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望着跪倒在地的風子清,冥山輕晃了晃身體,眼睛輕瞟點頭道。
再怎麼說,也算是收攏了一個聖體,當回到北域,獎賞是一定少不了的,而對於主上的獎賞,矯使是冥山這靈玄巔峰的高手,都是無法拒絕的垂涎三尺。
心情稍緩的冥山,再次轉回頭來,冰寒的目光,煞氣十足的瞥着掌中握着的少年,這小東西寧死也不願交出那件聖物,着實可恨!
胸前的袍子微微抖了抖,從風笛閉着的雙眼之上移回目光,赫然盯向了風家衆人,一抹殘忍的殺氣頓時洶涌而出:“殺了他們,迅速清理現場,記住,一個都別放過!”
無情的暴雨拍打而下,冰冷的狂風攜帶着冥山的寒聲,落到風家衆人羣之中,無不膽寒顫抖。
聽聞冥山統領的命令,衆多黑袍人冰冷的眸子,全部聚向屋檐之下的人羣,猶如兇殘的餓狼盯着一羣弱小的綿羊,嗜血殘忍的味道,在漆黑的夜裡,彌散開來。
死亡的恐怖氣息,赫然凝結在風家衆人心頭。
一把把與冥山的武器如出一轍的黑色鐮刀,閃耀着冰冷的寒芒,沒有絲毫遲疑,在百位黑袍人的掌控中,淡淡的黑色氣體繚繞而出,迅速衝向風家人羣。
雨水雖是迅猛,可滴落在那些黑色氣體之上,竟然直接穿過,沒有打亂絲毫它們的繚繞軌跡。
屬於黑夜的顏色,恐怖而詭異。
面對如此之多的靈玄高手,風家,顯得那麼弱小與可憐。
“啪嗒...啪嗒...”
清脆的聲音響起,黑袍人腳尖點過地上的積水,如同餓狼撲食,手中的弧形鐮刃,彎曲的詭異旋轉,沿着刁鑽的軌跡無情的落入風家人羣,向着一個正在驚恐逃竄的風家之人脖子處溜滑而過。
黑夜,剎那間,一道淒厲的血花綻放而開,便是快速向着四周濺射開去。如同宣白紙上潑下的油墨,醒目刺鼻。
緊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似是珍珠串簾斷開了繩結,一發不可收拾!
帶起一道血痕以及噴薄而出的鮮血,黑袍人影在那鮮血飄落間絲毫不作停留,輕閃漂移,猶如一條蘊着劇毒的眼鏡王蛇一般,敏捷而狠毒...
碾壓般的這一系列收割動作,猶如家常便飯,無情的眸子暗藏與袍子之中,對他們而言,心中驚不起一點波瀾。
一聲聲淒厲的長吼,昭顯着風雨中的風家,動盪不已。
悲痛欲絕的雙眼,帶着難以言說的痛苦,風凡等老者,鼻涕淚水,抑制不住的滴落而下,混入腳下小輩們的鮮血之中。
“老三,隨我一起出手吧,能擋上片刻是片刻,爲小輩們爭取一些逃走的時間。”蒼老的身體顫抖着,風凡望着那一羣繼續撲來的黑袍人,無奈的瞥了一眼風玄低喝道。
現在的風家,靈玄高手除了他們二人,就只剩下一個靈玄一階的中年人,至於附屬於風家的勢力逐風傭兵團,那位團長雖是靈玄五階的實力,可來到風家,也只是杯水車薪。
這裡,可是有着足足百位的靈玄高手,看他們的氣息,基本都是靈玄六階到七階的水平,試問,風家拿什麼抵抗?
聽得風凡的低喝,風玄眯着眼睛望着那洶涌而來的一羣黑影,喉嚨滾動間微微顫抖着嚥下一口唾沫。風家大勢已去,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即便他們二人拼死相搏,可風家的小輩真的能逃走幾個嗎?
不過,即便有一丁點兒希望,他們作爲風家德高望重的長者,也理應站出來迎接風暴。
“好!二哥,想當年咱們三兄弟攜手,來到這幕風城經過一番血拼,奪得了如今的基業,曾經多麼的意氣風發!唉...一轉眼幾十年過去,風家再次遇到了劫難,可惜大哥已經不在,不過咱們兩兄弟可以代他,再次爲風家竭力一戰!”收回目光,風玄那蒼老的臉頰猛然一凝,眸子間流轉着一腔熱血,看向自己的二哥,大聲笑道!
“哈哈!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拼了!”風凡蒼老的身體,微微馱着的脊背,在風玄話聲落下之際,赫然一顫,猛的挺直了起來,同樣大笑的望了一眼身旁相隨了一生的親兄弟,渾身的氣勢開始暴漲!
雄渾靈力自體內暴涌而出,強橫氣場,直接是將附近地面的積水雜物,震得盡數倒射而去,看其這般氣勢,真是老當益壯!
