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五人驚訝震撼，自然不是因爲這一點。
或許因古修手段高超，隨着畫面偏轉移動，五人能感應到畫面中的氣息，以此判斷出畫中生靈的境界。
即使排在隊伍不起眼角落，類似於“小兵”的角色，氣息都達到三階金丹的層次。
從氣息威勢判斷，畫面中相當於元嬰修士的四階生靈，都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金丹是小兵，元嬰是小隊長！
只有五階化神，纔是真正上層，算得上各個種族的高端戰力。
而真正的巔峰，無疑是煉虛大能！
那種層次的大能，即使隔着百萬年時光，從投影畫面上望見，感受微不足道的一縷氣息，五人本能感覺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怖。
畫面中，各族聯軍軍容肅穆，當中不乏五階化神的生靈，就連煉虛大能都有十幾位之多。
他們或凌空飛渡，或站立於靈舟之上，像是在等待着一些什麼。
“這莫非是.“上古大戰”的投影？！”
劉玉身旁，墨梅深吸一口氣，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看着銀白石塔上空的投影，她此刻真切感覺到自身之渺小。
元嬰期修爲，放在如今修仙界，確實已經能夠橫行一方稱尊做祖。
但若放在上古年間，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小隊長”而已。
從投影畫面來看，元嬰算不上出衆。
“規模如此之大，修仙歷史又沒有任何記載，也只能是“上古終結之戰”了。”
凝視遠方投影，劉玉眸中亦浮現震撼之色，輕輕頷首喃喃自語道。
上古大戰，又名上古終結之戰。
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結束後，修仙界靈氣濃度就整體下降，不久後上古時代就徹底落幕。
雖然具體信息被封鎖，史書上也語焉不詳，但後世修仙界卻普遍認爲，“上古大戰”隱藏着修仙界環境劇變的原因。
“各族生靈聯手，金丹元嬰多如牛毛，神君也屢見不鮮，連煉虛大能都有十幾位。”
“即使如此，最終還是以修仙界靈氣濃度整體降低收場，直接導致上古時代落幕。”
“從結果上來看，那一戰絕對算不上勝利。”
“那麼作爲大敵，又該是何等恐怖？！”
看着上古投影，衆人紛紛浮現這個念頭。
心中不可遏止的，升起強烈好奇，好奇敵手究竟有多強。
不過從投影中，爭端不斷的上古萬族都要聯手抗衡來看，敵手實力絕對強大到難以想象。
單獨任何一族，都遠遠不是對手，所以才需要聯合起來。
“古老典籍的隻言片語中，宇宙星空存在恆沙一般多的世界，我們世界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相對無垠宇宙而言，渺小的如同一粒塵埃，根本算不上強大。”
“需要上古萬族聯合起來，才能抗衡的敵手，大概率就是來自更爲強大的世界吧？”
電光火石間，劉玉心念急轉，閃過一個個念頭。
修行至今，他一直沒有放棄對修仙知識的汲取，一有閒暇便會翻閱各種典籍。
尤其喜歡一些奇聞異志與歷史典籍，希望更爲了解所處世界的背景。
根據無意間翻閱的那本古老典籍，劉玉瞭解到此方世界，也存在“宇宙”之說，並非一開始想象的上界下界。
放眼無數恆沙世界中，現在所處的世界，層次僅僅只能算是中等，這還是指上古時代。
倘若按現在來算的話，恐怕連中等世界都不如。
而無垠宇宙星空中，自然存在層次更高的世界，能夠誕生更爲強大的生靈。
據那本古老典籍記載，一個世界的強大與否，直接與生靈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息息相關。
沒有六階生靈的世界，一律被劃分爲“小千世界”，誕生了六階生靈的世界，則是“中千世界”。
而誕生七階合道，有着這樣偉大存在坐鎮的世界，纔可被稱之爲“大千世界”。
至於大千世界之上，還有着“主世界”之說。
