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臉的張揚出了萬芳樓,就看到牛老三正晃晃悠悠地從遠處走來,張揚心中一喜,趕緊向着這傢伙走去。
這牛老三一身青袍,手拿摺扇,絲毫不改自己一直以來的書生形象。可張揚對這傢伙卻瞭解甚深,也知道這傢伙原本家財萬貫,也飽讀詩書,可這貨卻是個浪蕩子,愛好個賭錢逛青樓。
老爹在世的時候還能管住這傢伙,等老爹過世才過一年,就將萬貫家財盡數敗光,流落街頭這才幡然醒悟。
從此之後,這傢伙仗着之前飽讀詩書,對於醫書也稍有涉獵,乾脆改行從醫,可這貨骨子裡卻還是不走正道的主,這不,仗着自己對着長安城裡大大小小的青樓瓦肆熟悉異常,竟然打起了治療花柳病的旗號。
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拼,這貨竟然在這長安城中還闖出點名氣,這貨平時除了給那些青樓女子治病之外,偶爾還被那些高門大宅中的老爺婦人們治病。
可張揚知道,這傢伙給人治病只是副業,暗地裡的勾當卻是給那些深閨怨婦或者風流老爺拉拉皮條,從中弄點銀子。
而之前的張揚,在困難的時期,正是這傢伙給介紹的事情,讓他度過了難關。也因此他跟這牛老三成爲極爲要好的朋友。
今天這剛一見到這傢伙,張揚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有了計較,“牛哥今天好生清閒,這是要到那裡去啊?”
牛老三看到這傢伙明知故問,也不計較,只是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強忍着笑意,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剛從那王家大宅回來,順道去萬芳樓坐坐,跟你喝杯水酒!”
“我今天不當值,喝酒哪兒都能喝,聽說朱雀大街新開了家酒樓,要不咱兄弟倆去哪裡喝點?”張揚有心找這傢伙幫忙,所以趕緊出言相邀。
牛老三卻詫異地看着張揚,一臉揶揄地看着張揚,笑着說道:“你小子是平時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兩個花的主,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想要請我喝酒,這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
張揚的心思被這貨道破,心裡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可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只是拉着牛老三的胳膊,笑着說道:“咱兄弟二人什麼關係,請你喝杯水酒有什麼大不了的。”
“算了吧!兄弟……”牛老三擺擺手,示意張揚鬆開了自己,笑着說道:“兄弟,我今個還真有點急事,咱們改日再聚吧!”
張揚一看這傢伙那樣子也不像作僞,只能作罷,只是心中一想到乾孃的事情,心情頓時又變得低沉起來。
牛老三跟人精一樣,怎麼能看不出張揚滿腹心思的樣子,他眼角看到不遠處的茶樓,笑着對張揚說道:“張兄弟,要不咱們先去喝杯清茶!”
張揚聞言,頓時心中一喜,衝着牛老三點點頭,就跟牛老三結伴進了這家茶樓,要了幾份精緻小點心,一壺香茗。
“牛哥哥,今天在王家大宅收穫可好?”張揚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公筷,夾
起一塊小點心,熱情地放在牛老三面前的小碟中。
牛老三看着張揚的舉動,心知這傢伙今天一定有事,他也不說破,只是嘴角露出笑意,壓低聲音笑道:“兄弟,你不知道,這王員外平日裡一本正經的樣子,誰知道去了南邊一個半月,這纔回來沒有多久,家裡一大家子全都染上了那種病。”
張揚聞言大吃一驚,他一幅驚呆的樣子,“不會吧!竟然這麼猛?”
牛老三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點頭笑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不光是他家那黃臉婆,就連幾房姨太太,使喚丫頭,全都染上了!”
說到這裡,牛老三還朝着四周看了看,將自己的身體靠近張揚耳邊,小聲說道:“就連他家那小公子,這次也沒有幸免。”
“什麼?”張揚大驚起來,他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道:“我記得他那兒子才十五歲,怎麼也會被染上這種病?”
