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大陸北部,察爾漢王國首都野城。
察爾漢王國是古老大陸屈指可數的強國之一,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都能和第一強國風雲國相媲美。王國南部城市野城也是大陸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野城北靠風源山,南臨烏江平原,是王國的大糧倉,素有“魚米之鄉”的美譽。
這天,也就是天魔峰一役過後的第三天,楊天行和帝釋天、蘭香三人終於抵達了野城的邊緣。他們北出暗紅沼澤,由於沼澤面積十分廣闊,身在其中很難分出東南西北,所以足足花了他們兩天的時間才摸出了空曠的沼澤。
風源山是暗紅沼澤與野城之間的天然屏障,高六百餘尺,連綿起伏數千裡,地勢陡峭,靠野城一邊山林茂密,兇獸出沒無常,平常人等莫說很難翻過此山深入到大陸的腹地,就算是能翻過,也不敢輕易上山一步。所以察爾漢王國是個海運相當發達的國家,造船業堪稱全大陸第一強。而野城做爲王國北部重鎮卻只有兩千人的軍隊駐守邊界,主要用來防衛風源山上的怪獸。
楊天行站在山下的一個巨石上極目眺望,野城靠山的外圍築起了高達兩丈的城牆,正中一個高大的城門緊緊的關閉着,城門是一排鋒利的鋼門鋸齒,透出粗大的鋼柱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顯得十分冷清。
“大人,這就是蘭姑娘所說的察爾漢王國了吧,光看這城門就顯得很氣派。”帝釋天站在楊天行身後一遲處,眼裡掠過一絲興奮。
蘭香就站在帝釋天的旁邊,秀眉輕蹙道:“奇怪,這裡怎麼這麼安靜,聽前輩們說野城是一個很大的城市,有上百萬人。”
帝釋天看了看楊天行雄偉孤寂的背影,心裡暗暗擔憂,這一路上楊天行很少說話,也從來沒見他露過任何笑臉,體內的黑魔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出來騷擾一次,每次楊天行都要花好大的力才能將黑魔氣鎮壓下去,黑魔氣也很狡猾,它只是定期出來騷擾,讓楊天行不得不時刻防備它,在精神和修爲上都是一種考驗。每次下來,楊天行體內的真元都被耗的七七八八,人也累的精疲力竭,尤其是每次發作時楊天行表現出來的那股森冷的怨氣和殺意,以及臉上痛苦扭曲的恐怖表情讓帝釋天和蘭香兩個人爲之擔心同情不已,卻又愛莫能助。
楊天行渾身冒着微微的金光,龐大的神識幽靈般籠罩在野城的上空,野城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絲毫不差的出現在他腦海中,猶如親眼所見一眼。他的臉色變的極其難看,眼裡透出濃濃的恨意。
帝釋天雖然站在他的身後,看不到楊天行臉上的表情,但依然能夠感覺到從楊天行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心下吃了一驚。他知道楊天行現在雖然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和深厚的修爲強行將黑魔氣壓制住,但無疑是個威力巨大的火yao桶,任何時候都可能爆發,更不能產生情緒上劇烈的波動。
他迫不及待的也將神識放了出去,只略微觀察一下,他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怒氣不可遏制的冒了出來。
“豈有此理!仙界的這羣王八蛋簡直他媽的強盜。”帝釋天冷冷的說道,現在他終於知道楊天行爲何會變成這樣,實在是野城裡發生的事情委實讓人憤怒。
只有蘭香在旁一愣一愣的,她是修真者,修爲遠沒有帝釋天和楊天行那麼深厚,她的神識只能觸及到周圍方圓一里的範圍。
“怎麼了?你們的臉色爲什麼這麼難看?”蘭香忍不住問道。
帝釋天冷着臉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對準楊天行,生怕這時候黑魔氣趁機出來搗亂。
其實正如帝釋天所預測的,楊天行體內的黑魔氣蠢蠢欲動,但並沒有完全出來肆虐,楊天行也意識到剛纔的情緒太過激動了點,連忙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意,全心全力防備起黑魔氣來,強大的滅神氣飛快的在經脈間流轉,不給黑魔氣一絲可趁之機。經過好幾次與黑魔氣對抗的經歷,楊天行也逐漸摸索出了其中的一些訣竅,比如黑魔氣每次出來興風作浪時都是他疏於防範或者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而且怒氣和怨恨更是直接的導火線,只要他一想到布哈達的死和玄武奪走天戈戟的事黑魔氣準出現無疑。可過了好一陣,他也沒見黑魔氣的動靜,也逐漸緩下了滅神力運行的速度,畢竟滅神氣的高速運轉是很耗功力的。
“走!我們過去看看。”楊天行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說完,金光一閃便消失在空氣中。
帝釋天嚇了一跳:“乖乖,我們快跟上去,不然事情可就鬧大了。”
蘭香不解的道:“帝大哥,到底什麼事情啊?前輩爲何如此緊張?”
