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之後,樓五塵身上銀黑色的鎧甲正在散去,重新化爲一隻只飛舞的銀蝶消隱於虛空,而他身後的方向,龐大的要塞巨人也剛剛已經飛到了天宮上方,卻因爲太過巨大而在廣場上落不下腳來。
巨人肩上的雲行西有些憔悴,剛纔的她可不僅僅只是在唱歌,而是利用歌聲喚起衆人心中共通的情緒,以此爲基礎建立起聯繫,增幅和強化所有人的力量,幾乎相當於是在全程維持着一個覆蓋整座天空的高階廣域法術!
雲行西的視線始終緊緊的系在樓五塵的背影上,似乎是等不及要塞的降落了,她在巨人停駐下來不再前進後便縱身一躍,從巨人高聳如山的肩上直接跳了下來!
“師兄!”
樓五塵聞聲轉身,但在雲行西之前,曉瓊秋卻是已經用緊急逃生用的彈射系統,徑直從主控室射到了他的身後。曉瓊秋踉蹌兩步穩住身子,緊張而又擔心地擡頭看向樓五塵:“chen——”
然而,在樓五塵轉過身子、目光與她相接的一瞬間,曉瓊秋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等待的人,那個說好不會讓自己再這麼難過的人,那個要帶自己去看星星的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曉瓊秋緊咬着嘴脣,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爲什麼?這個世界也好,那個世界也好,明明是我先——
樓五塵看着這樣的她心頭一緊,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落到半途的雲行西因透支的虛弱失去了對浮空術的控制,身子後仰直直摔了下來。樓五塵連忙一個箭步越過曉瓊秋,上前接住了墜下的雲行西,然後他忽然反應過來:現在已經不是變神形態了,應該直接用法術的……
果然,在他們身後,曉瓊秋看着樓五塵和他懷中公主抱着的雲行西,露出了讓人心碎的泫然欲泣神情。但在兩人過頭之前,曉瓊秋便已經揚身飛起,向着要塞巨人主控室的方向折返了回去,沒有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表情。
“瓊秋?”城靈擔心地看着一言不發的曉瓊秋,“你沒事吧?”
“——我沒事。”曉瓊秋捏了捏鼻子,向城靈露出像哭一般的笑容,“已經約好了的,我是他的燕子啊。我如果露出軟弱的樣子,又怎麼能在他軟弱的時候……安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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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橡樹之頂上,戰鬥的天平也漸漸發生了扭轉。原本佔據着絕對優勢的仙門,在紅蓮道主以死換傷式的瘋狂打法下竟然連續出現了減員,縱然他們只是暫時失去戰鬥力而紅蓮道主卻受到了實打實的傷害,但此刻在場面上,卻是暫時形成了均勢!
“以一敵衆還能打得我們兩位道人失去戰力,不愧是上古神道天尊——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仙門當代掌門常暗道人忽然開口報出了一個長長的名字,然後又轉向了象山道人,“還有象山,你竟然在短短千年內就能把門人培養到這種程度,真是了不起。”
“呵,常暗道人,你在這裡裝什麼大氣吹什麼法螺?”象山道人不屑地說道,“我當年與你師父師叔他們道宮大戰時,天地間還沒你這號人呢!”
常暗道人並未動怒,論輩分他確實矮於象山道人。畢竟象山道人已經是一千二百年壽限將至的暮年修者了,就連整個仙門,理論上此時也沒有比他更年長的修士了。而另一邊紅蓮道主則只是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連回應的必要都沒有,手上的攻勢絲毫未停,依然凌厲狠辣地與仙門道人們交換着傷害。
“但是!”常暗道人神色不變繼續說道,“現在的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吧?再繼續下去,你或許還能傷我們兩人、三人,但絕沒有機會下殺手!而那之後,你就會油盡燈枯無以爲繼——你們沒有勝利的機會,這場戰鬥的結局,早在我們出發,不,早在祖師算好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啊!”
戰鬥中的紅蓮道主懶得搭理他,倒是象山道人譏諷地回了一句:“哦?那你待如何?讓我們投降嗎?”
“對!”常暗道人好像完全沒聽出象山道人的諷意,重重地點了點頭,“投降吧!你們不可能贏過我們的!”
“——加上我們呢?”
隨着一道突兀插來的聲音,被無數銀蝶環繞着的樓五塵手提昏迷的方月道人極速衝了上來——在他身後,龐大的要塞巨人分風破雲,威風凜凜地降臨在了樹頂的平臺之上!、
“——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