牛老三聽到張揚的聲音有點太大,他有點嗔怪地示意他小聲一點,這才一幅莫測高深地樣子說道:“你不知道,這王員外老來得子,對那小公子甚是疼愛,平日裡這小子就飛揚跋扈,輕浮跳脫,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張揚一看牛老三那一幅煞有其事的樣子,好像明白了過來,“你是說,他那小公子……”
“不錯……”牛老三喝了口茶,意味深長地說道:“他那去年剛納進門的姨太太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再加上他那年紀,哪能滿足那女人,而他那兒子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加上他又出門不在,這倆人一個乾柴,一個烈火,這那還忍耐得住。”
這種八卦,是人都喜歡聽,張揚雖說是從二十一穿越而來,也見慣了地球上的那些風花雪月,可聽到這種花邊事情,也是眉開眼笑。
牛老三說到興處,難得地也沒有遺失掉自己的那一份警惕,他笑着說道:“兄弟,這種事情,你聽聽就好,可千萬別到處亂傳。”
“牛哥,兄弟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這種事情我哪敢到處亂說。”張揚頓時臉色一正,認真地說道。
牛老三點點頭,嘆息了一聲,說道:“這次也有點麻煩,他們這一大家子的這種病也不太好治,我還得回去找幾本醫書看看,也好給他們治療,順便我在拖延上幾天,讓他們也多着急一陣子,到時候還能多弄點銀子。”
張揚一聽到銀子,立刻就喜上眉梢,他也不在拖延,直接說道:“牛哥,這樣說來,你最近可賺了不少啊!”
牛老三笑着說道:“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前陣子我剛剛買了一粒易筋鍛骨丹,要不是這幾天給人治病,我這會連飯都吃不上了!不過,這次從這王員外手上能弄個百八十兩的,如果兄弟你急着用,我就先借你五十兩。”
這牛老三還算慷慨,張揚還沒說,這傢伙就熱情地準備借銀子給他,可張揚卻根本就沒有想着找他借錢,當下就搖搖頭,笑着說道:“好了,牛哥,你自己先留着,我先
不找你借。”
牛老三聞言一愣,以爲張揚嫌少,他咬咬牙,心裡一橫,乾脆地說道:“兄弟,如果你是救急的話,我就先將那一百兩全都給你先用。”
這一次,牛老三卻讓張揚感動起來,可這區區的一百兩也不夠,他搖搖頭將自己乾孃的那點事情給牛老三說了一遍。
牛老三真沒想到張揚竟然是想爲自己乾孃贖身,他心中雖然對張揚甚爲敬佩,可還是嘆息一聲,勸慰道:“兄弟,不是我說你,這麼多年,你做的也夠多的了!這年頭天下這麼亂,人人都自顧不暇,那還能想到別人。你這麼多年要不是你那乾孃,早已存夠了購買易筋鍛骨丹的銀子。”
翠姐兒對張揚的恩義,豈是牛老三能夠理解的,他的那些話,張揚也不見怪,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面前這樣說了,可他還是一直在堅守着自己當初的那份誓言。
看看張揚那樣子,牛老三就知道自己剛纔的那番話也白說,有心不管,卻想到張揚也曾經幫過自己,就沉吟了一下,說道:“兄弟,有筆買賣,如果你肯做的話,興許能湊過你所缺的銀子。”
聞言張揚大喜起來,他笑罵道:“好你個牛老三,竟然有大買賣現在纔想到兄弟我,也太不夠意思了!”
牛老三瞪了張揚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臭小子,這種事情我跟人家當時並沒說好,再說你也不一定肯做。”
張揚現在只要能掙到銀子,什麼事情不敢做,他當下就拍着胸部打下包票,“牛哥哥,你就放心吧!只要僱主給錢爽快,兄弟我絕不含糊!”
牛老三擺擺手,根本就不相信張揚的話,他咳嗽了一聲,對張揚說道:“兄弟,我直說了吧!咱們長安城北郊有個龍家,這龍家有個龍大小姐……”
還不待牛老三將話說完,張揚問道:“是不是那個之前懸賞千兩銀子招上門女婿的龍家?”
牛老三點點頭,笑着說道:“除了他們家還能有誰!前幾日那龍家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來請我上門,我才知道,這龍大小姐真是生猛,絲毫不將自己之前招上門的女婿放在眼裡,竟然明着偷漢子不說,竟然還染上了病,我好不容易給她治療好了之後,那娘們竟然話裡話外的意思,竟然想讓我給他介紹一位超級**……”
張揚一聽這話,就知道了牛老三所說的那筆買賣到底是什麼,他頓時只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麻,有點膽戰心驚地說道:“我說牛哥啊!我可聽說了,那龍家大小姐不光長相又黑又醜,更加可怕的還是個二三百斤的粗壯肥婆啊!”
牛老三看到張揚這樣子,也知道這傢伙有點膽怯,他心底暗笑,嘴上卻說道:“要不是這樣,人家怎麼能出那麼多銀子。”
“多少?”張揚道。
牛老三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地說道:“一百兩,這還是那龍大小姐隨口就給出的數目,如果伺候好了,那娘們身心都舒服了,我估摸着還能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