帝釋天哼哼的道:“還能有什麼事情?你們凡人正在被仙人欺負呢,我們也趕快過去。”說完,拉起蘭香的玉手施展瞬移也離開了。
楊天行出現在一個巨大的廣場的上空,收斂起身上的神光,藉着雲層打量着下面的情景。這個廣場全部是用大小一致的青石鋪成,廣場的東面是一個宮殿式的建築,雖然說不上金碧輝煌,但相比其他的民房來還顯得十分的氣派。
廣場上人山人海,人聲鼎沸,足有好幾萬人充滿了肅殺之氣。大概分成了兩個陣營,位居東面一側的顯然是凡人的陣營,當前五萬人是察爾漢王國的禁衛軍,西邊的則是仙族的陣營。說起來,凡人和仙人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凡人衆生百態,有美有醜,而那些在仙界本土出生的仙民則大多數都容貌出衆,男的俊俏,女的漂亮,堪稱六界中最優良的種族,這也是一般的仙民都比較高傲自負的原因,在他們眼裡魔族、妖族、冥族都是一些低等的野蠻人族,長相醜陋,卻有着強橫的力量。至於佛族,雖然和仙族地位相當,但仙族的人最看不起佛族整天守着一個木魚敲個不停,煩都煩死了。人族就更不用說了,其他五界的人都看不起凡人,都把人族當成一個懦弱,可有可無的種族,孰不知天下人爲本,若是沒有了人族,其他種族遲早將是覆滅的命。恐怕如今對人族有好感的就只有妖族了,因爲楊天行的關係,妖族對人族懷有一絲別樣的期待,在妖族沒落的今天,人族反倒成了妖族的救命稻草,妖族香火的延續也全壓在了人族上。
楊天行看着旌旗飄揚的兩萬仙軍有些頭痛,心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仙界動用了軍隊到凡界,難道仙界真的想佔領凡界嗎?不可能,如今冥界迴歸,勢力龐大,仙界應該不敢冒這個險分兵侵佔凡界,何況還有佛界在旁看着。”他緩緩的推翻了自己的猜測,想到如今六界的局勢真可謂撲朔迷離,魔界內戰根本無暇顧及到其他各界,佛界行事向來低調,不到萬不得以連屁都不會放一個,誰也不知道佛祖腦子裡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冥界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肯定勢力大增,甚至可以迅速組建一隻橫掃梵天的冥軍,冥族又號稱不死的種族,靈鬼師擁有復活的法術,可以將原本死亡的士兵變成更爲強悍的屍兵進行作戰,而且冥族士兵在全梵天單兵作戰的能力上僅次於魔族士兵,再加上冥族擁有全梵天最多的人口,所以冥族的重新崛起只是個時間問題,而仙族雖然號稱全天最強的種族,但內憂外患之下日子恐怕也不好過,而且仙族樹敵太多,關死對手就包括魔族和冥族,還與佛族也是老冤家,兩族在凡界的問題上一直爭風相對,唯一和仙族沒什麼瓜葛的就是妖族了。不過,楊天行幾乎敢斷定仙界必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爲第一個擁有神器天戈戟的神仙玄武必將很快成爲仙界的主宰,即使放眼全梵天也找不出一個人來能夠抗衡神器的威力。
正思索間,下面已經有了大的動靜。
仙界陣營中緩步走出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大漢,這人正是前不久天魔峰一役的仙軍統帥南仙南蓋天。南蓋天帶着殘餘的三千仙兵狼狽的逃回仙界後,差點被憤怒的仙帝當場給廢了,後來在其他仙人的求情下才保得一條小命,還接了個重任,戴罪立功。他這次率領兩萬南方軍團的仙軍奉仙帝旨意來凡界鎮守凡魔通道,沒想到剛從奧魂大陸出來就遇上了不小的阻力。一聽到兩萬仙軍浩浩蕩蕩的開進察爾漢王國的消息,王國的國王段穆差點沒從龍椅上摔下來,幾乎是不加思索的就下令遷都,放棄了原來處於北方的都城破羊,遷到了野城,五十萬大軍也全部南調,駐守在野城周圍。