只可惜，那本古籍異常殘缺，並沒有與主世界相關記載。
只有寥寥數語，記載“主世界”有九個，都是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
不過對於這種說法，劉玉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畢竟典籍上記載的不一定真實。
但今日見居然有敵手，強大上古萬族聯手才能抗衡，倒讓他有幾分相信那本典籍的記載。
包括劉玉在內，原本幾乎所有修士都認爲，“上古大戰”只是上古萬族之間的戰爭。
“如此看來，上古終結之戰的另一方，應該是來自另一個更爲強大的世界。”
“是大千世界？！”
“亦或者.主世界？！”
心中閃過數個念頭，看着畫面中面色沉重如臨大敵的各族生靈，劉玉此時生出幾分理解。
畢竟按照典籍記載，世界體量相差一個層級，實力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比如對小千世界而言，中千世界的攻擊，已經與“降維打擊”無異。
“宇宙星空說？”
衆多思索，僅僅在半息之間，劉玉這個念頭還未落下，畫面中又有了新的變化。
只見黑白色調的上古投影中，夜幕下羣星閃耀亮如白晝，上古萬族生靈遍佈天上地下。
驀然間，卻有一道難以形容的明亮劍光，斬破空間自天外而來。
這一道明亮劍光，左右至少有數百里之長。
瞬間就刺破黑暗，讓整個世界一瞬就從黑夜來到白日，言語已經難以形容。
即使以元嬰修士的感官看去，都感覺這一道白色劍光，比大日都要偉大。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也沒有任何詭異變化，就是這樣簡單而又純粹的攻擊，本身卻帶有“偉大”的概念。
即使是投影，但衆人一眼望去，“偉大”這個詞彙都自然而言從心中浮現。
與之相比，就算化神修士都顯得“渺小”，金丹元嬰更是如同塵埃一般。
不過白色劍光出現的瞬間，上古萬族陣營也有手段祭出。
一尊通體呈淡青色，繚繞濃郁混沌氣息的大鼎，與一幕寓意黑夜將盡、白天將臨，白天黑夜循環往復的奇觀瞬息出現。
從人妖妖族方位升起，直直朝橫亙數百里的白色劍光迎去。
“九洲鼎！”
儲物戒還有一塊九鼎碎片，感受那十分熟悉的氣息，劉玉瞬間就認出青色大鼎的身份。
那熟悉氣息，蘊含“秩序”、“光明”的概念，他一定不會認錯。
“第一奇觀——黑白輪迴！！”
不遠處，血海魔君低聲自語，道出白天黑夜不斷往復的奇觀名字。
“黑白輪迴”，據說蘊含一部分“輪迴”、“生死”的規則，威能遠超其它天地奇觀，在上古年間被譽爲“第一奇觀”。
威名之大，與第一靈寶“九洲鼎”不相上下。
只可惜，妖族第一奇觀“黑白輪迴”，同樣在上古大戰後不知所蹤。
畫面中，威能被催動到極致的靈寶“九洲鼎”，鼎身一個個圖案栩栩如生，像是就要活過來一般。
其後，更是綻放代表“秩序”與“正義”的聖光，攜可畏可怖的浩瀚威能，向似緩實快落下的白色劍光迎去。
同一時間，第一奇觀“黑白輪迴”也大放光明，亦是被妖族大能催動到極致，不斷演繹輪迴生死之奧義。
“太恐怖了”
兩者分別是第一靈寶與第一奇觀，又是由煉虛大能親自催動，威能之大劉玉、血海等五人根本無法想象。
僅僅從畫面中流露的一絲氣息，就讓衆人元神深處升起徹骨寒意。
只是蘊含浩瀚威能的靈寶與奇觀，相對於橫亙數百里的白色劍光，卻依然顯得單薄無比。
就好像普通流星，比之亙古存在的太陽！
下一瞬，在劉玉五人的注視下，九洲鼎、黑白輪迴就與白色劍光相遇。
“轟隆隆！！！”
儘管畫面中沒有聲音，但五人卻完全能夠想象，三者碰撞那驚天動地的動靜。
三者碰撞的瞬間，彷彿身體裡流動的血液都爲之一凝。
在五人注視下，三者並沒有僵持多久。
僅僅一個剎那，第一靈寶“九洲鼎”與第一奇觀“黑白輪迴”，就直接被那一道白色劍光擊飛，沒有一絲一毫懸念。
在那之後，威能消耗許多的白色劍光繼續落下，在極短時間內就讓數不清的各族強者灰飛煙滅。
不管是對應金丹元嬰的三階四階，亦或者對應化神的五階生靈，都脆弱得彷彿螻蟻一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白色劍光所過之處，各族強者如泡沫一般消失，連一滴血液都未曾留下。
