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世界
弱小的圖騰和祭靈還未知曉即將到來的大變,但強大的荒神已經察覺到些許不安。
一道青色的光從世界外降臨,視天地胎膜如無物。
青色的光輝在一種看不見的層面上隱藏着裴子清的命格,讓他能自然而然地融入這個世界,而不被世界意識或者是其他的存在覺察到外來者的痕跡。
在東華世界,裴子清來自異世界這樣的存在就是域外天魔,被發現了就是人人喊打打的下場。不過不同的世界,解決方法也有所不同。有的直接一道天雷降下,將其灰灰了去。
因爲穿越者蘊含着與本世界不同的知識和法則,世界如果能將其吸收,其中蘊含的法則有可能對世界的發展有所幫助。也有的世界選擇接收和吸納,將穿越者化爲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說,穿越有風險,入行需謹慎啊。
在裴子清面前,無數種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巨樹靜靜佇立在天地之間,散發着古老和滄桑的氣息。綠色的藤蔓盤根錯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零星生長着。綠色,瀰漫在整個森林中。
“這裡,難不成是南疆?”在裴子清的記憶當中,東華世界,也就只有南疆十萬大山才保留着這樣原始的森林。
而原始,往往也意味着落後。
南疆的部落,無論在任何層面上,都比不過大華王朝。
南疆的邪神比不過天庭正神,巫祭們的法術也遠遠趕不上道門練氣士。
如果不是十萬大山乃窮山惡水之地,地處偏僻,有天險相隔,南疆早就併入大華了。
而現在,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不過,這裡已經不是東華世界了。
裴子清身子不動不搖,元神體查大道靈機,探求天地秩序。
不同世界,法理有差,但有着玉蝶的加持,東華世界的道法,也能在這方世界運用。
通行諸界而不改,這,又該是何等的境界啊!
“裁木爲衣。”一聲令下,四周的花草樹木紛紛解體,在道術的力量下變成一個道袍。
“此等姿態,若是被他們瞧見了,又得笑話我一陣子。”裴子清思量起了兒時和同伴們打鬧的情景,慢慢穿上衣袍。
他原本的道袍勉強也能算得上是一件法器了,有着避塵咒、鐵甲咒等加持而上,還有加快靈氣聚集速度的功效,當然,現在就只能一切從簡了。
裴子清向前走去,當前首要的目標是探查這一方世界,一切以自保爲主。
令人驚奇的是,隨着裴子清的走動,前方無論是高大的林木,還是高過人膝的雜草,都避讓了開來。
這,就是道術。是道士之所以高貴的原因,也是道門能夠統領東華諸多道脈,與天帝相抗衡的根本所在。
而裴子清,無疑擁有着這種偉大的力量。
而這時,從森林的外圍,傳來了野獸的嘶吼聲,同時夾雜着的,還有人衆的哭喊聲。
裴子清元神一掃,就看見了一羣野豬衝入村莊,四處肆掠的場景,不由一怒“區區畜生,也敢欺壓到我人族身上。”
裴子清雖是道士,但他在成爲道士之前,也是人,自然看不得如此。
裴子清提步縱躍,縮步成寸,急忙往前趕。
此時,清水部落。
“啊,畜生,我跟你拼了!”一個大漢提着捕獵用的骨刀,身上到處是傷,面色扭曲而充滿憤怒,狠狠地向野豬衝去。一處深深的疤痕長在他臉上,並未破壞他的形象,反而爲他增添了幾許煞氣,他穿着一身簡陋的草衣草鞋,一下子就衝了過去。
周圍的村民也都撲了上來,有的提着棍棒,有的拿着骨刀,一幅要跟這些怪物決一死戰的架勢。這也不是虛假,寨子裡面就是他們的妻子和兒女,寨子一破,不僅是他們,就連家人也無法倖免。
在這份信念堅持之下,他們也發揮出了以往從未有過的力量。憤怒的啓用力把骨刀往野豬身上一刺,野豬躲閃不及,連忙向右一跳,但啓的速度更快,他用力一捅,在野豬身上捅了一個血窟窿,汩汩的鮮血流了出來。
“殺!”一個矮小男子也衝了出來,可惜“噗”一聲,野豬的獠牙一下刺入前胸,血由壓力噴出,濺了野豬一身。
可惜,這些掙扎,也不過是徒勞罷了。野豬的首領睜大了猩紅的雙眼,細長的尖牙上惡臭的涎水四溢,黝黑的鼻子上吐出熱氣,一股猩風撲面而來。
“哦喔哼哼。”隨着野豬的叫聲,一陣黑色的惡風憑空出現,黑風往前一滾,吹到啓身上,就見得他的皮肉一下子就塌了下去,中間還夾雜着啓的慘叫聲,令人一聽就毛骨悚然。
黑風吹過,只見原地啓已經變成了一個乾屍。
“這,這,這難不成是神通?”一位寨中見多識廣的老人睜大了眼,雙眼血紅,憤怒的同時又感到不敢置信,連連往後退着,嚇得摔在了地上。
“這是送死,天要亡我臨水寨啊!”