感受到前方靈力的爆發,那些急速而來的無情黑袍人,在這股氣勢的衝擊之下,都是稍稍詫異的望了一眼,身體緩了下來。
而在風凡的氣勢暴涌之際,一旁的風玄也是嗡的一聲,拿出武器,靈力奔涌,一縷藍色靈力,在體表循環遊走,最後猛然爆發出恐怖勁力,對着襲來的黑袍人影衝擊而去。
兩道泛着藍芒的身影,在風家人羣之中,突然乍起,狠狠的與襲來的黑色身影對撞開去,一股能量漣漪自接觸處,猶如波浪一般,暴盛而開。
“來世再做兄弟!”劈開黑袍人那詭異的鐮刃,風玄握着靈槍的雙手不停的震顫,雖然同是靈玄七階的水平,可風玄深知,那黑袍人的黑色能量太過詭異,自己根本抗不了多久,況且,他們身後,更多的人影已經閃爍而來。
“嗯!來世再做兄弟!”重重的點了點頭,風凡蒼老的雙眼帶着水跡,竭力的抵擋着身前的兩個黑袍人,他們那詭異黑色能量所覆蓋的武器,帶起劃破空氣的嘶嘶聲響,刁鑽而狠毒的刺向風凡全身各處要害,風凡同樣是在苦苦支撐。
“大長老,二長老!!!”驚恐四散奔逃的衆人,望着年事已高卻爲了他們挺身而出兩位長老,痛苦的嘶嚎,此起彼伏。
然而,迴應他們的,卻是越聚越多的詭異黑影,當那寒芒鐮刃劃過空氣,又是一片被直接割喉的悽凌屍體。
“你們這羣畜生!老夫跟你們拼了!”撩開身前的黑色長鐮,長槍被那黑氣繚繞,槍上泛着的靈力竟然開始被那黑氣詭異的蠶食吞噬,如同腐蝕一般,連槍身上的器紋都是一明一滅的閃爍起來。深深吸了口冷氣,風玄體能靈力猛然暴漲,將黑氣赫然震走,狠狠瞪了一眼身前冰冷的黑影,便是回頭朝着那些肆意虐殺家族子弟的畜生奔了過去。
血水染紅着地面,順着臺階流淌而下,隨着夜色,將風家院子裡的積水都是染成了滲人的暗紅。
似是血雨腥風,沖刷着風家全族...
“殺...殺...殺,哈哈,殺...”
跪倒在地上的風子清,顫抖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這如修羅煉獄般的場景,讓他恐懼的倚靠着身後的牆壁,看着同族親人被人割去首級,猶如嚇破了膽般,病態的抽搐着臉頰,兩眼無神的癡癡大笑起來,胡亂揮舞着雙手,如同瘋子般嚎叫着。風子清,嚇壞了,不過他的選擇,卻讓他成爲了唯一一個沒有被黑袍人‘照顧’的傢伙。
雙眼血紅的望着身前的一切,風笛那單薄的身體,狠狠的握起了拳頭,由於力大,胳膊都在不住的顫抖。
“哼哼,這不是你很想見到的一幕嗎?怎麼?心軟了?”幽幽的盯着風笛憤怒的小臉,冥山戲諛的擡了擡眼皮,向着當場掃視了幾眼。
一眼看去,風家之人已經死傷一半有餘,而那兩個挺身而出阻止他們的老人,也在圍攻中,迅速敗退,風玄一個不慎,已經命隕當場,那擊殺他的黑袍人,鐮刃將風玄穿體而過,老人在雙眼閉合之前,詭異的被抽成了乾屍。
“你們這羣惡魔,有朝一日,我風笛一定將你們通通碎屍萬段!”劇烈掙扎着,風笛滿臉猙獰的破罵出口。
這毫無人性的屠殺,不論男女老幼,他們全是無情的殺戮而過。
“小子,還敢猖狂,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別怪我了,死吧!”聽得風笛的破罵,冥山冷聲斥道,殺伐果決的性子,讓他沒有半點遲疑,手掌用力一握,風笛的喉嚨立馬一緊,嘶啞着再也發不出聲來。
既然玉戒是在風笛身上消失的,那就一定還是藏在他的身上,先前的話,都是騙自己的罷了。大不了,將風笛弄死,再好好檢查一番,就不信,那麼一塊兒玉戒還真能消失了不成!
“呃...”
巨大的力道,握住風笛的脖子,風笛頓時感覺再也呼吸不了,而那漲紅的臉龐,一雙漆黑的瞳孔也開始翻起了白眼,奄奄一息的痛苦出聲。
風家逃竄的人影,越來越少,院子裡,已經血流成河,而這羣黑袍人也是奇怪,專門挑着那些逃跑的人下手,憑着他們的速度,往往風家的人還未跑出數步,便已成了鐮下亡魂。
形勢岌岌可危,風家族人活着的,僅僅剩下十多位,風無花抱着兩個孩子,一動不動的掩住他們的頭,不讓他們去看眼前發生的一切,而風凡以靈玄八階的修爲,也是沒能抗住兩人聯手,此時被重傷的倒在地上,面臨着噬魂之鐮的割裂。
被折磨着漸漸死去的風笛,眼前越來越昏暗,冥山看着走向死亡的少年,欣賞的目光帶着冷笑,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