而南蓋天也樂的高興,一路從破羊那邊將軍隊開過來,一邊沿途補充糧草。糧草從哪來?那自然是強行徵用察爾漢百姓的糧食。兩萬仙軍可不是個小數目,仙兵和人族的士兵相差不了多少,也是要一日三餐的,當時仙帝下令他出任統帥時就壓根沒考慮過糧草的問題,也沒說過要他不準騷擾凡界的事,那意思南蓋天也很明白,到了凡界還怕後勤保障不夠嗎。
南蓋天率領仙軍沿途徵用百姓糧食,搞得察爾漢百姓怨聲載道,許多人紛紛捲起鋪蓋和財物逃到了王國的南方,尋求朝廷的保護。一時間,察爾漢王國北部的大片領土都成了荒涼之地,上千萬的百姓都聚集到了南部的烏江平原一帶。
而王國國王段穆天天接到下邊官吏遞上來的訴苦的奏摺也沉不住氣了,看到自己的子民有家不敢歸,辛辛苦苦種來的糧食被仙軍搶奪一空,心裡早就將仙帝罵了個狗血淋頭,他雖算不上一個明君,但卻有一股子的狠勁,覺得自己對仙軍一忍一忍已經夠誠意了,現在人家都騎到頭上來了,自己要還是做縮頭烏龜,那就太對不起百姓了。所以他也不甘示弱的派出了五萬精銳的禁衛軍前來找仙軍理論,好歹也要把心裡的氣給出了,至於後果他懶的去想。
南蓋天看了看那五萬穿着藍黑色鎧甲整整齊齊肅立着的人族軍隊心裡也佩服不已,相比之下他後面的那兩萬仙兵簡直就是一羣烏合之衆,站沒個站相,一臉子的傲氣。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看着龍袍加身,縮在軍隊後邊卻把脖子伸的老長的段穆一陣冷笑:“你就是察爾漢的國王段穆吧,你帶着這麼多人馬攔住本仙是何意思?”
“大膽!叫陛下!”五萬禁軍同時開口齊吼的聲音如驚雷炸起,巨大的聲浪潮水般朝對面的仙軍壓過去,震的一羣仙兵眼冒金星,耳朵差點失聰,等回過神來後大怒,七嘴巴舌的罵起人族軍隊來。
“媽的,人族軍隊怎麼這麼拽,老子的耳朵差點聾了,一羣凡豬,在仙兵面前也敢囂張,不想活命了。老子一個手指發個火球術就能秒掉他們一百人。”
“我靠!凡豬們活膩了,敢這麼大聲的和本仙爺講話,不就是一個人類國王嗎,充其量也還沒老大尊貴。”
“老子們可是仙界來的,他們凡豬不大魚大肉的招待俺們,還在這擺國王的臭架子,兄弟們,待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他們其實就是一羣無能的廢物。”
····
“媽的,都給我住口!”聽到手下士兵的牢騷漸漸有擴大的趨勢,南蓋天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了,因爲他看到對面的人族軍隊個個面帶憤怒的表情,就連一直表情慌張的段穆也變了臉色,那塊白皙的臉皮有發黑的跡象。四周圍觀的羣衆那就更不要說了,看着一個個仙兵吃的油光發亮,大腹便便的,他們就想起了辛辛苦苦養的豬啊,羊啊,雞啊,鴨啊什麼的,都進了這羣仙兵的口裡,他們無疑是最憤怒的,一些膽大的人已經開始罵起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到了罵人的行列,幾萬人的口水就噴了仙兵們一臉。
一聽到“凡豬”兩個字,楊天行竭力平息的怒火又躥了上來:“媽的,這羣忘祖賣宗的仙狗。”
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瞬移到楊天行身後的帝釋天嚇了一跳:“大人,何必跟仙狗們一般見識,小心您體內的黑魔氣。”他實在是怕楊天行過於衝動引起黑魔氣的大舉反攻,一旦迷昏了心智,下面的人那就遭殃了。
楊天行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是聖人,也不是什麼救世主,凡人的命運還要靠他們自己去掌握,我充其量不過是個神人而已,但是神人又如何?力量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這個世界太複雜了,讓人看不通,看不透,如今我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良心,你知道嗎?”
