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金甲神人

一斛星藥,非是小數,當年多少人暗自竊笑,以爲沈辰一識人不明,風物長宜放眼量,如今看來,這一斛星藥結下善緣,是何等便宜!

巴蚿本體乃是一條馬陸,來自七曜界淵海星羅洲,若他記憶不差,魏十七亦是來自彼處,黃雲暮好心起,將巴蚿召入偏殿,親自見了他一面。一入天庭成走卒,真仙之更無境,同爲真仙,黃雲暮給他的壓力如山嶽,如星辰,巴蚿幾乎透不過氣來,心知對方若全力出手,滅殺自己猶如碾殺一條小蟲。

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黃雲暮聽得津津有味,大瀛洲,荒北城,一場驚天之戰,魏十七以一己之力,剿滅蟲族大軍,轉戰黃庭山斜月三星洞,驅逐道門祖師留下的真仙化身,一舉奠定勝局。真仙不輕動,魏十七所向披靡,大瀛洲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只剩下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乘長風,破萬里浪,席捲天地,淵海、陸黽洲、星羅洲爲之震盪不安,大瀛洲無有真仙坐鎮,卻勝似真仙坐鎮。

煞星果然不是一天煉成的,下界亦有如此波瀾壯闊的故事,黃雲暮目光閃動,食指輕輕敲擊着膝蓋,若有所思。

星羅洲與大瀛洲橫隔浩瀚淵海,巴蚿所知無多,無移時工夫便將肚子裡那點東西抖落乾淨,住口不言。黃雲暮一挑雙眉,問道:“這些?”似乎意猶未盡。巴蚿搖了搖頭,他雖是妖蟲得道,道行淺薄,卻也有真仙的驕傲,不屑於說些沒根腳的傳聞。

黃雲暮想了想道:“魏道友如今是雲漿殿主,執掌一殿,位高權重,雲漿殿行將遠征,正缺少可用之人,你既然與他相識,可要投入雲漿殿,聽其調遣?”

巴蚿打了個寒顫,臉肌肉微微抽搐,擺擺手苦笑道:“不瞞師,吾與那位……與那位殿主……有些芥蒂……”

黃雲暮啞然失笑,揮揮手道:“也罷,那你去紫府殿,與陸黽洲黑羽做個伴吧。”

巴蚿老於人事,深知之前推脫已屬逾規,這紫府殿,是不去也得去,別無選擇了,他忽然有些後悔,雲漿殿,魏十七,他會不會錯失了什麼?不過事已至此,也無從懊悔了,他躬身施禮,謝過師,一黃巾力士將他引去,駕雲送往紫府殿。

目送巴蚿踏入餐霞宮,祁丙心神恍惚,忽然記起了陳年舊事。當初他飛昇天庭,初來乍到,胸豪情萬丈,壯懷激烈,滿以爲能出人頭地,卻不想時運不濟,厄運纏身,被貶爲金甲神人,奔波於天庭與下界,餐風露宿,勉強掙得一處容身之地。他五指緊握,指甲刺進掌心,長長嘆息一聲,駕真仙接引車,往雲漿殿而去。

真仙接引車停在丹陛之下,他沒有見到雲漿殿主,胡山翁居高臨下告訴他,殿主閉關,不見外人,若有要事,跟他說即可。祁丙無奈,不便流露絲毫情緒,恭恭敬敬將巴蚿飛昇天庭一事說了幾句,胡山翁原本並不放在心,但聽說巴蚿來自七曜界淵海星羅洲,似與殿主相識,這纔多問了幾句,卻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

胡山翁年老成精,隱隱察覺祁丙此番拜見殿主,另懷用意,巴蚿飛昇一事只是託辭。區區金甲神人,一介跑腿之人,暗藏心思,其心可誅,他不動聲色點了對方一句,祁丙心一凜,含糊其辭解釋了幾句,言下之意,奉殿主之命,另有要務在身,不便多言。胡山翁將信將疑,目視他片刻,揮揮手命其自去,拂袖迴轉雲漿殿。

才走出數步,一絲莫名的悸動忽然拂過心頭,他皺起白眉,轉過身去,卻見祁丙登真仙接引車,緩緩而去,正待將他叫住,微一躊躇,又打消了念頭。爲了一個金甲神人驚動殿主,委實太沒有眼色了,他舒了口氣,望着祁丙佝僂的身形,心道,殿主莫不是有什麼在意的人,欲借他之手引入天庭?此事,倒並非沒有前例。

祁丙駕真仙接引車穿過雲山霧海,遠遠避開諸殿,投正陽門而去。不知何故,他心情有些抑鬱,魂不守舍,似乎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細思又不知警兆從何而來。未能拜見雲漿殿主,失了這次投身的機會,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的耐心和堅韌,在年復一年的奔波勞役,幾乎消磨殆盡了。

