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長廊
眼前灰濛濛一片，四周都是一片混沌的灰色，混沌的光影中倒映出一個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時光在此處流淌，歷史在此處沉澱。
裴子清看向四周這回環往復的時光長廊，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沉吟了一下，“看樣子這就是時光長廊了，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同時出現在此地，這裡是時光匯聚的所在。”
在周圍的灰色薄膜中，裴子清看見了許多神奇的景象。
有用玻璃鑄成的高樓大廈，有可以飛天遁地的鐵鳥，有行走在岩漿之中的惡魔，有呼嘯着蒸汽的馬車，有高度達到一個世界頂峰的神山巨嶽，有潛伏在無盡深海中的不可名狀者……
在看到那遊蕩在海底的深海巨獸時，輕輕一點周圍的灰色薄膜，裴子清立刻就感應到了一種極其強大的阻力，手指往裡面一伸，受到的阻力就越大了一分，裴子清有些明白了，收回手指，默默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嗎，改變歷史並不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歷史有一種維持着當前世界線的慣性，時光從上游向下遊流淌，歷史從過去走向未來，這是一種大方向上的收束，就算是太乙，也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改變已經發生在歷史中的過去。”
仔細一想，裴子清也覺得合理。
把時光長河比喻成一條魚，那麼太乙就如同是已經跳出水面的魚兒，能夠站在陸地上觀看着水面中的種種變化。
因爲站在局外，已經跳出局中，自然就不受局中事物的影響。
但是如果想要干涉水中的話，那也就需要投入力量。
如果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話，那如今的虛空早就已經成爲了太乙之間的無盡戰場，時間和空間都已經成爲一團亂麻。
“不過，如果是要改變某些重要歷史節點的話，那消耗應該會大得多。”
裴子清沿着時光的軌跡繼續向上前行，一步，兩步……，他已經來到了洛竹生出裴安的那個時間節點，但是這時候，裴子清升起了一種探索過去的願望，越是往前走，他行走間見到的景象就越是接近於無序，估計在一切的最初之時，時間和空間本身都是無序的。
不去觀看那些無序的景象，裴子清在無數時空的碎片中穿行，在行走的過程中，裴子清能夠感受到一種探索與發現的樂趣。
探索那些從未見過的景象，見證那些從未看過的奇蹟。
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伸向周圍的薄膜，裴子清時能看見兩個軍團在星空中征戰的場景。
在浩瀚地太空中，兩個龐大的軍團在圍繞着一顆星辰相互征戰，火焰和爆炸聲在無聲的真空中傳遞，數以千記的飛行器在真空中交戰，儘管聲勢浩大，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像是一整場無聲的啞劇，己方軍隊敗退的哀嚎、戰友被殺的憤怒、勝利的歡欣……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生命就在此時終結。
在星球的最中心處，一個微型的黑洞在此刻誕生，迅速膨脹開來，將一切吞噬。
兩個文明的戰爭、生命和死亡、背叛和忠誠……這一切在加速的時光中迅速化成灰燼，這兩個軍團就此成爲了這個小型黑洞的祭品。
“原來，這就是爲何太乙們都不踏足與尋常世界中的原因嗎？”裴子清感受到了一種微小的消耗。
這是他出手的代價，不過並不算大。
“普通的世界容納不了我們存在的體量，哪怕是一根手指的伸入，都有可能引起整個世界的崩塌，就更不用說是真身的踏入了。”
世界容納不了他們這樣的巨神。
天仙已經是尋常世界中所能誕生的巔峰生命，在世界的範疇之內，天仙已經是極限，至於更高等的存在，已經不是尋常的世界能夠容納得了。
那是奇蹟。
“或許我應該慶幸，在我成長的過程中，還沒有遇到太乙一等的存在。”
很多時候，運氣的成分還真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而大羅，大羅者，羅盡一切時空，囊括一切，包含所有，通行於一切世界之中，這就是大羅。”
“我現在已經掌握了我現在所在虛空的時光長河，但是，這只是我所在世界羣的時光之河，不同的世界羣之間存在着一種明顯的隔閡，是不是，這就是太乙之後的前進道路？”
“我所在的世界羣明顯是仙俠世界，之前去的西幻世界略微有一種排斥感，但是也不太明顯。或許，不同世界間的共同點，就是我未來的路？！”
他的目光陡然炙熱起來，看向了時光長廊。
搖搖頭，裴子清先不再去想這些，撕開眼前的薄膜，踏入了過去的時光之中。
眼前一黑，隨即又是一亮。
青華宮。
裴子清看着陷入沉睡之中的自己，不由搖了搖頭。
就在最中心的蒲團上，一個丰神俊朗的道人就盤坐在蒲團之上，陷入了最深沉的定境之中。
而在四周，就擺放着一個個精美的陳設，雕花的木桌、醒神的玉佩……
天仙對於太乙來說，幾乎是不設防的存在。
“說起來，這種自己和自己相見的場景，還真是有些奇怪。”
走過眼前的自己，裴子清看了一眼自己，走出宮殿，出現在了裴安面前。
比起四年之後的自己，現在的裴安明顯更認生，怯生生的，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她正埋頭在地上拿着一把彈珠玩。
看到裴子清走進前來，裴安嚇得後退了一步，手上的彈珠落了一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無論如何，她這時還是還能跟到彼此之間的聯繫的。
那種源自靈魂上的親近感是任何事物都不能模仿的，她怯生生的擡起頭來，有些疑惑，歪了歪腦袋，“爸爸？”
裴子清像是之前那樣蹲下身子，溫柔的笑了笑，輕柔的摸着她的短髮，“啊，是啊，安安，我是你的爸爸。”
不，那應該說是之後了。
“爸爸，抱抱。”裴安向前蹭了蹭，一臉天真。
“好嘞，爸爸來抱小安安了，不要怕哦。”裴子清握住她的兩隻手，一把就把她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