看着楊天行清澈的眼眸,帝釋天爲之啞然。
“上仙,你領着這麼多仙兵闖入我凡界的領土又做何解釋?”段穆鐵青着臉,這對長期養尊處優的他來說恐怕還是第一次。
五萬禁軍精神抖擻,在面對傳說中戰無不勝的仙兵面前毫無懼色,聽到國王中氣十足的聲音他們雖然有些驚訝,但立刻十分配合的把胸一挺,扯動身上的鎧甲發出整齊劃一的金屬碰撞聲。
南蓋天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段穆,冷冷的道:“你們凡界的領土?笑話,我們仙人進入凡界難道還要向你們打聲招呼嗎?何況我們這次奉仙帝諭旨前往日月大陸鎮守凡魔通道,爲的是確保你們凡界不受魔界的騷擾。別那麼多廢話了,本仙這次來是想要你提供五百艘戰船的。”
“五百艘戰船?”段穆倒吸了口涼氣,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渾身披着金甲的魁梧大漢說道:“孟統帥,我們王國總共有多少艘戰船?”
這個孟將軍長的好不威武,身高七尺有餘,往那一站,宛若鶴立雞羣,顯得極爲突兀。黑色的長髮龍形虎狀的盤在頭上,濃黑的眉,高挺粗大的鼻子,極爲剛毅的臉龐,再加上渾身金光燦燦的鎧甲,更顯得氣度不凡,威風凜凜。這個人叫孟剛,是王國禁衛軍的統帥。
南蓋天心下暗喜,他正爲戰船的事憂心憧憧,從古老大陸到日月大陸中間隔着大片的海洋,他這兩萬仙軍要想渡海非得用船運不可。雖然仙兵裡不乏修行者,但大多數卻還是仙界的平民百姓,他們不懂飛行術,和人族的戰士沒什麼兩樣,就算是一些修爲低的仙兵也不可能一口氣飛過那麼寬廣的海洋。
孟剛踏前一步,先是凝重的看了南蓋天一眼,接着躬身答道:“陛下,王國軍隊所有的戰船加起來不過一百五十艘。”
段穆點了點頭,對着南蓋天道:“上仙,非常不好意思,我國只有戰船一百五十艘,達不到你的要求。”他十分滿意手下官兵的表現,做爲一國之主自然不能表現的太過窩囊。
南蓋天一時沒聽出段穆話裡的意思,還真的以爲段穆是因爲船隻少了所以真心實意的道歉,他大手一揮,故作瀟灑的道:“一百五十艘自然不夠,我們有兩萬人馬,這樣吧,你向民間徵用一些大型的船隻,本仙看你們國家的海運十分發達,這點事情應該能辦到。”
段穆臉色一變,冷笑道:“上仙,你說的倒是輕巧,你既然知道我國的海運十分發達,那也應該知道我們國家一刻也離不開船隻,王國裡將近有一半的百姓是靠船隻來生活的,你這一調走,那我的子民們如何過日子。何況,你們這羣仙兵跟強盜沒什麼兩樣,即使有船隻也不會借給你們這羣仙狗。”
孟剛驚異的看着段穆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讚許,心道:“別看陛下平時碌碌無爲,但一到關鍵時刻畢竟還是一國之主。哈哈,仙狗,不錯的名字。”
南蓋天此時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沒想到區區一個凡人也敢戲耍他,大怒道:“姓段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竟敢戲弄本仙,你要清楚,沒有我們仙界,你們凡界早就亡界了。”
看到統帥臉紅耳赤的樣子,南蓋天身後的幾個仙將心裡頭暗笑。
某金將傳音道:“真他媽的丟臉!”
另一金將:“同感,強烈鄙視中!”
段穆默然不語,半晌才道:“我看你是說反了吧,沒有凡界哪來的仙界。”
南蓋天大怒,一聲暴喝,渾身冒起萬道火炎,炎舌狂舞,瞬間便罩向了人族一方,將天空印的一片深紅。
段穆和孟剛同時大驚。孟剛一邊指揮着手下保護好段穆急速撤退,一邊喝道:“所有軍隊後撤!五虎將何在?”
“有!”話音一落,五個身披銀甲的魁梧大漢應聲挺立在孟剛的身後,而五萬的禁衛軍也有條不紊的撤退,但還是有好幾百站在最前面的士兵躲避不及,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南蓋天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現場立刻大亂起來,百姓們紛紛尖叫着四處逃散,王國的修真者大批的飛到空中施展防禦術,抵擋熊熊的火焰,但他們只是修爲普通的修真真者,面對南蓋天的純陽真火根本無計可施,還被火焰追着跑。
極度高溫肆虐下,附近的一切全給燒成了白地,地表蓋着一層厚厚的黑色殘餘物,許多部份甚至已經玻璃化,陣陣白煙猛往上冒,遠處則是籠罩在一片通紅焰火中,燒得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可見適才純陽真火的威力。
看到遍地死傷,段穆急紅了眼,心底不住的盤算着:差距這麼大,打起來還有勝算嗎?
