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萬年劫

鬼影子化身爲一股黑煙,定在震魂尺裡的一個小空間,紋絲不動,似睡非睡,對於五劫鬼王來說,天雷沒有絲毫威脅,它等待的是紫靈劫,是心劫。

九九一旦圓滿,紫靈劫隨時都會降臨,即便時機未到,鬼影子也會自己發動,兩劫合一,其威力可想而知。

陳凡對它是一百個放心,卻爲自己涌起了一絲擔憂,一個萬年劫並不在乎,可還要承擔三毛、三王的一半,加上心丹、腦丹,五個萬年劫同時降臨,威力遠在普通紫靈劫之上,甚至於與鬼影子的天雷相差不遠了,最大的區別就是缺少心劫。

陳凡暗忖道:“這一次不同往常,危險很大,應該是飛昇以來真正的考驗,看來必須要竭盡全力,法寶齊出,千萬不能陰溝裡翻船。”想到這兒,又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青靈仙對付萬年劫小菜一碟,況且有紫重天在手,絕對沒問題。”拋開一切雜念,陳凡騰空而起,升高千米,雙手齊舞,開始佈置禁制。

鬼影子不愧是五劫鬼王,心機慎密,爲了本次大劫,早就未雨綢繆,盡其所能傾囊相授,特別是龍鳳手法,神乎其神,威力奇大。

連續作戰五、六個時辰,陳凡一口氣佈下了數萬道禁制,累得精疲力竭,心裡卻是非常高興,這些禁制也許無法擋住所有天雷,但最起碼能抵衝一半的打擊,再使用其它法寶,應該是安然無恙。

略一調息,陳凡又是神采奕奕,仰首凝視着天色,圓月高懸,如同一隻完美無缺的白玉盤,射出億萬道聖潔的光華,星河還是那麼燦爛,碩大無朋,無邊無際。

一切都風平浪靜,與平時沒有任何區別,似乎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陳凡卻感心神不定,星空的背後暗潮涌動,隱約傳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偌大的雪谷逐漸變得壓抑,透着一絲詭異,情不自禁的長嘆一聲:“來了,終於要來了。”右手一甩,三個光團落在珠穆拉瑪峰頂,神識也進入球靈界。

靈界的情況與外界一模一樣,所有的生靈都在騷動,修爲越高,越是煩躁不安,到處是鳥鳴獸奔,嘈雜無比,一萬五千多名靈仙最爲冷靜,它們分散在不同的點,早已準備就緒,嚴陣以待,完全是大戰來臨前的氣氛,緊張而有序。

三劫鬼王化着一條漆黑的神龍,定在一座小山頂,閉目凝神,穩如泰山,心如止水,波瀾不驚,靜靜的等待大劫來臨。

小鬼則變成了九尾狐,仰視星空,眼中精光四射,雙手亂舞,怪笑連連:“賊老天,老子不怕你,桀桀,老子前身就應該成真,就是因爲你,你這個混蛋,讓老子數百萬年的苦修毀於一旦,你看好了,老子現在是鬼王,連紫靈劫也不在乎,你這個小小的萬年劫,來吧,老子一拳把你打回老家。”

花貓趴在面,腦袋高揚,全身毛髮倒豎,尾巴翹起,嘴脣顫動,小聲祁禱:“老天爺,小的已經改惡從善,沒有偷懶,不,只偷懶了一點,您神通廣大,英明神武,應該什麼都知道,這次不會爲難小的吧?”

三尾狐大模大樣的坐着,臉帶媚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青鸞現出原身,昂首挺胸,悠然自得,傲氣十足,它奇蹟般的渡過上一劫,現在是信心百倍。

木麒麟夫妻還是倚靠着,相互對視,偶爾向對方鼓勵幾句,麒麟同生同死,修爲同時進步,天劫也是連在一起。

中非大草原,三頭獅王盤據在一塊巨石上,雙目赤紅,低聲吼叫,蒙古大草原,金丹獅時而狂奔不休,橫衝直撞,時而仰天長嘯,震耳欲聾,似乎在向上天示威。

鳳鳥與龍獸被小鬼定在荒山野嶺,一動也不能動,它們本不應該存在,雖然還未成靈,但是對天威極其敏感,體內的生命烙印在恐懼,在顫抖,拼命的掙扎,彷彿要還原本來面目,一時間,兩怪的目光狂野之極,心靈扭曲到極點,神智陷入混亂。

海南島、五夷山、南海珊瑚谷,青竹飄舞,青蛇四處遊動,珊瑚微微微顫抖,而衆位靈仙精神抖擻,各就各位。

整個球靈界,唯一安靜的就是青木林,兩隻五彩孔雀、一隻七彩孔雀、十六隻青鸞、二十三隻金狐、二十三頭獅虎獸、九頭虎獅獸、七頭丹獅、三十五頭白象,共一百一十六隻鳥獸還在入定,龐大的密林鴉雀無聲。

