已經刻不容緩,今日便可啓程。”說罷,轉頭看向白素素,臉色漸漸轉冷,又道:“白素素,你私自下凡一事已被仙帝知曉,他老人家念你初到仙界不久,一些天規天條尚不熟悉,情有可原,特令你護送楊靈官前往仙界赴任,不得有誤。這是仙帝口諭,本座代爲傳達,快接旨吧。”
白素素嫣然笑道:“素素領旨。”她心知楊天行去仙界一事大局已定,也只得跟隨楊天行一同前往,只要能待在楊天行的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紫帝見目的已達,便向楊天行告辭道:“老弟,本座這次的任務總算完成了,這裡是凡間,不宜久留,本座就先行告辭了。”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塊精緻的令牌,又道:“這是紫靈玉牌,是本座的信物,一路上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儘可出示此牌,可保一路通暢。”呼延京恭敬的從紫帝手中接過令牌,飛到楊天行身前交給他。
楊天行愣愣的接過令牌,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聽一聲抑揚頓挫的大喊:“起駕回宮!”擡頭一看,見是呼延京站在仙轎旁高聲呼喊着,紫帝已經回到了轎中,那層厚厚的珠簾又重新的垂了下來。幾百個仙家子弟在一陣忙碌中分成兩批,一批飛往仙轎的前頭,一批留後,在無數天鼓的當空齊鳴和金聲玉振聲中浩浩蕩蕩的破空而去。
白素素見紫帝等人走後便趕到楊天行身邊,見他還是癡癡的看着東邊的天空,手裡兀自握着那塊紫靈玉牌,雙眉緊鎖,面沉如水。她拉了拉楊天行的衣袖,嬌嗔道:“喂,呆子,人家都走了,還在看什麼呢。”
楊天行回過神來,看了看白素素,忽然想起紫帝交給他的玉牌,攤手一看,只見那玉牌金光閃閃,牌上雕龍刻鳳,玲瓏剔透,入手溫暖如玉,且有絲絲熱氣鑽進經脈裡,令他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好玉!好玉!”楊天行由衷的讚道,他發現此玉靈氣充沛,乃一天生的神丹妙藥,若是長久佩帶必定可以修爲大進。
白素素從楊天行手裡接過玉牌,細細的端詳了一陣,突然驚訝的笑道:“天行你看,這玉牌上還刻了兩行字:金闕銀鑾並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
“什麼意思?”楊天行皺眉道。
白素素喃喃的將兩句詩唸了幾遍,突然展顏笑道:“金闕銀鑾並紫府一句中的金闕銀鑾指的是仙界最重要的宮殿——靈霄寶殿,是權力中心,這紫府就代表着紫帝本人,琪花瑤草暨瓊葩一句中的琪花瑤草指的是芸芸衆仙,那瓊葩一詞也是紫帝暗喻,從這兩句詩看出紫帝野心極大,嚮往入主靈霄寶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連他隨身攜帶的令牌上都透出那股沖天的豪氣,此人不愧是一代梟雄。”
楊天行兩隻眼睛神光閃閃的盯着白素素,良久才笑道:“白姑娘果然是聰慧絕倫,在下佩服!”
白素素俏臉一紅,心裡甜蜜無比,垂下臻首低聲說道:“天行可否不要叫白姑娘,直接稱呼我爲素素?”
“素素?”楊天行微微一怔,看了看白素素,便也笑道:“好,那我以後叫叫你素素了。素素姑娘,靈官到底是個什麼官,你不是星君嗎,到底是靈官大還是星君大?”
白素素一撩額前微卷的蒼絲,將髮絲別在晶瑩潔白的耳後,露出大半個嬌豔如花的臉龐,笑道:“當然是星君大了,仙界自三大御帝以下設立百官,百官之首……噫?你在看什麼?”白素素見楊天行一直盯着自己的臉看,不勝嬌羞的嗔道,心裡卻樂開了花。
楊天行大感尷尬,連忙將目光從白素素千嬌百媚的玉面上移開,嘴裡說道:“沒什麼,繼續說下去。”心裡卻在嘀咕道:“大姐,你撩頭髮就撩頭髮得了,爲什麼偏偏撩的如此風情萬種,你這不是在考驗我的定力嗎?”