孟剛一臉的凝重,對仙人的實力難以想象,鋪天蓋地的火焰席捲之下,別說是人,就連堅硬的青石地板都被燒成了灰。正思索對策間,突然聽到身後的一個部下驚叫道:“孟統帥,小心!”話音一落,五個虎將立刻躍到孟剛的身前將手中的長刀舞的密不透風。
孟剛回過神來一看,頓時面如死灰,只見一道火錐正急若閃電的朝自己射過來,根本避無可避,他暴喝一聲,雙目圓睜,仰天大笑道:“哈哈,仙界,這就是我們凡人一直供養着的仙界,可笑,可悲!燒死我吧,認清了你們這羣仙狗的嘴臉,我孟剛來世又是一條好漢。”聲音悽慘悲涼,時哭時笑,眼裡竟然流出了血淚。
“孟統帥!”許多正在逃竄的百姓目睹此景,只感羞愧難當,飛快走動的腳步也都停了下來,雙目含淚的看着即將被火焰吞噬的孟剛。
南蓋天飛到半空中得意的看着身下烈炎騰空的樣子,將天魔峰一役的窩囊氣全部發泄到了凡人身上。突然,他臉色一僵,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烏雲密佈,黑壓壓的雲層上電光閃爍,十分的詭異。而他的純陽真火也突然象着了魔似的猛然躥了回來,堆起高達數丈的火牆朝着兩萬仙兵當頭罩下。
南蓋天嚇的面無人色,他根本來不及將真火全部收回,更何況這些躥回來的火焰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到了身前,一邊飛快的後退,一邊連聲叫道:“快閃開!”
一衆正在欣賞人族慘狀的仙兵看着巨大的火牆都愣住了,怎麼也搞不懂火焰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往自己人身上招呼,腳步也忘了移動,直到前面的仙兵傳出慘叫聲纔回過神來,立刻轉身就準備逃,可是這一轉身,他們馬上絕望了。如果說南蓋天的純陽真火是火牆的話,那麼後面簡直就是火海了,紫紅色的火海。
龐大的熱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炙熱的火焰立刻吞噬了一切。
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停住了,數萬百姓見證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幕,兩萬仙兵幾乎在頃刻間灰飛湮滅,紫紅色的火海中緩緩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令人驚訝的是這人眼裡竟然發着濃濃的黑光,彷彿來自地獄岩漿裡的魔神。
段穆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是個人就能看出那紫紅色的火焰比南蓋天的純陽真火要厲害的多,他指着人影向身邊死裡逃生的孟剛問道:“孟統帥,我們王國何時出現了妖怪?”
孟剛一眨不眨的看着燃燒的火焰,紫紅的火焰映在他的臉上反射着詭異的光芒。他搖了搖頭,嘆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陛下,這不是妖怪,而是活生生的人,不過看起來這人似乎魔性很重,我們要小心應付。”
段穆點了點頭,知道有在他心目中幾乎接近神的存在的高手出現,即使再多的軍隊也是枉然,這些人的力量已經不是凡人所能夠抵擋的。驀然,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現他的身旁,人未看清,卻聽到了說話聲:“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組織百姓和軍隊逃命。”
段穆愣愣的看着一身白衣,樣子有些狼狽的帝釋天,奇道:“是敵是友還沒搞清楚,爲什麼要逃命?”
