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決賽這天,廣場上人羣密集,熙熙攘攘,彷彿整個九華山的人今天都集中到了這裡。今天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比試的日子,兩人均在九華門中名聲極大,被其他人合稱爲“九華雙傑”,許多閉關許久的長老們對這兩人也多有耳聞,以至於許多閉關多年的長老均紛紛提前結束閉關來觀看兩人的決賽。放眼望去,凌華殿前的高臺上一片白髮蒼蒼。
徐清凡聽一位專門負責下山採購物品的師兄說,九華山外已經連續下了三天春雨,但身在九華山裡,卻依舊是豔陽高照,白雲朵朵,和煦的微風吹拂下衣角微微飄騰,帶着三分世外桃園的感覺。
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甚至會有人爲的製造爭鬥,哪怕是世外桃源或者修仙聖地也是一樣,九華門的門內大比就是如此。幸運的是,這場聲勢浩大的爭鬥總算今天就要在高潮中進入尾聲了。
雖然昨晚徐清凡打坐靜養了整整一個晚上,但身上的傷勢卻依然只是好了不到兩分。不過他今天依舊早早的出現在廣場上。雖然他現在已經再也沒辦法幫金清寒做些什麼了,但在現場看着金清寒比試總會安心一些。
“我覺得這場比試應該是鳳清天贏,要知道他的火系道法是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道法的。”
“那可不一定。你沒看上場比試金清寒怎麼擊敗第三號熱門呂清尚的嗎?金清寒修成了‘金甲術’之後簡直是萬法不侵了。金清寒可是九華門中近七百年來第一個練成這個道法的辟穀期弟子啊。”
“‘金甲術’雖然防禦厲害,但能防得住鳳清天的‘烈焰鳳凰’嗎?”
“那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也沒有什麼防禦類的道法啊,他也很難防住金清寒的攻擊。”
聽着身周金清寒和鳳清天各自的支持者在爭論兩人誰勝誰負的問題,徐清凡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說實話,對於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間的比試,徐清凡還是覺得鳳清天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不說鳳清天那得自家傳的神秘強大的道法,單論兩人間的修爲,兩人或者天賦相仿,但鳳清天從六歲時就開始修仙了,整整比金清寒多了十年光陰。再加上五行相剋,鳳清天所修的火性靈氣也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靈氣,怎麼算都是鳳清天的贏面居多。
不過,想到金清寒每次談到鳳清天時那堅毅的眼神和倔強的表情,徐清凡又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他現在只希望金清寒這場比試如果輸了的話,不要受到太大的打擊。畢竟仙路漫長,比試不僅僅只有一場。
“徐師兄。”就在徐清凡暗暗擔心的時候,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東方清玲。
“東方師妹。”徐清凡微微笑着拱手打招呼道。
“徐師兄,你前天和鳳清天比試時受得內傷好了嗎?我看你在場上吐了好多血。”東方清玲關切的問道。話出口後似乎她又覺得這話問的太關切了一些,白皙的臉上止不住的閃過一絲嫣紅。
不得不說,東方清玲臉紅的樣子相當迷人,徐清凡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但他最終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悸動,淡淡的笑着說道:“謝謝師妹的關心,已經好多了。”
“哦,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就發現自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困境中。徐清凡從來沒有和異性相處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挑起話題,而東方清玲則習慣於男性在她面前主動搭訕,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
因爲沉默,所以更顯曖mei。
最終,還是東方清玲戰勝了自己心中的矜持,心中暗罵了徐清凡好幾聲“木頭”,然後說道:“師兄你前天敗給那個鳳清天的那場比試好可惜啊,有好幾次機會都有可能贏的。”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與鳳清天那場比試。那是徐清凡第一次遇到無論用任何辦法都沒有絲毫獲勝希望的對手。不由輕輕的說道:“與那些實力相當的對手比試落敗的話才叫可惜。鳳清天的實力遠勝於我,所以敗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技不如人罷了。”
“徐師兄你也不能這麼說啊,你既然能戰勝了我,就不會比那鳳清天差的。這次沒戰勝他,下次也一定可以的。”東方清玲擡頭快速的瞄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的表情有些失落沉悶,於是忙安慰道。
看着東方清玲說話時那認真的樣子,徐清凡忍不住輕輕一笑。看來這東方清玲果然是被她師父寵壞了,竟然會認爲自己的實力跟鳳清天差不多一樣高。而且徐清凡自知自己的資質,如果現在還贏不了鳳清天的話,以後肯定還是贏不了。畢竟按陸華嚴的說法,徐清凡此生修爲的極致也就是靈寂後期了。而以鳳清天的資質,很難想象他無法踏入結丹期。
但徐清凡不忍心破壞東方清玲心中那天真的想法,在徐清凡看來,所有的天真都是美好的。於是淡淡的笑着說道:“希望如此吧,多謝東方師妹的鼓勵。”