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刻,眼看這寨子就要落得個寨毀人亡的下場時,裴子清來了。
裴子清也不多廢話,就一字“殺!”,臨空畫出一符,字如龍蛇。一道雷霆迸射而出。夫雷霆者,天地之樞機也。掌生殺之理,殺之甚易耳。
“撲通”一聲,這羣野豬就各個趴下來了,各個毛髮豎立,屎尿橫流。
不過,裴子清並沒有把這些野豬全殺了,而是隻誅殺野豬的首領,將其他的野豬都留了下了。
剛纔的憤怒,現在已經消減不少了。終究,這裡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歸屬感。
而且,再怎麼說,這些野豬,也不過是螻蟻罷了。殺之雖易,但如果能夠將這些野豬馴養起來,不是就有了穩定的肉食的來源嗎。
而且,將其子子孫孫作爲肉食,世代食之,也更能發泄憤怒,一舉多得,豈不美哉。
而且,裴子清還有着更爲深遠的考慮。他要汲取源力,收集修行所用的資源,這些土著或許能幫上忙。
不要說道士不好財,修法四要,財地法侶。法門的話,有了造化玉蝶的記錄,已經不成問題了。侶,此方世界仙道恐怕還未萌芽。財和地都要靠這批土著居民來收集。各種天材地寶、修行藥物……哪樣都要齊備,不然無法修行。
還有,青玉門的道統不能斷。
林林總總,這些都需要有一定的人手。
不過裴子清當然不會將這些念頭表露在外。
這時,寨中一片狼藉。四處都是哭聲,死了八個青年,還有兩個一個傷了手,一個斷了腳。悲痛的人們用牙齒咬,用指甲扣野豬,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哭嚎在地,有的還因悲痛過度昏了過去。
“?&∞!”這時,一個老頭顫巍巍地拄着杖,走了過來,跪在地上,說了一堆話。
隨即,全寨的也人都跪下來了,以頭扣地。
不過,令人尷尬的是,裴子清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語言文字這些怎麼可能會一樣呢?
這當然是難不倒裴子清的,識海中的造化玉蝶一顫,發出微光,一個個字符被分析,再加上裴子清神唸的探查,這套新的語言也被解析地差不多了。
“多謝天神,多謝天神。望天神保佑我們鄰水寨。”
“神嗎?看來此世神道已有,就是不知發展到了什麼程度。”裴子清靜靜思索者。
裴子清:“老丈不必如此,我非是天神,不過一參霞服氣的煉氣士。”
雖不知這煉氣士是什麼,但其有着神通,只要能保我鄰水寨,就是妖物也一定得請回去。旬內心深處想着。
“天神莫要嫌棄鄰水寨貧寒,我鄰水寨一定誠心祭拜天神。若是,若是天神要血祭,小老兒也定擔着。”說到最後的血祭時,旬的語氣有些遲疑,但又堅定下來了。
“血祭,血祭不行啊,長老。我寨人本就少,這次妖物來襲死了幾個青壯,要是要着血祭,我們就活不下去了。”這時一個跪在地上的青年突然把頭擡起,哭着說。
“天神,救救鄰水寨吧!”
“微,你怎能這樣對天神說話,還望天神惜怒。”旬連忙說到。
“無妨,貧道無需什麼血祭,只要爾等用心服侍,誠心即可。”裴子清看着這場鬧劇,對所謂的血祭不屑一顧。
血祭?這是幾百年前的野神毛神才幹的事了。血祭雖然能快捷獲得強大的力量,但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血祭的話,一個人的靈魂和肉體的一切都會被吞噬。此舉不僅有傷天和,還容易在一次次的血祭中沉迷進去,墮到邪神惡神的一側,不爲天道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