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涯一臉悵然的望着門外,沒過多久嘆了一聲說道:“你父親的失勢其實也在意料之中,當年他和你一樣,年輕氣盛,又有着許多虛耀的頭銜,所以難免有些自大驕狂。這令其他幾個兄弟很是嫉妒與不滿。”
“那...後來怎樣了?”風笛低頭沉思着老師的話,認可的輕輕問到。是啊,當實力、榮耀感爆棚後,很多天才是無法固守本心,難免會驕傲自大。
“後來...風家其他幾個兄弟表面上懼怕討好你父親,可他們哪一個不是狼子野心,爲了成爲下一代府主來滿足自己的私慾,你的母親,便成了他們爭奪權勢的犧牲品。”東涯咂了咂嘴,望着門外空洞的眼神漸漸收回。
“等等...老師,你是說...現在族中那幾個與我父親同輩之人都參與了陷害我父母的事?”風笛猛的擡起了頭,糾結起的眉毛上數不清的憤怒!
“也可以這麼說,當時風無道的實力與你父親最接近,爲了在家主評選中戰勝你父親,他們暗地裡綁走了你的母親,當時她剛懷上了你,這也令你父親得知後情緒極爲失控,在這種狀態下被風無道很容易抓住了時機擊敗到臺下。你母親也在被綁架反抗之時受了重傷,還好你沒事,不過重傷難復又要不停的爲你提供營養,你母親便在一度虛弱中生下了你後離世。”感嘆了一聲,東涯起身輕輕拍了拍風笛的肩膀。
“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風笛雙手抱頭,情緒有些激動。
“人都會朝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前進,或許在風家人看來,讓一個平庸的風無道當家主總比讓一個狂傲的天才當家主對自身利益的威脅要小許多!”東涯摸了摸下巴,淡淡說道。
“所以他們就害死了我的母親?廢了我父親?”風笛緊咬着牙齒低頭哽咽道,這件親人之間的算計讓他十分心寒。
“唉...自古如此,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即便是親人!你看看那些大家族中,有哪個不是明爭暗鬥,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嘆了一聲,東涯微微搖了搖頭,這小傢伙還是太過於年輕,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幕風城風家,就是整個龍靈大陸,哪裡不是弱肉強食?倘若涉及到利益,又有哪一個不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就像自己這樣,如若不是當年機靈的逃走,估計在幾十年前自己就成了一堆枯骨了吧。
望着少年輕輕抽搐的身體,東涯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似是不忍看他這樣,袖袍一揮,頓時桌子上出現了兩枚玉簡,隨即咳了咳嗓子鄭重道:“小傢伙,男兒有淚不輕彈,行了,打住!你不是想報仇嗎?這是兩枚玉簡,裡面各自記載了一套下階靈器的器紋,如果你能完美的刻畫出來,就可以煉製下階靈器了,對了,要提醒你一點,在紙上刻畫與在兵器上刻畫的難度是不同的,如果你能煉出靈器,到時候人脈、靈石、地位都會隨手而來,你的實力也可以藉助靈石快速提升。”
幾乎所有的煉器師都比較富有,他們不但牽連衆多勢力人脈,而且可以從煉器中獲得報酬不菲的靈石,藉此修煉,要比常人快捷很多,只不過他們平時比較忙,只有少量時間用來修煉,所以大部分煉器師的實力還是保持在一般水準,很少有像東涯這樣的煉器師高手。
聽得老師所言,風笛擡起小臉用袖袍擦了擦眼角,愣愣的望着桌上擺着的兩個玉簡,臉上緩緩浮現一抹感激之色,過了片刻風笛兩眼突然一凝望向東涯重重道:“老師,你可知我父親現在處境?”
聞言,東涯一再嘆息的苦悶臉上終於舒緩一笑,看來,小傢伙終於理智的清醒了。
將笑容收起,旋即東涯雙目一閉,一股澎湃到讓風笛心悸的靈魂力量頓時從鐵寶齋四散而去,一個呼吸都不到,閉着的雙目再次睜開,配合上他如霜染了的鬢角髮梢,看起來越發深邃。
“你父親手腳經脈都斷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他被關押在風家後院一處廢宅裡,院外有一名靈玄高手看守,似乎每天都有人打理,目前你不用擔心他的安危。”東涯撫了撫衣袖,將風無痕的現狀全告訴了風笛。
“手腳都斷了,父親,您受苦了!!!”風笛眸子裡再次有淚光閃爍,不過沒有流下來,兩眼使勁一眨,直接拿起桌上的兩枚玉簡開口道:“多謝您老師,我不會再如先前那般脆弱了,您放心!我知道現在該怎麼去做。”
望着小臉上那股懂事的凝重,東涯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笑吟吟的提醒道:“忘了告訴你,幕風城每月的十五號都會有一場大型的拍賣會,如果到時候你能煉製出靈器的話,可以拿去拍賣,最低可是一把一百塊下品靈石的啊,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哦,還有十天,加油吧小傢伙。”
東涯說完,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後伸着懶腰向着後院走去。
“十天嘛?”
風笛將手掌撐開,望着兩枚器紋玉簡沉吟了片刻。
心下一沉,這玉簡內的信息便傳入腦海,原來一個是劍紋,一個是環紋。
劍紋也分好多種,有人喜歡靈劍殺伐之氣再重些,尋求的便是金屬性的劍紋,有的喜歡用重劍偏向厚重之力,便會購買土屬性的器紋,一般來說,煉器師屬於哪種屬性,他煉製的靈器便是什麼屬性,就像東涯煉製的火紋劍,器紋便是火屬性,一劍擊出,帶着洶涌的炎威,霸道無比。
在煉器師中,火靈力的煉器師在熔器上佔據着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他們無法刻畫其他屬性的器紋,而其他四種屬性的煉器師,雖然熔器上要差一些,可藉助工具等,一樣可以做到,而且正是他們的存在才讓靈器的屬性多姿多彩。
看着金屬性的劍紋和火屬性的環紋,風笛嘴角微微一笑,老師針對自己的情況,確實下了不少功夫啊!一個火修,竟然爲自己找來了金屬性劍紋,可想而知,東涯在背後默默的爲風笛付出了不少。
“金劍,火環,兩種攻擊方式不同的靈器,我要先研究哪個呢?”將兩枚玉簡內的器紋查看了一遍,第一眼都是感覺繁雜繚亂,看着就有些頭疼。
“就選劍吧,我也正好缺把劍!”心中有了主意,風笛拿起金器紋的玉簡,心神沉了進去。
過了良久,睜開一雙漆黑的眸子,風笛嘴角一勾,鋪好紙墨,欲要按照器紋的紋路描畫一遍。
筆毫沾着墨汁剛行兩步,卻突然止於紙上,執筆的手再也無法揮動分毫。
“忘...忘了!怎麼腦海裡一片空白?”
剛畫了兩筆,風笛這才驚訝的發現,先前自己用心牢記在腦海的器紋全部不知不覺的消失殆盡,似乎自己從來就沒看到過,毫無映像!
“嘶...嘿嘿,有意思,怪不得煉器師這麼少呢!”感受着連先前那兩筆也全部忘光的感覺,風笛無奈的苦笑一聲,十天,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