就在東方清玲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突然改口道:“既然徐師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要早點回去修煉了。”
“你不留下來觀看鳳清天和金清寒的決賽嗎?”徐清凡好奇的問道。
“不過是兩個自以爲是的傢伙間的比試罷了,我看它幹嘛。”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沒想到在東方清玲的心裡竟然是這樣看待金清寒和鳳清天的。
“徐師弟,你來的這麼早啊。”就在徐清凡看着東方清玲的背影微微發愣時,聲後傳來了白清福的聲音。
白清福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這幾天比試接連的失敗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只是徐清凡總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每次東方清玲見到這白清福之後就會趕快離去,臉上帶着絲恐懼的神色,似乎在逃避着什麼。
但徐清凡轉念一想,這東方清玲一直生活在她師父的庇護下,怎麼會害怕白清福呢?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又是自己多想了。
“白師兄,你來了。”徐清凡拱手打招呼道。
“金師弟呢?還沒來嗎?”白清福笑眯眯的問道。
“不知道,也許快來了吧。”
就在這時,廣場邊周的人羣發出了一陣輕微的躁動聲,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金清寒來了。
金清寒來到廣場上後,也不理衆人那敬畏的眼光,直接朝徐清凡的方向走來。
“徐師兄,你怎麼也來了?不留在後山養傷嗎?”走近之後,金清寒先是向白清福打了聲招呼,然後問徐清凡道,聲音中帶着絲責備的味道。
“晚一兩天療傷沒什麼問題的。倒是你之前的幾次比試我都沒看到,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心中不禁一暖,笑着寬慰道。
“金師弟對這場比試有信心嗎?”旁邊白清福插話笑問道。
“有沒有信心只有比試過才能知道。”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鳳清天也來到廣場上,一樣引起廣場上衆人了一陣躁動。
在鳳清天到來的同時,陣陣鐘鳴聲開始不斷的在九華山迴盪着,表示着比試開始。不得不說,這鳳清天很會把握時間,每次都是在比試開始前的一刻到場。
“徐師兄,白師兄,我去了。”隨着鐘鳴聲響起,金清寒的表情也愈加冷峻,淡淡的說道。
“祝金師弟旗開得勝。”白清福笑着說道。
而徐清凡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知道,有時候鼓勵和期待對人更多的只是造成了壓力。
金清寒向兩人點了點頭,就轉身緩緩的向場上走去。
看着金清寒那孤傲的背影,白清福問道:“徐師弟,你說這場比試金師弟能贏嗎?”
“我希望他能贏。”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高臺上。
掌門張華陵笑呵呵的說道:“尉遲師弟,你爲我們九華門教出來一個好弟子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將來一定會成爲我們九華門的一代宗師的。”
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得色,反而是臉色持重的說道:“清寒這孩子天分奇高,人也聰慧刻苦。但這次的對手是鳳家的後人,要贏不容易啊。”
“哼,鳳家後人就怎麼了?當年不也是被……”太上護法周華海顯然對鳳家人心有不滿,但不知爲什麼卻只說了半句話後就不說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心有顧忌。
張華陵卻笑道:“呵呵,尉遲師弟你難道沒有把你當年用的那些東西給清寒嗎?”
“給是給了,但畢竟時間太短,能不能掌握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
場上,當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均靜靜的站在場上時,卻均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相互對視着。不管這兩人有多麼的驕傲,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也許將會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依舊只是相互對視着沒有說話,但場下圍觀衆人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期待着石破天驚的一刻到來。
氣勢牽引之下,兩人體內的靈氣均控制不住激盪起來。金清寒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鳳清天身上則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一時間金紅兩色光芒開始在場上對峙起來,氣氛更顯凝重。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
“樂意之至。”聽到鳳清天這帶着絲輕蔑的話,金清寒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語氣冷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