披頭散髮,臉上冷汗直流的帝釋天不耐煩的吼道:“你看見的不是人,你們根本對付不了,快點逃命去吧!”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眼看着楊天行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一點一點被怨恨的火焰所取代,眼看着楊天行憤怒的目光轉變成詭異的黑色,在那一刻,他突然感覺事情不妙到了極點,幾乎是在楊天行爆發的瞬間,他拉着在一旁看的雙眼通紅,爲人族流了不知多少淚水的蘭香瞬移了開去。
楊天行對南蓋天痛恨到了極點,這傢伙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竟然對着凡人施放純陽真火,數百條人命瞬間變化成了陰靈,不,在純陽真火之下陰靈也化成了灰燼,可是說是形神俱滅。心中的怒火逐漸呈燎原之勢,燒得他五腑六髒針刺一般的疼痛,就在這個時候,藏匿已久,一直等待着機會的黑魔氣猛的躥了出來,以迅雷之勢快速的霸佔了心脈,而楊天行雖然感覺到了異樣,但那怒火根本就平息不下來,反而在黑魔氣的衝擊下越發的狂怒,失去了意識指揮的滅神氣雜亂無章的抵抗着黑魔氣,節節敗退,最後僅僅只守着腦部的一點空靈,其餘地方盡數落入黑龍龍神的掌控之中。
楊天行幾乎沒來得及反抗就感到一股毀天滅地的怨氣在胸腹間緩緩升起,充滿了對世間的仇恨,充滿了死亡的壓抑感,他的念力立刻變得渾濁起來,眼裡射出的魔光幾乎要穿金裂石,但正因爲滅神氣還守着靈臺的一絲空明,他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在眼看着孟剛即將沒入火海的一剎那,他出手了。
與此同時,魔界境內正在聽取手下彙報戰況的韓一嘯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在心頭,猛然站起身來,一個晃身就到了屋外,看着蒼白的天空喃喃的道:“老弟,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堅持住!”
點點天火如禮花般的射向空中,星光點點,極是好看,但下一刻,每一朵星光都綻放開去,化做了熊熊的天火,切斷了仙軍的退路,同時利用強大的神念將南蓋天的真火倒轉回來。
“既然你想玩火,那我就奉陪到底!”楊天行站在天火中看着一臉茫然的南蓋天冷冷的說道,對於兩萬仙兵的灰飛湮滅他竟然沒有一絲的不忍,反而覺得痛快淋漓。
南蓋天茫然的看着四周越燒越旺,彷彿要躥到雲上去的火苗,心裡不停的顫抖:“天哪,這是天火,我南蓋天造了什麼孽,竟然把天火都引出來了。不對,一定是人爲的,自然的天火遠沒有這麼大,媽的,我的兩萬仙軍就這樣被滅了,叫我回去怎麼和仙帝交代啊。”想到這,他也是火冒三丈,龐大無匹的神識全力施爲,尋找來人的蹤影,同時破空罵道:“是什麼人?敢和仙界作對!”他故意擡出仙界的招牌,似乎生怕來人不知道他是仙界的人一般。
突然,他的眼睛定在了一處,那是天火燃燒最旺的一處,恍恍惚惚的火影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傲然而立,兩道有若實質的黑光破空而來。
南蓋天不能置信的看着楊天行,實在想不通還有人能夠站在天火之中而安然無恙的。幾乎是在同時,他手指一彈,一縷純陽真火電射而出,迎向破空而來的黑光。但他馬上就後悔了,他不知道楊天行射出的魔光裡面夾雜着黑魔氣,而黑魔氣是最顫長附體吞噬的,象純陽真火這麼有“營養”的東西它自然不會放過,只打了一個照面,純陽真火就被吸收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兩萬條人命啊,你究竟是妖是魔?蒼生何辜,竟遭此劫難,唉!”南蓋天痛苦流涕起來,爲了那兩萬條仙族的人命,也爲了自己悽慘的命運。
楊天行緩步從天火裡走出來,踏在虛空之上,衣魅飄飄,竟然有一股出塵之感。身後的天火呼嘯一聲全部納入了他的體內,看的南蓋天臉上一青一白的,面如死灰。自古以來,天火號稱天下最毒的火,無所不催,人人避之如虎,哪有象楊天行這樣把天火當成真元來使用的。
“蒼生無辜不無辜,我是不知道的,但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關心凡人的那幾百條人命,在我眼裡兩萬仙狗的命根本不值一提。”楊天行彷彿閒庭信步一般走到南蓋天的身前,慢理斯條的說道。
“你,你真的不在乎那萬千的衆生的生死嗎?你不怕仙族找你的麻煩嗎?”南蓋天竟然講起道理來,實在有夠可悲的。
“衆生的死活與我何干?他們自己的性命,憑什麼要我來操心?如果他們自己不願意,自然會去努力反抗。如果他們放棄,那別人又有什麼立場去插手干涉?那更何況憑你們仙族一羣‘豬頭’,也不見得就能稱霸梵天吧。六族之中,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仙族說話了?你當人族全是死人嗎?至於想對我不利,哼哼,儘管放馬過來好了,有這個實力的話,我死在你們仙族手中,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楊天行不加思索的說道,臉色卻出奇的平靜。
站在段穆身邊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們逃跑的帝釋天聞言一愣,隨即面露喜色,喃喃的道:“看來大人還沒有喪失理智,只是性格變化了。”
