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西雲山,在傍晚的時候,顯得格外的靜謐。
鎮北王春狩的營地當中,燃起了燈火,照亮了一大片的區域。
距離營地約有兩三裡的地方,是個低矮的小山丘,上面長滿了剛剛抽芽的矮灌木,影影重重顯得異常的隱秘。
杜文博躲在一顆樹下,望着營地中的燈火,心中有幾分忐忑。
本打算趁着春狩的機會,與蘭蘭郡主合謀幹掉秦川,可是沒想到總是有意外發生,反而還傷害到葉真真,這可不是他所願。
“哼!秦川那個小崽子,運氣還真好!看來今晚,只有再求陳仙長去一次了!”杜文博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對秦川的恨意更加的濃了幾分。
他與秦川的恩怨,皆因蘭郡主而起。
只要幹掉了秦川,便會討得蘭郡主的歡心,抱得美仁歸。
“蘭兒……”想起蘭郡主,杜文博頓時覺得全身一陣的噪熱,腦海裡便回想起蘭郡主豐碩的申體,雖然愛扶時是隔着衣衫的,但是那充滿了彈姓的青春同體,仍舊使他心中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嘿嘿!待此間事了,我便去央求父親去她家提親……這些年,可是把我想得好苦……”杜文博tian了下嘴純,眼睛微微的眯起。
腦海裡,便已經盡是與蘭郡主恩愛糾綿的情形了。
呼!一陣輕輕的山風颳起,一道淡淡的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感覺到脖頸之上,爬上一絲寒意,杜文博連忙回過神來,轉頭看去,只見日間行刺秦川的那個陳二正看着他。
“那杜世子久等了!”陳二淡然的說道,語氣雖然客氣,可是臉上卻難以掩蓋高傲的神情。
“在下也是剛到而已,仙長不必客套!”杜文博連忙道,對方可是修士的身份,不是他這個世俗間的世家子弟可以比擬的,絲毫不敢有怠慢之意。
“好了,你又找我什麼事情?”陳二問道。
“仙長,中午時候,中了天煞毒煙的那個人,竟然無事,又活蹦亂跳起來了!”杜文博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陳二眉梢一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不待杜文博再度開口,便道:“再此等我片刻,去去就回!”說完,身形化爲了一道輕煙,向鎮北王的營地飄去。
杜文博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嘿嘿的自語道:“秦川,這次你有死無生……”
鎮北王春狩的營地當中,燈火通明,每十人一隊的兵士,邁着整齊的步伐,來回巡邏着。
個個營帳當中,都是人影綽綽,都是王府當中關係熟絡的人,聚集在一起,說着日間的事情。
鎮北王的大帳內,氣氛十分的凝重,葉家四兄弟和秦川側立一旁,目光都落在跪在下面的葉蘭蘭的身上。
葉天雷端坐上方,面色yin沉,把弄着手中的一隻翡翠茶杯,抿着嘴純,久久的不發一言。
跪在下方的葉蘭蘭,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美目中充滿了驚恐,將頭垂得極低,不敢看帳中的其他人。
過來許久,葉天雷才聲音嘶啞的道:“蘭兒,你令爲父好生的失望啊!”
見父王終於開口,葉蘭蘭頓時全身一顫,嗚咽的道:“父王
,孩兒知道錯了,請您饒過孩兒吧!”
“哼!”葉天雷將手中的翡翠杯子一頓,頓時化爲了碎片,語氣冰冷的道:“你勾結外人,謀害自己的手足,叫我如何饒你姓命?今天早晨,你屢進讒言,誣陷川兒,你那些幼稚的伎倆,以爲我看不出來嗎?我已經出言提醒!你卻還執迷不悟,竟然找來輪迴宗的修士,要刺殺川兒,此間種種,你叫爲父如何做?”
“孩兒錯了!孩兒錯了!都是那個杜文博,心中還很川弟,孩兒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一時間鬼迷心竅這才闖下了彌天大禍啊!”葉蘭蘭連連磕頭,把一切的事由全都推到了杜文博的身上。
當時,葉真真服用下回春丹之後,情形好轉,葉天雷便把她單獨叫了出去,幾句話便已經逼她說出了的事情的原委。
不過葉天雷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叫她回去休息,誰料到晚飯過後,纔來找她算賬。
“哼!杜文博那個小子,我自會找他父親理論,可是你的所做所爲,已經害得真真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不殺你,叫我如何向她交代?”葉天雷冰冷的語氣像刀子一般,彷彿一下子刺進了葉蘭蘭的兇口,令其頓時癱?在了地上。
“王爺!”就在葉蘭蘭絕望之時,秦川卻邁出一步,道:“蘭姐姐也是受了杜文博的蠱惑,還請王爺不要追究了吧!”