煉虛之下，皆爲螻蟻！
反應過來，十幾位煉虛大能一同出手，還有無數各族強者的輔助，才總算將這一道劍光磨滅。
只是“大敵”還未露面，在這一道劍光下，各族強者已經是死傷慘重！
旋即，透過黑白色調的投影，劉玉等人便看到更爲震撼的一幕。
光！
無窮無盡的光芒！
伴隨一陣劇烈的空間漣漪，天空上數十里空間，都如鏡面一樣轟然破碎，現出一片深邃的黑暗虛空。
空間破碎後，破碎處不斷蠕動合攏，世界本能想要加之修復。
但在白色靈光的照耀下，破碎的空間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恢復。
就彷彿，這白色靈光中蘊含無窮力量，可以直接與整個世界抗衡！
旋即，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團，便突然從黑暗虛空中閃現，出現在劉玉五人眼中。
光團中，似有一個純粹由光構成的生靈，但幾人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模樣。
“嘶~”
忽然間，劉玉元神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雙眼也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兩行金色鮮血，不受控制從眸中流出。
不可直視神！
運轉法力，血液眨眼迴流回去，元神中的痛楚卻絲毫不減。
他心中，卻自然而然浮現這個念頭。
由於差距過大，僅僅直視“白色光團”，自身都會受到傷害，可見其中的差距之大。
這個感覺，就彷彿當初金丹時，試圖參悟“銀篆金篆”一樣。
但此時，劉玉已經達到元嬰境界，生命本質也發生巨大蛻變。
只是觀看投影，方纔直視煉虛大能，都只是感覺到強烈不適，而沒有受到直接傷害。
由此可見，“大敵”境界之高！
“這種感覺.其莫非位於煉虛之上？！”
“合道？！”
猛然間，劉玉瞳孔縮小極致，心中浮現一個驚天猜測。
“可合道境界的存在，已經與規則合二爲一，超脫傳統意義上的生與死。”
“就算死亡，也會於某個時間，藉助修煉相同道路的生靈復活。”
“生，可以變成死，但“道”卻一直存在！”
“根本不是其下境界修士可以戰勝，數量再多也沒有意義，封印鎮壓也沒有絲毫可能。”
閃過這個念頭，他輕輕搖頭。
上古時代已經遙遠，僅憑一個簡單投影，難以窺見那場大戰的全部真相。
劉玉也只能，將疑問壓在心底。
“哼~”
同一時間，不遠處也傳來幾聲痛哼。
血海、邪眼、天蓮，墨梅，四人無一例外皆是雙目流血，氣息也出現不小波動，表面並未比劉玉更好。
畢竟雖然境界不高，但他元神修爲卻遠超境界，此時還要超出一些大修士。
也就是四人有元嬰境界，若是元嬰之下的修士冒然直視“白色光團”，恐怕瞬間就會元神崩潰而亡。
“嘭~~”
白色光團出現的瞬間，黑白投影就猛然炸裂，彷彿受到某種力量影響，再也無法播放下去。
觀看“上古終結之戰”，五人受到強烈衝擊，眼中皆閃過些許恍惚。
不過很快，就都回過神來，又看向銀白石塔及其上三個光團。
“咻咻~”
沒有多少猶豫，血海魔君就控制暗紅短劍化爲一道流光，朝籠罩石塔的青色光幕刺去。
明知封印大陣，極有可能封印那位“恐怖存在”，但純陽真寶近在咫尺，他哪裡會管那麼多？
破壞封印，可能造成無數生靈死亡，甚至給整個世界造成災難。
但，那又如何？！
只要得到寶物，能增長自身實力與修爲，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他人生死，與我何干！
都到了這一步，花費如此多時間精力，難道僅僅因爲一個可能，就放棄寶物退縮不成？
就算自己退出，難道就能保證他人也退出？就要將寶物拱手相讓？
幾乎同一時間，劉玉墨梅、天蓮邪眼，也繼續對青色光幕發動攻勢。
修仙者的內心，裝着整個世界的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