正陽門遙遙在望,祁丙收拾起雜念,挺直腰背正襟危坐,做出一副莊重的神情,真仙接引車下,一縷天魔氣倏地竄出,沒入他體內。變生不測,祁丙渾身一寒,如墮冰窟之,甫一起意抗爭,心竅已被魔氣佔據,神識失守,恍若行屍走肉。

幾乎與此同時,雲漿洞天之內,帝朝華驀地睜開雙眼,無數魔紋紛至沓來,心神殊爲不寧。她徐徐起身步出洞府,御血河騰空而起,向蓮花峰浮宮方向望去,卻見蒼穹之兇星現形,一道金光沖霄而起,六龍咆哮,抱作一團,沐浴在血色,載沉載浮。她低頭尋思片刻,低低笑了起來,“挑的好時候,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偏生在此刻成真靈……命註定,命該如此……”

正陽門嗡嗡作響,天庭寶物,殘缺不全,真仙接引車進進出出,亦是尋常,諸位宮主都未將目光投向此處,祁丙順順當當穿過正陽門,真仙接引車化作一道遁光,劃過蒼茫太虛,馳向極天。

祁丙臉面僵硬,如行屍走肉,心底雖有一絲清明,卻絲毫不得自主。天魔氣藏於心竅深處,並未將他徹底點染,顯然欲借他身軀遮掩,偷偷遁出正陽門,去往下界,一旦詭計得逞,他會有怎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第七節 擎天柱定海針第五十四節 屠之如同一狗第八節 殺戮的感覺第三十四節 青白五德魚第二百六十四節 擇日不如撞日第三十一節 但求無違我心第八十七節 吃人不吐骨頭第一百一十一節 拿人家的手軟第二十九節 憋屈的七年第三十六節 事如春夢了無痕第五十三節 千秋羨淵主第三十五節 讓她情何以堪第一百零六節 落地鳳凰不如雞第八節 光明宮鑄銅殿第三十八節 聽不聽在你第十五節 交給我來想第九十九節 陰陽相隔爲無物第五十七節 眼前忽然一亮第六十九節 大勢已去第一百十三節 諸天神佛第二百五十八節一入佛堂深似海第三十三節 委身與他又何妨第四十四節 抱有僥倖第十三節 再度興風作浪第三節 便往去處去第十節 一而再再而三第六十九節 瘦歸瘦弱雖弱第四十一節 機關算盡第十一節 了斷一段因緣第三十節 敗家的娘們第四節 真人不打誑語第六十四節 你接我一劍第二十七節 廟小菩薩多第十九節 偷雞不着蝕把米第六十節 山河元氣鎖第七十四節 無巧不成書第一百零八節 有多遠躲多遠第八十節 無利不起早第五十七節 連皮帶骨吞下肚第五十二節 我們去鐵嶺鎮第一百二十節 竹筒倒豆子第一百零四節 光陰長河第七十節 牽一髮而動全身第九十四節 九節鬆斛石第一百十二節 寧吃鮮桃一口第五十二節 大力牛王第十三節 人生不如意事第六十節 八龍陽鈞鎖一龍第三十三節 委身與他又何妨第九十節 元陰屍鬼第十五節 神龍見首不見尾第十五節 屍山血海第十二節 好一幅皮囊第六十三節 千年雲池開第七十九節 白髮白眉白鬚第二十三節 人之賢與不肖第一百二十二節 渺小如螻蟻第五十六節 覆巢之下第二十二節 各安其處第四十二節 縛靈雷火鞭第一百二十六節 護山大陣第三十九節 還有相見之時第九十七節 平地一聲雷第十八節 保他二十年平安第二十二節 丹成天地泣第一百八十八節 忍一時之氣第六十五節 五刖劍氣第二十九節 獸頭人身魚尾第二十三節 顛撲不破的事實第十六節 天機不可違第一百八十五節 男兒到死心如鐵第十九節 千錯萬錯第二百三十九節王不見王第九節 指點一條明路第一百零一節 人算不及天算第二十二節 靈魂深處一閃念第二百三十五節 時來天地皆同力第五十一節 盤古開天變第八十七節 一朝打落凡塵第六十三節 一清道人第六十三節 終是不甘寂寞第四十一節 亂世人命賤如狗第四十六節 撒下香餌釣金鰲第三十八節 一入侯門深似海第五十節 不如相忘於江湖第四十八節 懷璧其罪第一百三十四節 萬年鼉龍第四十四節 當除之而後快第四十九節 失控之虞第一百四十一節 大雷音寺第一百零六節 靜極思動第一百三十五節 聰明反被聰明誤第三十一節 月明如晝天如水第九十四節 西上蓮花山第四十七節 小小孤島第八十一節 從者不論第四十三節 以殺證道第九十七節 但見新人笑第十一節 雪獅子向火第五十節 驅狼驚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