“川兒,蘭兒胡作非爲,闖出大禍來,你卻叫我饒她?”葉天雷神色稍微一緩,問道。
“王爺,川兒與蘭姐姐並無恩怨,一切都是因爲七年前與杜文博發生的爭執而起,若是追究責任,川兒也難逃其咎!請王爺一併懲罰吧!”說完,秦川也跪了下來。
雖然他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葉蘭蘭搞出來的,可是念及她乃是葉家兄妹的手足,也是鎮北王的愛女,若是因此被殺,這些人的心中一定會對他懷恨。
與其這樣,還不如替葉蘭蘭的求情,令這父女有臺階可下。
秦川一跪,葉天雷微微動容,眼中充滿了玩味的神色。
葉文四兄弟見狀,也連忙跪倒,齊聲道:“請父王饒過蘭蘭吧!”
而葉蘭蘭也是連連磕頭,一個勁兒的承認錯誤。
“呼……”葉天雷長長的吐了口氣,想了想道:“既然你們兄弟求情,那我便不殺她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蘭兒,這次春狩之後,你就在王府盡足吧!知道出閣的那一天!”
“孩兒知道了!”葉蘭蘭頓時鬆了口氣。
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葉天雷委實難以決斷,可是卻無法爲葉蘭蘭知道藉口開託,便只得印着頭皮,在葉文幾兄弟面前做做戲,期盼着他們會爲之求求情。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最先求情的竟然是秦川,心中不盡暗暗的讚許,同時也鬆了口氣。哪個爲人父母的,能?心殺害自己的兒女呢?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葉天雷有些疲憊的揮揮手。
幾人頓時都起身告退,向帳外走去。
“文兒,你留下,父王有些話要與你!”剛到門口,葉天雷卻出言將葉文留下。
待幾人離去,大帳中只剩下父子二人,葉天雷纔將眉頭皺起,低聲的道:“文兒,今天的事情,關係到我
鎮北王府的臉面,你說說該如何做?”
葉文一愣,不盡道:“父王,不是都已經饒過了蘭蘭了嗎?”
“嘿嘿!”葉天雷頓時一聲冷笑道:“蘭兒做的那些事情,明眼人早就看得真切,如今我又沒有拿她問罪,只怕回去之後,暗地裡會傳播來,說我葉天雷護犢!”
“這個……那父王的意思是……”忽然全身一顫,瞬間便從葉天雷的眼神裡,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錯,正如你所想的,我們需要一個人來頂罪,此人便是杜文博!這次春狩的隊伍當中,有各個世家的子弟,只要蘭兒指正,證據確鑿,即便我殺了杜文博,他父親也只能?着!嘿嘿,憑他杜家的勢力,未必便敢動我!”葉天雷緩緩的說道。
葉文頓時聽得全身冷汗直冒,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文兒,成就大事者,不但要有容納天下的兇懷,更加要殺伐果斷……這一點,你要與川兒學學……”葉天雷拍了拍葉文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然而世事變化莫測,豈是人可以掌握的!翌日清晨,天色剛亮,葉文還在睡夢當中,便聽到營帳之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連忙穿衣出去,看個究竟。
只見巡邏的兵士都是一臉的慌張,紛紛向鎮北王的營帳那邊聚攏,便拉住一名兵士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那名兵士一見問話的是葉文,便連忙道:“大公子,出事了,杜家的公子,死在了營地的大門口,屍體已經擡回來了,王爺正在查驗呢?”
“什麼?杜文博死了……”葉文暗吃一驚,心說父王的意思可是要待今天召集大家,直接點破杜文博的所爲,纔好動手殺他的,怎麼他就死了呢?
當下,快步奔到鎮北王的大帳前,推開圍在門口的兵士,走了進去。
只見地上躺着杜文博的屍體,兇口一大片的血跡,已經沒有了氣息。那付太醫正仔細的檢查着屍體,來判斷其死亡的原因。
葉天雷臉色yin沉,來回踱着步子,見葉文進來,便慢慢的搖搖頭,暗示並不是自己所爲。
杜文博莫名的死在了春狩的營地當中,與杜家的這個仇恐怕是就此結下了!如果是因爲杜文博謀害葉家的世子和郡主,而被鎮北王所殺,至少道理上在葉家一方,杜家不好明目張膽的來詢問。
可是如今的情況,卻是dada的不妙,杜文博被殺了,還是死在了春狩的大營裡,可是不好向杜家交代了。
葉天雷來回踱着步子,最後才把目光落在在人羣中看熱鬧的秦川的身上,充滿了疑問。
秦川感覺到葉天雷的懷疑的目光,頓時擡起頭來,堅定的望着對方,來表明與杜文博之死無關。
良久,葉天雷才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問道:“付太醫,杜家公子是因何致死的?”
“回王爺,杜家公子被人震碎了心臟而亡!”付太醫直起身子來,躬身回道。
“震碎心臟,那一定是一名武功高手了?到底是什麼人所爲?先是刺殺我的孩兒,如今又害死杜家的世子,以爲如此,就可以打擊到葉天雷嗎?”
葉天雷忽然大聲的道,目光在大帳內的人羣裡來回的掃視,彷彿要找到真兇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