“百官之首自然是真君,其次是星君,然後便是靈官和天師,六丁六甲,再就是一些小官小吏,這是中央的仙官,再就是各地方的官吏,各洲設洲官一名,其下又設各道,設道臺一名,再就是知府,縣官什麼的,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白素素秀眉微蹙,看來她也畢竟到仙界也沒多久,對於地方上一些事情不是十分的熟悉。
楊天行聽的一頭霧水,覺得仙界的官位和凡界的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地方上的官銜簡直和凡界如出一轍,想想也就覺得釋然了,仙界和凡界本爲一家,即使分開後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從仙界有些官銜至盡還沿用凡界的舊制度便可以看出仙凡兩界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
楊天行接過白素素遞過來的玉牌放進了手鐲裡,可是想想又覺得這樣未免太可惜了,於是又將玉牌改放在貼身的衣兜裡,這樣便可以吸收玉牌上的靈氣了。將一切安排妥當後,楊天行又問了白素素一些關於仙界的問題,心裡已是大感焦急,這南蓋天仍然被關押在天牢之內,受苦受刑恐怕在所難免,以南蓋天那副“嬌弱”的身軀恐怕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想到這,他朝白素素說道:“素素姑娘,你在此等着,我去和他們交代一些事情就立刻起程。”
白素素含笑點了點頭,巧笑倩兮的道:“天行,你那女兒生的可真是傾國傾城啊。”
楊天行微微一愣,一時沒明白白素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得傻笑着敷衍了幾句便匆匆撤去了包圍住學院的金光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夥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來的是什麼仙人,發生了什麼事之類的,楊天行哪還有心思說這些,直接找到馬富將事情的經過悄悄的知會了一聲,便道:“馬老哥,此次去仙界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趟,若是看到帝釋天折返,你便告訴他直接回到魔界我大哥那裡,我辦完了仙界的事自然會過去的。”
馬富兀自還沉浸在震驚中,楊天行不得不叫了他幾次,他這纔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請院長大人放心,這點馬富一定替你辦到。”他滿臉歡喜的看着楊天行,雙目精光閃閃,也不知道唱的是哪齣戲。
楊天行看了看馬富,隨手拿出一顆煉製的靈藥交給他,又花了一點時間將天人錄的心法寫在一卷宣紙上一併交給馬富,囑咐道:“馬老哥,這是一粒紫心丹,我知道你成仙心切,這紫心丹應該可以在你渡劫時幫上一點小忙,這裡是我自創的心法天人錄,你可以酌情以此教給學院的弟子,而且此法原本就是我準備公衆於世的,你切莫當成了什麼私家寶貝,若有人求就傳給他,此法可以一直修煉到神級境界。修成此法後,可以不用渡劫,也就不存在什麼成仙成佛之類的了,我們人族也可以誕生屬於自己的高手。”
馬富顫抖的接過紫心丹和天人錄,從楊天行的話裡他便知道自己手上捧的兩樣東西都是無價之寶。馬富也算是老經世故了,自然明白楊天行能夠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是出於對自己的絕對信任,他心裡感動不已。最讓他心生感觸的是楊天行最後那句“我們人族也可以誕生屬於自己的高手”,聞言後他是熱血沸騰,滿腔的激情都被這話點燃了。以他的見多識廣自然明白紫心丹是萬金難求的渡劫靈藥,乃當世三大奇寶之一,自己多年的成仙夙願全仰仗在這枚紫心丹上了,他將紫心丹珍而重之的收好,目光落在天人錄上,用手來回的撫摩了片刻,喃喃的嘆息道:“可惜啊,可惜……”
楊天行正站在一旁盤算着還有沒有落下沒有交代的事,聞言訝道:“馬老哥,何故嘆息啊?”
馬富眼泛淚花,激動的說道:“我馬富如今要還是一個初學的修真者那就好了。”
楊天行明白老人家是在感嘆即將成仙一事,馬富的修爲已近天人期,即使再改爲修煉天人錄也難逃天劫,這輩子註定是回不了頭了,唯一的出路便是成仙,見馬富激動的模樣心中不忍,安慰道:“馬老哥,只要你成仙之後不忘祖宗根本,多爲凡人着想,也許幾萬年後你以仙人的身份再蒞臨凡界,看到我凡界一片欣欣向榮,繁榮昌盛之相必定也會深感欣慰的。”
馬富心中一震,一把抓住楊天行的手臂,連連點頭道:“不錯,我一定牢記院長大人的教誨,哎,凡事都不能忘本忘根啊。”感嘆了一陣,突然目現奇光,堅定的說道:“院長大人放心吧,老哥我一定將天人錄發揚光大,不負院長大人的一片苦心。”
楊天行沒想到馬富會如此激動,當下和聲道:“馬老哥言重了,事情交給你我就放心了,我去仙界之前會將奧魂大陸上的禁神大陣給破了,你可以通知大家想要回老家看看或是出遠門的可以提前準備準備了。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將天人錄的心法交給別人時一定要看清楚那人的本質,如果是值得信賴的人你纔可告訴他天人錄的真正好處,如果此人不怎麼可信就千萬不要透露修煉天人錄可以避免天劫一事,這事暫時還見不得光,若是被仙佛兩界知道了,他們不發狂纔怪。”
