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傀就是傀儡,不過是最高級別的傀儡,就和鬼修差不多!”向馨兒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來過血魔宮?”李道衝有些疑惑,向馨兒對於眼前這一幕分明是很熟悉。
向馨兒雖然有些懶得解釋,不過還是壓下了性子,道,“我父親和我母親曾經在血魔宮待過一段時間,這個魂魄傀是天梓闌弄出來的,那碗湯也是天梓闌弄出來的,除了血魔宮以外的人,想要進或出都要喝上一碗,進去的那一碗湯能讓人在血魔宮內保持神智,而出來的那一碗湯,會讓人忘卻在血魔宮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你真的進去過!”這一次李道衝相信了。
“走吧,別在磨磨蹭蹭的了!”向馨兒說完以後,一步跨出,來到了橋上,接過了一碗湯一飲而盡。
就在這個關頭,李道衝感覺身後泳來了一大羣強大的氣息,看來特意放出的路引起作用了。
“事已至此,不得遲疑!”
李道衝也來到了石橋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孟婆。
孟婆剛想把湯舉起來,突然間愣住了,一雙蒼老的眸子裡射出了一道慘綠色的精光。
與此同時,李道衝只覺得胸口發燙,李道衝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塊血魔令還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血魔令凸顯,在李道衝的體內剝離了出來,懸浮在李道衝的頭頂上。
孟婆頓時彎下了身體,“就是你,恭迎二主人迴歸!”
“啊?我是二主人?”
李道衝還沒等問清楚,就覺得眼前一晃,再次出現時已經身在一處顏色灰暗的地宮裡,這裡四通八達,入口衆多,賀蘭鶴兒三女也不在這裡。
外界,就在李道衝消失的那一剎那,孟婆把碗收了起來,看着遠處鋪天蓋地而來的強者,饒有意味的笑了起來。
“主人現身,你們這些客人未曾得到主人允許,不得入內!”
剛剛趕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孟婆的恐怖,一看孟婆擋在橋上,直接一大羣人就攻了上去。
“轟!”
僅僅是一擊,孟婆就消散了,欲空門和星月魔宗的合體期強者相視,全都露着不可思議的眼神。
“這麼容易就給乾死了?那特麼的我們死的那些不是太冤枉了,還喝什麼湯,直接出手不就行了!”
直到奈何橋前的人全都涌了進去,孟婆的身影彷彿霧氣般重新凝聚了出來,這一次,孟婆的身形變得凝實了一些,面貌看上去更像是男人。
“血魔宮開啓,怎麼少的了鮮血,少了鮮血,二主人又怎麼喚的出陽神石,沒有陽神石血魔宮又怎麼算得上真正的出世!”
…………………………
李道衝心裡感覺到血魔宮內在不停地呼喚,根本沒有猶豫的就選擇了一處通道走了進去。
通道內陰風陣陣,有風的地方就代表確實是通往着哪裡,一羣合體期強者過來的時候,也有些犯愁,不過還是硬着頭皮闖了進去。
“咦?怎麼這裡有這麼多紙屑啊?”
“看着是一些邊角料,上面還有顏色,有些怪,趕緊離開這裡!”
這些紙屑很奇特,落在人身上就粘在了上面,而且,連魔元力也弄不下去。
這些通道都是通往一個地方,出了通道口,一踏入其中,場景頓時在眼前轉換,像是轉換了空間。
這裡彷彿是一個村莊,每家每戶的門口上都放着兩個紙人,就是家裡有人仙逝時出殯用的紙人,這些紙人隨風輕擺,不停地發出嘩啦的響聲。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紙人望火,往去無生!”
一道乾澀的聲音在空中擴散,傳說中,用來出殯的紙人在紮成的時候,都會有在天地間飄蕩的遊魂附着在上面,爲的就是在火化的那一刻,希望跟着死者一起進入輪迴,重新轉世。
紙人渴望被火化,只是,遊魂大多是橫死、或是執念太深不肯離去,已經錯失了輪迴的時間,進入輪迴也只能在其中沉浮受苦罷了,往去無生,沒有生機也沒有希望。
李道衝順着聲音追了過去,聲音是持續的,一直在重複着這一句話,沒過多長時間,就來到了村子中央。
一個腰背佝僂的老頭,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正在那裡扎着紙人,老頭的手很巧,很快就紮了一個,剪裁下來的邊角料卻隨着風飄了起來。
玉面龍距離老頭最近,身上沾着的邊角料也最多,賀蘭鶴兒她們三個也都在,幾人面色凝重,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
“魔神宮守衛者,扎紙人,你怎麼還在!”
