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就是個傻子!”西門復乾脆不起來了,氣呼呼地就地坐下,背過身去,不再理會陸子期。
陸子期凝望着那個背影,這才覺察些滋味來,愣了半晌,怔怔吐出一個名字,“雲中子,你是雲中子?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雲中子……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西門復挑了挑眉,“只有你的元卿可以下凡,我就不可以?”
“你真是雲中子?!”陸子期上前一步,早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依稀能辨別出當年廣成子不設防的純真,早把大師兄平時的穩重拋在了腦後,“你怎麼會……你怎麼也下凡來了?原來是你,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你的身份?難怪你總是對若筠怪怪的,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我……我是受了你師父的委託,特意下來看着你的!”西門覆沒好氣道,“除了我,還有誰會看不慣那個傢伙?!”
陸子期自動忽略掉了他的話,還帶着重遇故人的激動,“你什麼時候下來的?是有任務在身嗎?什麼時候回去?”
“怎麼?不想我在你們面前礙眼?”西門復斜着眼看他,語氣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廣成子,我就問你一句,你還要自欺欺人多久?”
“雲中子,你……你怎麼說這個……”陸子期有些不習慣面對着西門復說這個,便訕訕地揮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不要叫破身份了吧。”
“你別在這轉移話題,我不惜暴露身份,爲的就是你一句準話。我早就告訴過你,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歡你!她見人都這樣,前世如此,今生還是如此!你爲了這個乾坤袋,差點丟了命,若不然得知她出了後山,你早就第一個出去找她了。可她有問過你一句好嗎?她不知道你對她有多好嗎?這說明她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我看她對那個繆寒天比對你上心多了,這麼多年了,爲什麼你還沒清醒?這個夢,你還要做多久?”
“可我……我並沒有想過要她如何。”陸子期露出些許迷茫,“我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夠了。”
“你!!!”聽着這個答覆,西門復簡直快氣瘋了,恨不得乾乾脆脆地直接把他拎迴天去。這小子,怎麼比在天上的時候還要笨,難不成還沒進天池,腦子就進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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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筠在乾坤殿接受了一衆仙長們的關心愛護之情後,終於以一句“還有事”抽身而出。她擦了擦汗,對着一羣年紀一大把的仙長們叫師兄師姐的,她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元炘仙長得知她要去天權宮,定要跟她一起,一路上還不忘給其他幾位仙長上眼藥,“他們都太小氣了,光會動嘴皮子,說是說對你好,怎麼沒見拿出些實際的?都是一羣小氣鬼!你不要理會他們,往後見了他們都要繞道走,尤其是元真,千萬千萬別被他給騙了!”
若筠嗯嗯唔唔了半天,滿頭黑線,以前怎麼沒發現元炘仙長是個話嘮。平心而論,元炘仙長是幾位仙長裡最合胃口的,但自從蘇浩然那廝跟她提起,把他平日的樣子跟五大三粗的元均仙長湊在一起——哎,畫面太美她都不忍心看了。
元炘仙長一路張揚,還不忘給若筠樹立威信,“你們這些小崽子還不過來見過師叔!”
“小師妹啊,你沒事就多來天權宮坐坐,師兄的爲人你是知道的,宮裡別的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元炘仙長顯然已經摸清了若筠的愛好,主意出得若筠都沒法子拒絕啊,“一會上我那,看上什麼就跟師兄說!師兄最大方,看上什麼隨你挑!”
“咳咳。”若筠清了清嗓子,元炘仙長果然——是深得我心啊,如果她看上人了也送麼……“元炘——師兄啊,那個,仙尊不是還沒提我的身份嗎?那個……”
“哦,那就叫師弟吧。”元炘仙長從善如流地揮揮手,“總之,你要跟我們天權宮多親近親近,知道嗎?”
在話嘮仙長的一路帶領下,若筠覺得這路從來沒這麼長過,總算是見到向天問了。
然後若筠傻了,因爲元炘仙長還在不停地自稱“師兄”,她赫然想起,貌似還沒有告訴過向天問自己的身份……
她惴惴然地看着面無表情的向天問,弱弱地打斷了元炘仙長的話,“那個……師……師兄,到了。”
向天問彎腰行禮,“天問見過師尊,師叔!”
“天問啊,你師叔很久沒回蓬萊了,你無事便帶他四處逛逛,不必着急,遲點再來兵器庫找爲師。”元炘仙長交代了幾句,還不忘在若筠看不見的地方,給向天問比了個“好樣的”姿勢,好好一張臉都快扭變形了。
向天問按捺住笑意,轉身恭敬地送自家師父離開。他已知道了當年的事,明白了師父和其他幾位仙長一樣,因爲當年被元真仙長搶人很不滿,因此一直都對若筠“念念不忘”,就想給元真仙長多添點堵。
若筠擺了擺手,“嘿,你在啊!”
向天問依舊背轉身站在風口巋然不動,赤紅衣袍隨風飄蕩,顯得十分落魄。
若筠不由得有些心虛,上前一步,“那個,身份不重要嘛。”
某人還是不動如鬆,某人繼續蹭上前,“那個,不是真心瞞你的。”
終於兩人平行了,向天問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若筠毛骨悚然,緊跟着他的頭緩慢地靠了過來,“師叔~~~”
“你知道對不起人家就好,那你可要憐惜人家。”
若筠噗嗤一笑,“不愧是元炘仙長教出來的徒弟,果然臉皮夠厚!”
向天問覺察到她並沒有討厭,偷偷摸摸地搭上了她的另一邊肩膀,一邊哀怨道,“師叔果然是嫌棄人家了麼……還說身份不重要……”
“別鬧!”若筠很是無語,“你不是說有東西要交給我嗎?在哪裡?”
“你不是師叔嗎?師叔先給見面禮~~”
向天問還在賴皮,若筠被向天問的頭髮弄得臉頰癢癢的,正要甩開他,擡眼卻見陸子期恍恍惚惚地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們,不免有些被捉賊拿住的錯覺,“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