“你剛剛說什麼沒有喪失理智,那人你認識嗎?”段穆看着帝釋天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奇怪的說道。
帝釋天忙道:“沒什麼,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南蓋天再一次陷入震驚之中。在他心裡,實力就是實力,仙族這樣對人族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應該不應該。如今第一次聽到這麼“冷血”的話,不期然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他再也分辨不出自己平素的所作所爲到底是對,還是錯。“有什麼立場去插手別人的事情?”難道有實力就有理由去幹涉別人的自由麼?兩種截然不同的觀念在他心裡互相沖擊,讓他再一次領略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冷酷。他突然明白,在這個男人心裡,已經沒有任何存在,包括他自己。那已經是比‘四大皆空’還要空的境界,彷彿無跡可循的天意,就憑這一點,他現在可以毫不懷疑的肯定,自己如今仍然能夠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那絕對是對方的故意與放縱,因爲在這種對手面前,他不認爲憑自己那點可憐的實力有資格可以保住性命。雖然他已經是仙界罕見的高手。
思索了良久,他再一次開口說道:“那麼,你說的‘衆生的死活與我何干’是什麼意思?你爲什麼偏偏袒護人族,難道仙族就不在衆生之列嗎?”
楊天行目無表情的盯了南蓋天半晌,直倒南蓋天覺得頭皮開始發麻才緩緩的說道:“你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俘虜,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袒護人族,只是看你們仙族不慣,這個理由你應該滿足了吧。”
南蓋天老臉一紅,隨即惱羞之色一閃而逝,然後面露悲哀,沉默良久,方纔嘆道:“的確,我現在是沒這個資格,你想怎麼樣,殺了我?”
楊天行兩眼一翻,毫不客氣的說道:“要不要殺你,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由我。你現在只有任我魚肉的份,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留下你的狗命是因爲你對我還有用處。”
事實往往是很殘酷的,無情的大白話,在南蓋天心裡劃出血淋淋的傷口,刻骨銘心。讓他從靈魂深處一陣一陣的抽疼,說不出的悲哀讓他欲語還休欲辯無言。他開始知道,什麼是恥辱。
楊天行嘴角揚起一絲殘酷的笑容,繼續挖苦道:“你是不是很恨我,很想殺死我?以便找回你失去的尊嚴?或着你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清楚了自己的實力,打算忍辱負重,等待機會?還是我羞辱你羞辱得太狠,讓你連反抗的信念都沒有,永遠的做我的俘虜?可憐啊,可悲啊。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一個豬頭,一個不知道反抗的豬頭,一個註定要被人ling辱的豬頭······恩,怎麼?你好象不服氣?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敢反抗我嗎?你敢違逆我嗎?你敢殺死我嗎?你敢嗎?如果你敢,爲什麼要發抖?你的威風那裡去了?你的光榮那裡去了?你的力量那裡去了?······”看着南蓋天一點一點扭曲的面孔,楊天行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
“瘋了,他瘋了!可惡的黑魔氣!”帝釋天面色慘然的看着楊天行,剛纔的那一絲喜悅早就化爲了烏有,他終於知道楊天行完全喪失了本性,喜好全憑率性自爲,你幾乎可以想象到南蓋天悽慘的下場。
果然,南蓋天被完全激怒了,臉色數變,目露殺機。終於,一聲怒吼過後,南蓋天,眼中如同野獸一樣閃動着血紅的光芒,渾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黑氣,象瘋了一樣的朝着楊天行衝了過去,掌擂,拳擊,腳踢,膝撞,頭頂,甚至牙咬,無所不用其極,如*一樣招招攻向楊天行的要害。在楊天行近乎魔鬼一般的冷酷言語下,他也瘋了,瘋的莫名其妙,卻充分暴露了人心的脆弱。
楊天行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任憑南蓋天瘋狂的攻擊,卻依舊無損他分毫,甚至連挪動也不需要,嘴裡仍在說着刺激誘惑的言語。聽在南蓋天的耳裡,叫他‘瘋’姿更甚。
地下圍觀的好幾萬人都面如死灰的看着這一幕,他們的心裡在顫抖,魔鬼,在他們心裡楊天行就是魔鬼的化身。他們想把目光移開,不忍目睹這樣殘酷的畫面,但楊天行身上彷彿有塊磁鐵一般,目光絲毫移動不了,不少人受不了那分壓抑,開始在地上打起滾,狂叫起來,氣氛十分慘烈。
“夠了!”驀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震響在衆人的眼裡,也將南蓋天眼裡瘋狂煽動的怒火消解了不少。帝釋天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樣下去,這幾萬的百姓將全部瘋掉。他飛到空中,憐憫的看着楊天行說道:“大人,你該醒了。”