陳凡心念一動,龍獸與鳳鳥,還有六十三頭擁有多頭特徵的獅子,它們從天而降,瞬間出現在青木葉上,昏迷不醒。

神識掠過每一寸空間,掃過每一個生靈,閱讀每一顆心靈,忽然間,陳凡心靜如水,神閒氣定,面帶微笑,不慌不忙盤座在大河邊,吐出靈水刺、清波盪,佈下一百道虛空罩、兩層青光罩,紫重天化着百米山峰,懸掛在頭頂。

光團裡,十五靈蠢蠢欲動,激動萬分,每一次大天劫都是脫困的好機會,上次三雲成功出世,它們卻功虧一簣,懊悔不已,現在又是千載難逢。

陳凡用心靈安撫,勸說衆靈暫時在裡面安心修煉,出世越早,心境越是不穩,最好等待下一次萬年劫破禁而出,特別是九彩孔雀、獅虎獸、兩條丹蛇,它們以前只是金丹境界,短短几年內飛躍直上,道心並不完整,將來成真時心劫太重。

不知不覺中,冥月西下,黑辰到了,天間漆黑一團,陷入絕對的黑暗,在這一瞬間,鳥獸停止喧鬧,大劫開始倒計時,億萬生靈閉住了氣息,就連神龍、鳳凰也沉默不語,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可以說,太玄的每一個角落,包括球靈界在內,到處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從何時開始,空氣似乎凝固,空間好像扭曲,所有的心臟都在顫抖,彷彿世界的末日正在來臨,死神的腳步迅速逼近。

“轟,噠!”三聲驚雷震動了兩大靈界,生靈無不惶恐,鳥獸伏,魚蟲龜縮,靈仙們睜大眼睛,直視虛空。

空中裂開了無數縫隙,一條條閃電鮮豔奪目,連綿不斷,縱橫交錯,形成一張天羅網,覆蓋了靈界的每一個天空,又恍若靈蛇,變化多端。

驚雷接連不斷,閃電越來越密集,虛空開始傾斜,而且在緩緩下降,沒過多久,每位靈仙都感到周身涌來龐大無匹的壓力,一條陰陽魚在頭頂憑空出現,兩眼閃爍,妖豔而陰森。

如果有一雙眼睛能夠看遍靈界,很快就發現,太玄被一片寬廣無垠的烏雲所籠罩,下面是一條條陰陽魚,密密麻麻,恐怖之極,其中就數震魂尺、珠穆拉瑪峰與雪谷上的最爲厲害。

此時此刻,陳凡與球靈界融爲一體,不僅與億萬生靈默默交流,共同體檢上天之威,心靈又沿伸到下面的冰雪嶺,與山靈取得了聯繫。

山靈也在渡劫,只是經歷的天劫太多了,早就無所畏懼,它對陳凡的到來欣喜若狂,迅速感應到陳凡的山靈之心,立即視爲同類,毫不遲疑敞開心靈,相互交流。

短暫的寧靜,緊接着,所有的陰陽魚同時閃動,“轟轟轟”三聲巨響,千萬只陽魚眼猛的一閃,齊刷刷下斬下三道利劍,劈向各自的目標,千萬靈仙各施其能,各展神通。

陳凡頭頂發出“叭叭”脆響,禁制被破去千層,山靈最爲沉着,巍然不動,對於它來說,天災人禍是家常便飯,沒有任何威脅,它全神貫注與陳凡交流,渾然不顧天雷加身。

鬼影子還是紋絲不動,任由天雷落在身上,黑煙一陣抖動,很快就恢復原狀,氣息如常,三劫鬼王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天雷遇之即散。

小鬼煞氣沖天,身形膨脹萬倍,變成一隻萬丈高的黑色狐狸,眼中噴出熊熊怒火,右手一舉,化着一個小山般的拳頭,連閃三下,將天雷強行擊退,它狂笑不止:“賊老天,幾百萬年了,難道你沒有絲毫長進?丟人現眼,桀桀,老子只用了半成功力,不堪一擊。”

這是第一波天雷,威力最小,數萬靈仙卻魂飛魄散,大部分是剛剛成靈,另有一部分重傷在身,基本上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其他金靈仙心中一抖,青靈境界以上的靈仙毫髮無損。