馬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擔心楊天行對自己不夠信任,心中一橫,當着楊天行的面便發了一連串的誓言和咒語。誓言並不多,咒語卻殘酷得嚇人,聽得楊天行都覺得頭皮發麻,當即苦笑道:“馬老哥,你這是幹什麼,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啊,要不我也不會天人錄交給你了。”
馬富老臉上揚起一絲笑意,搖頭道:“院長大人,這次你去仙界意在救人,而不是純粹是去當官,其中必有險濤惡浪,還望院長大人多多保重,冰月我會照顧好的。”
楊天行笑着搖了搖頭,道:“馬老哥,差點忘了告訴你,這次我準備帶冰月一起前去赴任,這小丫頭怎麼也不肯離開我,何況我也捨不得她。哦,對了,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他拍了拍頭,招來蘭香,對馬富笑道:“馬老哥,蘭香就麻煩你照顧了。”
“前輩!”蘭香有些不情願的看着楊天行。
“好!父女情深是好事啊。”馬富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即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楊天行卻從他臉上看出了濃濃的失落和不捨。
“香兒,你是想回師門還是想留在這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楊天行笑了笑。
“一切聽前輩的吩咐。”蘭香默然低下了頭。
楊天行心中一動,招來冰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冰月,快和馬爺爺告別。”
冰月心神領會,對着馬富盈盈一欠身,美目微紅道:“馬爺爺,多謝您老人家這十幾年來對冰月的照顧,等我和爹辦完了事我會回來看您的。”
馬富激動的老淚縱橫,他一直以來就將冰月當成親孫女一樣看待,這十二年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疼愛她,親眼看着冰月由一個黃毛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份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得知冰月要離開的消息後,學院裡的導師和弟子都顯得十分不捨,尤其是五個導師,這其中包括風玲和紫星婷這樣多愁善感的美女,也包括喀布,方澤生,烏子游這樣的血性漢子,他們都是看着冰月長大的,一番殷殷話別在所難免。
楊天行含笑在一旁看着,心中泛起無限柔情。馬富走到楊天行的身邊,悄聲說道:“院長快帶冰月走吧,要是讓全城的百姓知道他們心目中的聖女要離開遠風城了,恐怕會聚衆鬧事,到時想走都難了。”
楊天行吃了一驚,訝道:“真有此事?”
馬富含笑點了點頭,頗有感觸的說道:“冰月的美麗在遠風城,甚至整個奧魂大陸都無人能及,再加上她天資聰慧,爲人乖巧,所以深得百姓的喜歡,久而久之被冠了‘聖女’的名號,正因爲有冰月在學院坐鎮,所以我們聖林學院纔會如此的有名。”
楊天行驚訝之極,沒想到冰月如此的有名,臉上也笑呵呵的,大感面上有光,說道:“那我得趕緊走了,南蓋天的事也不能再拖了,就此告辭了。”說着一抱拳,帶着冰月走了出去。
白素素遠遠的看見楊天行和冰月走了出來,急忙迎了上去,笑容滿面的看了看冰月,對楊天行笑道:“天行,冰月真是討人喜歡。”
楊天行笑呵呵的將冰月拉到身前,說道:“冰月,快叫素姐。”
冰月的目光一直盯着白素素在看,剛纔在大堂裡也不知怎的,她竟然沒看出白素素原來是這般的美豔,心下頗爲奇怪,見父親在一旁催促,當即嬌聲道:“素姐。”
白素素秀眉微蹙,心裡暗自埋怨楊天行,要是冰月叫自己素姐,那豈不自己還得稱楊天行爲叔叔了。想到這,她拉起冰月的玉手,對着楊天行抗議道:“不要叫素姐,叫素姨。”
楊天行微微一愣,不知道白素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他之所以要冰月叫白素素素姐,是看白素素年輕美貌,他也明白女子一般都不喜歡別人說她老,不過他也懶的想這麼多,當即滿不在乎的說道:“素姨就素姨吧。”
冰月一直含笑看着白素素和楊天行兩人,冰雪聰明的她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知道白素素對自己爹爹有那個意思,便笑道:“爹,女兒看還是叫素姨好。”
楊天行翻了翻白眼,心想今兒個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竟然還有女人非要一個老的稱呼。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已是午後了,太陽高高的掛在當空,灑下片片金光,不由想到仙界之行,禍福難料,南蓋天身在天牢,命在旦夕,心情頗爲沉重,喃喃的道:“蓋天,你要撐着點,我會來救你的。”
“爹,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冰月在一旁問道,她只知道爹要帶自己走,心裡一高興就跟着來了,至於去哪兒她還不知情。
“仙界!”楊天行眼望着天空,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