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和計鐸心照不宣的‘交’易讓卞慈看不懂,她總覺得,這次卞雅是闖了個不大不小的禍,楚天佑對魚眼石看得極重,把控極嚴,眼睛裡摻不得沙子,魏十七終究是崑崙弟子,肆無忌憚慣了,不知道其中的利害。80——
之後的幾天,她頗有些忐忑,但日子一天天過去,風輕雲淡,一切按部就班,貌似平安無事。
但她有所察覺,連濤山上有些事情,正悄悄發生着變化。
先是凌霄殿的變動。殿主許靈官已確定隕落,屍骨無存,原凌霄殿供奉洪新脫穎而出,登上殿主之位,論及威望手段,他畢竟遜‘色’於許靈官,雖得風雷殿鼎力支持,卻壓不住熊雙旗和闞勳二人,未能獨斷專行,楚天佑原本打算再扶持一名供奉,卻遲遲沒能找到有分量的人選,只能暫時擱置一邊。
另一方面,掌‘門’潘乘年祭煉雷火劫雲已臨近尾聲,再有月餘“收煞”,就能功告圓滿,而卞慈卞雅合力驅使陽鎖仍有些許瑕疵,進退之際稍嫌遲鈍,能發不能收,制服窮奇固然無礙,但對付妖鳳穆朧,卻差不得分毫。
思忖再三,魏十七提了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一次放出兩頭窮奇,揠苗助長,‘逼’着卞慈突破極限。
魏十七和卞雅都繼承了天妖的血脈,‘精’力過人,盡多盡少抗得住,卞慈卻無以爲繼,每每演練結束,水米不進,倒頭就睡,‘玉’容日漸清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好在楚天佑‘精’擅醫理,君臣佐使的靈丹妙‘藥’流水也似地送來,卞慈得‘藥’力支持,勉強撐了下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
兩頭之後繼以三頭,三頭之後繼以四頭,卞慈像一隻陀螺,被鞭子狠狠‘抽’打着,沒日沒夜,連妹子都顧不上。她每每覺得,只要再加上一絲一毫,身心就會崩潰,每到這節骨眼上,魏十七就會主動接過壓力,讓她稍稍喘一口氣,然而又再度繃緊。
卞慈苦不堪言,然而就在這樣反反覆覆的‘逼’迫與掙扎中,‘操’縱陽鎖成爲了某種本能,比念頭更快半拍。
終有一日,卞慈突破了極限,有如神助,‘操’縱陽鎖一氣制服四頭窮奇,隨之帶來的後果也不容樂觀,她站立不穩,搖搖‘欲’墜,魏十七朝楚天佑打了個手勢,後者不動聲‘色’,心下卻暗暗鬆了口氣。
收了山河元氣鎖,卞慈雙手捧住‘玉’瓶,牙齒在瓶口磕磕碰碰,手臂竟不聽使喚。她‘欲’哭無淚,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一隻穩健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丹‘藥’慢慢倒入她口中,卞慈身子一軟,癱倒在他懷中。魏十七拍着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聲道:“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暖流淌入腹中,卞慈‘迷’‘迷’糊糊,隱約覺得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送入草廬,輕輕放在‘牀’鋪上。他親了親自己的額頭,過了會,又親了親自己的嘴‘脣’,卞慈呻‘吟’一聲,眼睛都睜不開,心想,他若是趁機輕薄,該怎麼辦?
然後,她陷入黑甜鄉中。
這一覺睡得好長,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醒來時,恍恍惚惚,渾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陽關煦暖,悠長的鶴唳在耳邊回‘蕩’,她把頭埋在薄被下,不想起來。
過去的已經過去,將來的還未到來,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駐在這一刻,沒有緬懷,沒有懊悔,那該有多好。
只要不睜開雙眼,時光就不會流馳,那又該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大半天,也許只是短短的一瞬,她聽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一人站在‘牀’邊,隔着薄被撫‘摸’自己的肩膀,氣息是那麼熟悉,想忘都忘不掉。
她想裝睡,又裝不起來,甕聲甕氣嘀咕了一句,“別吵,別……讓我再睡一會兒……”
那人沒有離開,反而坐在‘牀’沿,輕輕拉下薄被,捏住她的下頜,笑道:“太陽曬屁股了!”
多麼粗俗的話,聽着卻讓人感到親切,卞慈伸手擋住陽光,心怦怦直跳,眼睛隙開一條縫,從指縫裡看到了魏十七的臉。
她有點臉紅,有點心動。
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奔進來,撲倒在‘牀’,壓在她身上,卞慈驚呼一聲,又笑了起來。卞雅緊緊抱住姐姐,含含糊糊嚷道:“起來,姐姐,起來陪我玩!”
卞慈眼‘波’流轉,忽然覺得一切是如此美好。
簡單地洗漱一番,喝了一碗稀粥,卞慈神采奕奕走出草廬,卻見楚天佑負手而立,上下打量着自己,眼中流‘露’出賞識之意。
“見過楚師叔。”卞慈不敢有失,上前見禮。
楚天佑開口道:“睡了三天三夜,感覺如何?”
卞慈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睡了如此之久,忙道:“有勞師叔關心,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嗯,準備好了嗎?再試試二鎖合擊。”
卞慈下意識回首看了魏十七一眼,後者朝她點點頭,翹起拇指,示意沒有問題,只管放心。她心下一鬆,柔聲把妹子叫到身邊,輕輕撫‘摸’着她的秀髮,催動同心功,卞雅雙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楚天佑從腰間解下御獸袋,着地一倒,飛出一頭窮奇來。不是四頭,不是五頭,居然只有一頭!卞慈大爲詫異,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卞雅眉心已‘射’出一道白光,陽鎖吞吐着飛天梭,驟然飛出。
這一回,‘陰’陽二鎖合一,配合得天衣無縫,輕易便將窮奇制服。楚天佑暗暗點頭,及時叫停,阻止卞慈繼續下去,飛天梭應聲鬆開遊絲,山河元氣鎖回到主人體內,窮奇在鬼‘門’關兜了一圈,撿回一條‘性’命,骨軟筋酥,連翅膀都掙不起。
楚天佑將窮奇收入御獸袋中,呵呵而笑,道:“很好,讓人刮目相看!”
他很少這樣欣慰地誇獎一名晚輩,卞慈被師叔誇得沒頭沒腦,她不知陽鎖爲何如此馴服,目視魏十七,心知是他的法子起了效果,卻不明就裡。
魏十七道:“取法乎上,僅得其中,取法乎中,僅得其下。人的潛力無窮,‘逼’上一‘逼’,越過極限,自然另有一片天地。”
楚天佑笑道:“話雖如此說,也是你天資過人,才‘逼’得出來。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若是根木頭,磨不成針,最多磨根牙籤。”
聽了二人的話,卞慈只能報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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