除了鬼影子、陳凡之外,最大的天雷來自於珠穆拉瑪峰上空,三個光團緊靠在一起,十五劫變成一劫,威力大得不可思議。

天雷進入光團,裡面的空間雷電更加猛烈,電精靈成倍增長,立馬佔據了絕對優勢,風火水精靈四處飄散,衆靈緊抱在一起,心靈更加密切,陳凡的生命烙印也與它們同在。

又是短暫的寂靜,仙不敢鬆懈,飛仙長舒一口氣,特別是紫靈仙,渾身輕鬆,萬年劫與以前完全一樣,沒有絲毫改變,它們最害怕天劫發生異變,傳說在上古時期,某一次萬年劫曾經猛增十倍,飛仙們措手不及,七成以上煙飛灰滅,仙幾乎全軍覆沒。

萬年劫共有三十六道天雷,分爲十二波,一波重於一波,金靈仙的傷亡也在急劇增加,從初期到後期,慘不忍睹,數不盡的靈魄升向天空,在靈界飄蕩片刻,無奈重入輪迴。

陳凡一心數用,與山靈交流、與光團裡衆靈共度難關、察看球靈界衆生的一舉一動,還有懾魂鏡、震魂尺、萬靈鼎空間,最重要的是探測天劫的奧秘。

他沉浸於空靈狀態,恍惚間,感應到虛空不虛,蘊藏着至剛至陽的力量,也許就是天威,人力不可抗拒,那裡是電與火的世界,達到了至高無上的境界,縱橫宇宙,毀天滅,一旦灑下靈界,立即萬靈嚎哭。

球靈界中,每一個生靈都散發出勃勃生機,它們看似毫不相干,隱約之中卻緊緊相連。涓涓細流,彙集成河,單個生靈的生機微不足道,億萬個生命體匯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

每一道天雷、每一次天劫,都是天威之力,給靈界帶來了無窮災難。

億萬生靈的生命力恰好相反,它們在竭力與天威相抗衡,大劫過後,生命力大幅度減弱,然後又慢慢恢復元氣。

經過萬年的休養生息,靈界的生機完全恢復,萬年劫捲土重來。

如此循環往復,永無休止,每一劫都是一次輪迴,既是巨大的毀滅,又是心靈的洗禮,靈界生生不息,靈仙層出不窮。

天威無所不在,生機無所不在,陳凡的心靈也無所不在,所有的變化一目瞭然,所有的細節纖毫畢現。

半個時辰過去了,又是一片寂靜,最後一波即將降臨。

三個光團像吹了氣的皮球,膨脹了千萬倍,變成了三個碩大的太陽,緩緩升入高空,表面射出四個觸手,瘋狂的舞動,這是四雲在奮力脫困,它們不顧陳凡的勸告,迫不及待的出世。

“轟轟轟!”東方剛出現一抹亮色,三雷急奔而下,威力達到極限,太玄百萬靈仙毀於一旦。

光團也是陣陣巨響,劇烈搖晃中,兩個觸手突圍成功,化成兩個亮點落在山下,光團又迅速變成原狀,重新回到珠穆拉瑪峰頂。

小鬼怒吼一聲,奮起餘力,兩拳齊出,“轟轟轟”三聲巨響,它橫飛百里,狠狠的摔在山腳,狂吐黑血,幾乎不能動彈一根指頭,但它還是忍着巨痛,一躍而起,搖搖晃晃站起身,面對消散的陰陽魚,厲聲大叫道:“賊老天,你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不用法寶,照樣將你打回老家,不管你來多少,老子接下多少。”

中非大草原,三頭獅已經虛化,變成了一團三色火球,紅黃藍耀眼眩目,漸漸出現了青色,越來越明顯,不多久,四色同時閃爍,

幾乎在同一時間,蒙古大草原,金丹獅金光閃閃,成了一個金色小太陽,青木林,三棵金丹樹也是金光閃閃,它們即將成靈。

萬年劫結束,球靈界損失慘重,共有九千六百三十七位金靈魂飛魄散,一片哀色,有失必有得,七成生靈脩爲大幅度提高,就成靈的一千五百二十六個。

唯一沒有結束的是鬼影子,紫靈劫有九十九道,只過去了一小半,它渾身不停的抖動,在忍受心劫的煎熬。

至於陳凡,四周的靈氣蜂擁而來,兩氣洶涌澎湃,以閃電般的速度流動,忽然間,化着一個巨大的九色太陽,懸浮在空中,腦袋白光閃閃,再上面就是紫重天,靈水刺、清波盪收入體內,禁制煙消雲散。

太陽越來越耀眼,表面伸出一個龍頭,然後是四肢、龍尾,太陽變成了龍身,龍頭之上,九隻風凰在振翅高鳴。

陳凡的意識依然如故,全神貫注觀察球靈界,光團空間裡,電精靈肆無忌憚,電閃雷鳴,剩下的十一靈只有抱成一團,忍受着一波波衝擊。

懾魂鏡空間,小太陽膨脹數倍,強烈的光線射出了千萬裡,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移動,萬靈鼎,生命的火光絢麗多彩,靈性稍有鬆動,冰塊開始融化。

