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一個九人結成的陣法,玉華派這邊打的越來越辛苦,雖然結陣可以幻化出大手抓住孔雀,可只要它微微一釋放身上的黑色光芒,大手就會直接潰散。
好在能困住它一點點時間,就是這一點點時間,才讓童子路有攻擊它的機會,丹青筆和硯臺不斷撥撒出濃墨,化成各種各樣的攻擊,朝邪火孔雀打去。
戰鬥正進行到酣處,突然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隻面醜無比的精怪,這精怪嗷嗷叫着,宛若瘋狀,絲毫沒有因爲那兩方戰鬥的恐怖而退卻,反而來到了絕谷之上,伏着身子朝下看去,一臉的焦急和貪婪之色。
這樣一頭精怪,放在平時,無論是邪火孔雀還是童子路,都能輕易地瞭解它。
可是現在兩方都騰不出手來,焦急之下,童子路只得高喊一聲:“那邊的玉華弟子,給我殺了這個精怪!”
聽到這句話,張猛哪還會耽擱,在衆人還遲疑的時候,他已經拿着陸展飛的法器,大叫着“緊遵大長老吩咐!”同時就衝了過去。
張猛剛纔還不知道怎麼才能靠近那邊呢,卻沒想到是這個精怪給了自己機會。
現在再看這奇醜無比的精怪,怎麼就這麼美麗動人呢?
被張猛這麼一喊,其他還在遲疑的弟子哪還有臉皮耽擱下去,都跟在他後面跑了過去,孫樂兒更是在張猛剛動身的時候就跟緊了他的步伐。
“這個弟子是可造之材!”童子路微微看了一下張猛的面容,心中決定這次回去之後多給他點好處。
這頭精怪的實力並不是很強橫,可就是這樣一頭精怪,傻乎乎地來到了絕谷旁邊。
張猛雖然衝在最前面,可在奔跑的過程中故意放慢了一點腳步,讓其他人先衝了過去。幾十個洗髓弟子,圍攻一頭精怪,縱使這些洗髓弟子一人拋出一道靈符,也不是這精怪能夠抵擋的。
終於來到了絕谷旁,張猛一邊拿着法器應付着眼前的戰鬥,一邊扭頭朝絕谷下看去,只覺得此谷深不見底,而且其中更有蓬勃的熱量噴出。
到底要不要幹呢?張猛心中有些舉棋不定!
再扭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戰鬥,玉華派的衆御器修士,正在童子路的帶領下,和那邪火孔雀打的勢均力敵,完全顧慮不了這邊,而且看戰鬥的節奏,他們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解決掉邪火孔雀。
這個時候,衝到絕谷旁的精怪已經在幾十人的攻擊下傷痕累累,嘴中發出嗚咽的吼聲。
咬了咬牙,張猛下定了決心,同時,腳步慢慢地朝絕谷邊移去。
孫樂兒一直都跟在張猛身邊,此刻見張猛馬上身處險地,不禁嬌呼一聲:“師弟小心!”
“什麼?”張猛扭頭朝她望去,同時往後一退,頓時一腳踩空,身子直直朝下墜去。
“師弟!”見到此幕,孫樂兒頓時花容失色,腳下一點,整個人都竄了出去,緊跟着張猛的身影追了下來,同時伸出芊芊玉手,想抓住張猛。
孫樂兒臉上滿是悲慟欲絕的表情,讓正急速墜下的張猛看的不禁一呆。
沒有這個必要吧?張猛實在不明白這個女子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了。沒有御器修爲,從這絕谷處墜下,那絕對就是一個死字!自己和她的感情好像還沒好到奮不顧身要以性命相救的地步啊。
這突然生出的變故,讓玉華派的其他弟子臉色大變,等有人想援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張猛和孫樂兒一前一後地朝下墜去。
張猛嘆了口氣,在急速下墜的同時,伸手入懷,摸了一張靈符出來,灌入元力,朝孫樂兒打去。
一股強風捲起,拖住了孫樂兒下墜的身體,隨後捲起她,將她往上拋去。
等到孫樂兒的身體飛出絕谷之際,有個眼疾手快的師姐,一把抓住了孫樂兒的腳踝,硬生生地將她從空中拖了回來。
“師弟……”孫樂兒雙目無神,跪倒在絕谷旁,朝下看去。
“孫師妹……”那位救下孫樂兒的師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傷心,說不定那位師弟身上有御空符。”
話雖這麼說,可大家都知道,憑藉一個洗髓期的弟子,怎麼可能擁有御空符這麼貴重的東西?這只不過是個安慰的話罷了。而且,即便那個掉下絕谷的師弟有御空符,絕谷之下的溫度也不是洗髓期弟子能夠忍受的。
總之一句話,掉下去,就必死無疑。
孫樂兒現在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傻傻地盯着張猛掉落的地方,臉色蒼白無比。
說實話,張猛現在還真有點小感動,從來沒有人對他做到如此程度,這讓張猛不禁有點感觸。一直秉持着人性本惡來爲人處世的張猛現在才發現,人啊,還是有善良的一面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自己已經下墜好長一段時間了,眼前事物除了漫天的紅光,還是紅光,溫度也越來越燥熱。
渾身元力一鬆,太虛劍意急速地運轉了起來,張猛只覺得突然舒坦了許多,伸手入懷拿出輪迴丹,往下一拋,打出靈決。
頓時,冰兒那龐大的身軀出現在自己下方,自己墜落的身體穩穩地落在冰兒柔軟寬廣的背上。
一層幽藍的防護罩將自己跟冰兒罩的嚴嚴實實,在自己的指示下,冰兒直直朝下飛去。
有冰兒在,也是張猛敢冒險的原因。
自己不會御器沒事,冰兒會就行了。而且,即便到時候自己收服不了那個寶貝,也可以讓冰兒帶着自己跑掉。
直到現在,張猛連底下的寶貝到底是什麼都還沒清楚,童子路也不知道。恐怕只有一直守護在此地的邪火孔雀才清楚。
一直往下飛了良久,眼前的紅光突然消失不見,同時,一股讓人感覺恐怖至極的溫度鋪面而來,這股溫度,讓身爲化形期的冰兒都有些受不了,呼扇着身體就要拔高飛走。
張猛微微感受了一下,這股溫度雖然能清晰地讓自己感覺到危險,可身體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在太虛劍意的不斷運轉下,經脈中一點點的積攢了此地的火屬性靈氣,身體竟然慢慢地在適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