向馨兒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
“扎紙人是什麼?”
向馨兒只覺得身體在不停地變化,就像是變成了紙人一樣,驚恐的問道。
“扎紙人、劊子手、仵作、二皮匠,這四個當初都是渡劫巔峰的鬼修,原本應該被天劫劈死了,可是,硬被修羅那個混蛋聚起了一些神識,在幽冥血海中復活,因爲經歷過天劫,他們四個感悟到了大乘期的境界,聯手之下連大乘期強者都不敢觸其鋒芒!”
“大乘期強者都不敢?”
向馨兒的話讓賀蘭鶴兒也覺得十分吃驚,這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扎紙人雖說還不是大乘期強者,但是,也超出了渡劫期的範疇。
“咦?小丫頭,我看你很眼熟啊?”
扎紙人忽然間擡起了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了向馨兒。
“前輩,我父親是向非凡!”向馨兒咬了咬脣角,道。
玉面龍把體內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抵抗紙屑上,他心裡也清楚,眼前的危機也是考驗,不然,自己早就完蛋了。
只不過,聽到向馨兒是向非凡的女兒後,玉面龍心裡震動,向非凡是誰啊,當年公認的銘仙大陸第一人。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是在實力上被人認同爲第一人,那就肯定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向非凡的女兒,也就是月華仙子的女兒,你可曾持有他們其中一人的血魔令?”
“前輩,晚輩父母並未把血魔令留下!”向馨兒緊張的說道。
扎紙人沉默了下來,飄飛在空中的邊角料也開始往地上落,顯然,扎紙人的情緒影響到了他手裡的活計。
“罷了,既然是故人之後,老奴就不難爲你了,你在一旁等候吧!”
扎紙人說完以後,又開始編制死了手中的紙人,向馨兒身上黏着的邊角料,也全都掉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些合體期的強者也來到了這裡,只不過,他們剛一出現就被大量的紙屑包裹住,就像是被紙粘了起來一樣。
“紙人望火,渴望輪迴,留下一半,其餘者可尋找機緣!”
玉面龍還在堅持着,而那些後來的合體期強者, 有一些已經完全變成了紙人,只剩下眼睛還在驚恐的轉動。
說到底,還是因爲實力,扎紙人說的很明白,想要通過他這一關,最少要留下一半的人變成紙人,就看誰堅持的時間更長了。
李道衝姍姍來遲,他的身上也沾了一些紙屑,到了這裡以後眼前已經被紙人站滿了,看上去極爲滲人。
扎紙人雙手一震,難以置信的擡起了頭,手裡的紙也被撕破了。
突然間,所有變成了紙人的合體期強者分開了一條道路,露出了李道衝的身影。
李道衝一伸手,青神劍出現在手中,警惕的看了扎紙人。
扎紙人放下了手裡的活計,有些踉蹌的走到了李道衝身前,伸出乾枯的手摸向李道衝的臉頰。
李道衝想要躲閃,卻發現身體被禁錮了,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動彈,就連體內的兩大分身也無法離開身體。
扎紙人的手還是落在了李道衝的側臉上,下一瞬間,扎紙人卻驚恐的後退,雙膝下屈,跪倒在了地上。
“主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扎紙人這一跪,別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向馨兒卻心中震動,扎紙人、劊子手、二皮匠、仵作這四個人,可是心高氣傲,雖說在血魔宮爲奴,但是,看到訶無量也是滿不在乎,之所以這麼自降身份,完全是因爲拯救他們的修羅,也就是訶無量的弟弟,幽冥血海誕生的第二個生命,名爲修羅。
其實李道衝也隱隱知道了自己的前世,雖說心有牴觸,不過這是事實,由不得他不接受,只是,李道衝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扎紙人可不管這些,扎紙人恭敬的跪在地上,“我們四個一直守在這裡,等着您的迴歸,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扎紙人說完以後一揮手,變成了紙人的那些合體期強者被風吹了起來,落在了村莊裡的房子之前。
那些還在堅持的,身影逐漸消失了,一時之間,村莊裡就剩下了李道沖和扎紙人。
“主人,我們四個守着四道們,守着陽神石,沒一道門都要留下一半的生命,他們三個若是知道您回來了,一定會高興的!”
李道衝沉默,因爲他確實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扎紙人卻不管這些,依然自顧自的說着。
“主人,陽神石在血海中心,有訶無量設下的禁制,您還是需要小心着,要不要老奴直接送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