楊天行瞥了瞥狀若厲鬼的南蓋天,一把抓起他狠狠的往地下一砸,南蓋天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猶如一塊僵硬的石頭就那麼直直掉了下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但隨即又象沒事的一樣,自己爬了起來,怒意滔天的看着空中的楊天行,頭上血流如注卻毫無所覺。
“帝釋天,你竟敢幹涉我的事?”楊天行看着帝釋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帝釋天心裡涌起一股深沉的悲哀,布哈達死了,如今楊天行又中了黑龍的黑魔氣,變成了一個冷血人,回想起以前的快樂時光,他禁不住心裡一陣抽搐。
楊天行顯得有些不耐煩,再度冷冷的說道:“有屁快放,老子可沒那麼多時間和你磨蹭。”
“你還想幹什麼?”帝釋天有些害怕的問道,生怕楊天行又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或許楊天行能夠清醒過來。
“嘿嘿,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楊天行看着帝釋天微微顫抖的身軀邪邪的笑道,他感到無比的暢快,彷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他腳下臣服膜拜。
帝釋天臉色一變,不由有些憤怒,突然他感到有人靠近,回過頭一看見正哭的梨花帶雨的蘭香祭起仙劍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急道:“蘭姑娘,你過來幹什麼?”
蘭香看了看楊天行,目光回到帝釋天臉上,輕輕的說道:“大人究竟怎麼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好可怕啊。”
帝釋天此時正心急如焚,心不在焉的道:“大人被黑魔氣附體了,你所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大人,而是人性和魔性的結合體。真正的原因是因爲老布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以致被黑龍趁機種下了龍神。”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清醒過來嗎?”
“有,但是機會渺小,黑魔氣在世界上只有一個對手,那就是光明聖力,可惜我的聖力早就消失了,如今只有下落不明的光明聖劍上纔有聖力。”帝釋天嘆息道。
“帝釋天,你說什麼,光明聖劍?哈哈,光明聖劍早就消失了,現在是天戈戟的天下。”楊天行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手舞足蹈,興奮之極。
帝釋天看的直搖頭,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和蘭香兩人面如死灰。楊天行一邊狂笑着,一邊飛快的衝入人羣,同時無數漆黑的火星,彷彿幽冥鬼火一般在楊天行身前身後凝聚,和應著天地間某種至美的旋律,飛旋、跳躍,形成恐怖的死亡之舞,營造出詭異之極的景象。
“這下完了,黑魔舞,死神臨!”帝釋天面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
蘭香尖叫一聲,捂着臉不敢再看。
所有人都呆住了,看着楊天行身周瘋狂跳動的黑色火焰彷彿在欣賞一種死亡的藝術一般,沒有一個人挪移半步,也沒人露出恐懼之色,他們靜靜的看着,眼裡竟然充滿了安詳。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悽慘的叫聲。“啊!”楊天行彷彿受了重創一般,驀的在空中翻滾起來,顯得十分的痛苦,周圍的無數黑色火焰散發着詭異的死光,更加賣力的在空中旋轉。同時一股微弱的聖光從楊天行的胸口透了出來,彷彿黑暗中的黎明。
“聖力!”帝釋天驚喜交加的看着那叢越發明亮的白光,心裡激動不已。
被楊天行的慘叫聲驚醒過來的蘭香睜大了美目感受着聖光中蘊藏的那份聖潔,心裡一片的祥和。
天空中烏雲消散,又重新變的明朗起來,千萬條瑞氣從雲層裡鑽出來,晃眼數十百道金光巨彩,滿大交織,大地立現光明。衆人只覺無比溫馨,萬念放下,頓起肅穆恭敬,惶恐驚俱之心一掃而空,個個神識充盈飽滿,靈臺清明。
楊天行也逐漸停止了翻滾之勢,再一看他身周的黑色火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那叢白光也漸漸的暗淡下去,彷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謝天謝地,這傢伙終於醒過來了。”帝釋天感慨的看着滿空的霞光萬道,肅然之心頓起,心道:“聖力果然不同凡響,在最危急的關頭趕走了黑魔氣,只是···,聖力爲何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大人的體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