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行色匆匆的樓五塵便再次出現在了城門口:“抱歉讓您久等了——食物的問題我已經吩咐過瓊秋了,她會安排妥當的,應該中午就能把第一批送過去了。”
“瓊秋……”水上瑤光略一思索,“是那個操控城市巨人的女孩?”
“對——真人,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往會場走,路上邊走邊說吧。”
“時間不早了?”水上瑤光有些奇怪,“什麼時間不早了?”
“關於未來戰略的討論會啊,紅蓮道主不是派人通知的辰時三刻到場嗎?”
“辰時三刻……”水上瑤光的眼中流轉起奇異的光,“可我們這邊接到的通知是——未時一刻。”
“!”樓五塵腳步一滯,背上寒氣冒起,艱難地扭過頭看向水上瑤光:“未時一刻?”
“嗯。”水上瑤光若無其事地越過了樓五塵,負手往前走去,“看來在和我們開會之前,神道自己內部……要先開個會呢。”
‘自己內部’這幾個音上略微加重的語氣讓樓五塵心頭一沉,他急忙向前邁了一步試圖解釋,水上瑤光卻忽然回過身來朝他微微一笑:“沒什麼,你先去開會吧。我去找行西和你說的瓊秋聊一聊,中午再過來。”
樓五塵想說什麼,但水上瑤光卻已經衣袖一甩往城裡走去了。此時的太陽已經漸漸升高,樓五塵在金色的霞光裡看着水上瑤光的背影越走越遠,最終還是跺了跺腳,往通知的會議方向快步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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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的選址稍微有些奇特,既沒有安排在神道建好的地方,也沒有就近選擇學園都市與天宮的現成的場地,而是選在了附近兩條小河交匯的岸邊。數以十計的平整石塊圍着一個燒得正旺的火堆,在開闊的河灘上擺成了一個豪放的圓形,旁邊插着一杆赤紅如血的大旗——這便是今日大會的會場了。
樓五塵順着河流趕到的時候正好是辰時二刻,神道衆人似乎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正三三兩兩地坐在大石塊上,捧着熱氣騰騰的紅薯吃得香甜。
“小樓你來了?還沒吃飯吧?”半蹲在火堆前的紅蓮道主招手示意樓五塵近前來,然後用木棍從火堆邊緣的灰裡撥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紅薯,拿起來拍了拍灰又吹了吹氣,“先吃個紅薯墊一墊吧,馬上要開會了。”
“……”烤紅薯的香氣讓樓五塵一時有些感懷,足足過了兩秒鐘才接過紅蓮道主遞來的紅薯,“謝謝道主。”
紅蓮道主啞然失笑,拍了拍手上的灰之後,伸手揉起了樓五塵因通宵而有些雜亂的頭髮:“你這孩子——去吧,有雪在那邊。”
樓五塵點點頭,向紅蓮道主所指的方向走去。在那邊,有雪正安靜地坐在一塊大石上,認真地剝着一個還冒着熱氣的紅薯。少女蔥管般白皙的手指沾上了東一處西一處的黑灰,卻因此顯得未被沾上的部分更加嬌嫩了,和黃玉般晶瑩的紅薯映照在一起,周圍縈繞着飄渺的白色煙霧,好似一件精心雕琢出的藝術品。
樓五塵走到有雪面前時,被擋住了陽光的她才仰起頭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兩人的視線就這樣相接了好幾秒鐘,然後才被一個黃橙橙的紅薯給擋住了。
“你先吃吧。”有雪舉起自己剝了一半的紅薯遞給樓五塵,然後另一隻手伸向了樓五塵還沒剝的紅薯,“來,坐這裡。”
“啊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樓五塵在有雪身邊的大石塊上坐下,動手剝起了自己的紅薯。他沒有像有雪那樣先剝掉一大半,而是三下五除二剝出頂端的一小片,便一口咬了下去,將這一塊吃完才繼續往下剝去。有雪見狀也同樣捧起自己剝好的紅薯,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這時,忽然有人走了過來,一手搭在了樓五塵的肩膀上,接着高聲喊了起來:“各位!”
紅蓮道主拔高起來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樓五塵也同樣驚訝地擡起了頭。
紅蓮道主環視了周圍一圈後,拍了拍樓五塵的肩繼續說道:“我來介紹一下,大家之前應該都瞭解過了,這位就是東流島上學院都市的創立者樓五塵,對我們幫助非常大的無線電、鍋爐、炸藥——包括大家手上正在吃的紅薯,都是他和他的學生們設計和改良而來的!”
樓五塵感到周圍投來的視線頓時熱切了不少,他放下手中的紅薯,向視線的來處一一回以作爲後輩的謙遜微笑,這讓投來的視線更加柔和了不少。
這時,會場邊緣有人搖起了銅質的小鈴。紅蓮道主愣了一愣,便走回另一邊的石塊處,一甩衣角瀟灑地坐下:“那麼現在——”
“——會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