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雖說是收穫頗豐,可李昊然心裡清楚,只有將儲藏問題解決,這小山一般的物資纔算真的收入囊中。
從進入山洞以後,一刻不停的忙碌着,倒是把身邊的慕寒珊忘了個一乾二淨。
在這期間,慕寒珊起初只是倚在洞內繼續翻着她的劍譜,可漸漸地,對於李昊然手中的活計有了興趣。
從小衣食無憂的她對於庖廚之事,自然沒有經驗,只能站在一旁安靜的瞧着,對眼前的一切充滿了興趣和好奇。
對於面前這個忙碌的男人,慕寒珊心中甚是複雜。
在進入天幕前,慕寒珊才從隨行人員的花名冊中,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甚至在整個行動中,此人也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像是一個隱形人。
後來隊伍遭遇強敵,一路潰敗逃至破廟,在慕寒珊大腦中依舊對這一個人沒有印象。
直到她不敵將死,奄奄一息時,這個男人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撤爛了她的衣服不知意欲何爲,昏厥之前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可惡的登徒子!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這竟然就是慕寒珊對李昊然的第一印象……
再次清醒時,李昊然這貨恰好正在將她塞入一口木箱。
“世子死了嗎?異軍也死了嗎?這是要將我埋了嗎?我還沒死……”
傷勢嚴重的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着李昊然處置。
本以爲自己會成爲這男人的棄子,只要遇到危險便會被直接丟棄保命的那種。
哪曾想,事後的發展,每一件事都出乎了她的預料。
遇到危險時,李昊然總是將她安頓好後再去與敵人搏殺,湖邊營地裡,當她被抱上木牀時,也沒有遭到想象中羞辱和欺負。
直到她恢復行動,檢查自身傷勢時,才發現原來一直是這個男人在治療和照顧自己,甚至連她乾坤袋內的物品也沒有挪動分毫。
“呼,這個笨蛋,甚至都沒有動用我袋子裡的藥品……還有這一身的男式內襯,真的不怕我醒來後直接殺了他嗎?”
從那一刻起,李昊然這個男人,纔算真正進入她的生活。
每每當她被傷痛和噩夢折磨,門口總是會悄無聲息的多出一碗美食,滋潤她的脾胃,也溫暖了她的內心。
可每當她想要當面言謝,一想到自己一個姑娘幾乎已經在他面前毫無秘密,以她的年齡與個性,實在無法釋懷,好在他也從未打擾。
湖邊的生活嫺靜且美好,白天能夠品嚐到各種野味美食,夜晚在湖邊修煉,看着星河燦爛,撫摸波光粼粼,生命彷彿被按下了減速鍵,那段時光是她從記事後都未曾體驗過的生活。
直到那天深夜,月朗星稀,修煉後的她退下衣物,想要在湖中洗盡此段煩惱與憂愁。
卻有一人闖入。
想到這裡,慕寒珊黛眉微皺,不知不覺間,雙頰早已泛紅。
“哼,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心中腹誹,雙眼微眯,瞥了一眼正在身前忙碌的李昊然,此刻她只想馬上拔劍,斬了此子狗頭。
可轉念又想起今天戰場之上,李昊然那一連串的騷操作,慕寒珊冰冷的目光再次遲疑。
“以二品聚氣實力,禍水東引坑殺數百異軍屍潮,隨後又用秘術促使兩隻三品實力的異獸互相殺戮,最終完勝。”
“這狗東西確實有些急智……不過他今天展現出的實力,
真的是二品境能夠做到的嗎?……”
想到這裡,慕寒珊眉頭皺的更緊,絕美的臉龐閃過一絲驚異,卻不動聲色的快速退卻。
“不可能,這狗東西進入天幕時還是二品初期,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哪怕上了天榜的絕世天才也不可能做到……”
對於從小在京城王府長大,早已是天榜乙等前列的慕寒珊而言,自然知曉二品破境的難度,突破三品,那就更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慕寒珊心有所思,纖腰卻被正在忙碌的李昊然撞了一下,慕寒珊小臉一凝正要發怒,卻見身下少年咧嘴一笑,開口問道:
“慕姑娘,餓了吧?你那裡還有糖嗎?就是上次給我的那一種……”
伸手不打笑臉人,慕寒珊看在他還能想起晚飯,心中竟隱隱有些期待,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隻瓷瓶遞過去,便不再與他計較。
李昊然接過這袋冰糖,心裡瞬間樂開了花,今日材料豐富,早已技癢的他怎可放過如此機會。
只見他手法嫺熟的取出一塊帶皮五花在火堆撩去豬毛,冷水下鍋煮沸熬出血水。
待盛出豬肉後切成麻將小塊,鍋中烹入涼油,下入針蒜,香葉,冰糖,醬油炒出糖色。
再將切好的五花肉整齊碼在鍋底,湯頭覆蓋,小火慢燉。
半個時辰後,再將先前補到的異獸鳥蛋煮熟後放入鍋中收汁,那小香味鐃一下就上來了。
李昊然之所以敢這麼幹,是因爲在方纔處理物資時,在洞中發現了很多針狀鬃毛,從而確認了這處洞穴原主人。
不過原主人今天已經輪迴去了,所以空置出來的巢穴和周圍所屬領地,最近兩天絕對能保證安全。
在二師兄家裡煉豬油,醃豬肉,還要起鍋燒油燉紅燒肉,只有李昊然這個損色兒能夠幹得出來,連閻王爺看了都要默默流淚。
兩人端着餐盤相對而坐,慕寒珊用手中酥餅沾了一點燒肉湯汁放進嘴裡,身體不由得一陣輕顫,眸子似是小貓般猛地一縮,便再也無暇顧及其他,直到鍋中美食被消耗一空。
咬下一口入嘴即化的紅燒肉,李昊然的味蕾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一餐,用來慶功,再好不過。
“慕姑娘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李昊然放下手中瓷盤,看着眼前意猶未盡的美女領導開口詢問,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溝通。
“仁安世子真的已經死了嗎?”
“嗯,死的透透的,什麼都沒留下。”
“那隻異軍你又是如何殺的?”
“世子用盡修爲收下異軍半條性命,而我收了另外半條。”
“你爲什麼……”
慕寒珊表情嚴肅的看着眼前這人,本想問他爲何要救自己,可話到嘴邊卻變了。
“你又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