震魂尺,第九十九道天雷砸下,鬼影子的身形擴大百倍,成爲一隻漆黑的霧團,它開始化形了。

球靈界,三劫鬼王找到小鬼,急切的說道:“三弟,你受傷了?”小鬼搖搖欲墜,精神萎靡不振,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只不過擋了幾道天雷,調息幾天就行。二哥,你怎麼樣?桀桀,看上去氣色不錯嘛。”

三劫鬼王仔細打量着小鬼,嚴肅道:“不要打哈哈,你的傷勢不輕,快回去療傷。”小鬼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大驚小怪,小弟去看看兩個龍獸、鳳鳥,它們肯定嚇壞了。”拍拍三劫鬼王的肩膀,嘻笑道:“二哥,你回去吧,不要強撐着,桀桀,再見了……咦,二哥,你幹什麼?快放下。”

三劫鬼王一般把揪着它的耳朵,向青木林急飛而去,將小鬼扔在樹葉上,目光凌厲:“快躺下。”小鬼撇撇嘴,不滿道:“二哥,小的心中有數,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突然一躍而起,大叫道:“主人,是您嗎?您在哪裡?”

三劫鬼王將它按下,說道:“主人在入定,沒有時間與你費話。”不由分說,強行塞入一枚療傷丹,認真的說道:“我感應到主人的心靈無所不在,不要讓他老人家生氣。”小鬼伸了伸舌頭,老老實實的入定。

珠穆拉瑪峰下,兩個亮點同時升起,變成百米寬的大火球,雷電閃爍間,真火四濺,爆炸聲不絕於耳,火球變形拉長,幻出兩條身影,很快就完美無缺,那是青雲、祥雲,它們高鳴一聲,震動千里,眼睛一睜,紫光如電。

祥雲得意洋洋,大叫道:“四哥,我們出來了,桀桀,二哥與六弟太老實了。”青雲昂首挺胸,左鄰右舍,說道:“它們膽子太小,特別是二哥,修爲足夠,卻瞻前顧後,最後居然放棄了,可惜了。”

祥雲小聲問道:“主人會不會生氣?”青雲使勁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狡色,說道:“怕什麼?大哥與老七比我們還早,如今已經是天大王,威風八面,桀桀,主人不會責怪。”祥雲忙不迭的點頭,說道:“四哥言之有理,桀,我們加把勁,肯定也有自己的基業。”

青雲豪情壯志,大聲說道:“絕對沒問題,憑咱們兄弟的神通,天下皆可去得,將來個個都是天大王。”四周張望,滿臉好奇:“五弟,這就是主人的球靈界?桀桀,太好了,與太玄沒什麼區別。”

“走,咱們轉一圈。”祥雲興奮不已,奮力向北飛去:“主人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桀桀,特別在這裡,龍鳳也逃不出他的手掌,桀桀,主人的天下就是我們的天下。”

青雲緊緊跟上,殺氣隱現:“說得對,主人不在,我們有責任代爲管理,哪個狗雜種敢搗蛋,哼,老子就幹了它。”祥雲樂不可支,大笑道:“四哥說得對,這裡的生靈多得很,來源複雜,不得不防。”

中非草原,四色火球強光一閃,三頭獅現出真身,左肩多出了一個小腦袋,萬獅伏拜,齊聲慶賀。蒙古大草原,金丹獅金光收斂,左肩也出現一個小腦袋,長嘯一聲,喜道:“主人,我成功了。”一邊大吼,一邊瘋狂奔跑。

青木林,三棵金丹樹搖身一變,化着三股青煙,接着變成三隻鳳凰,然後是人形,一男兩女三個小孩,身高不足三尺,一臉幼稚,模樣秀麗,俏皮可愛,他們對望了一眼,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異口同聲說道:“我們成功了。”騰空而起,姿態優雅之極。

忽然間,三人定在空中,面色驚訝,男孩揉了揉小鼻子,看着兩女,遲疑道:“主人?”兩女眨着秀美的大眼睛,思索片刻,點頭道:“對,應該是,氣息特別純正。”

男孩說道:“那還等什麼?快拜。”三人憑空拜倒,齊聲說道:“拜見主人。”連磕三個響頭,一女說道:“主人好像有所指示。”男孩想了想,柔着鼻子說道:“主人讓我們不要亂動,在青木林修煉,等他出定。”

兩女點點頭:“我們修爲太低,主人擔心出事,走吧!”三人立即下降,重新變成三棵大樹,紋絲不動。

時間一天天過去,球靈界風平浪靜,生機緩慢恢復,每個月都有生靈成靈,陳凡始終是龍鳳呈祥。

終於有一天,雪谷傳來龍吟鳳鳴,羣山顫抖,紅白兩光驟然閃爍,陳凡現出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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