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間但凡高手過招,通常會造成兩種局面,一個是各出自己最爲厲害的絕招功法,在一招之間就能分出勝負來;另一種就是相互試探對方的深淺程度,這種方式往往要惡戰閃幾天幾夜待得雙方油盡燈枯之際,才能徹底的分出結果來。
而仙子的這個局面,正是屬於後者。
飛熊散人跟鐵老都沒有出手,只是彼此之間始終用各自的氣機在交鋒。也不知道這個鐵老是不是在王家隱藏的時間太久了,當碰到一個跟自己實力不相上下之人,想要不想地就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
而飛熊散人同樣也是個寂寞如雪一般的人物,好不容易碰到了沒有聽說過的鐵老這樣的對手,也激動起來,這就像是那種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一般,都想要跟對方好好地切磋一番。
兩位高手心中都打着這樣的注意,就註定了這場比試的時間會很長。可讓王楠駿想不到的是,他整整地等了一個晚上,當太陽冒出頭來的時候,那兩人還沒有真正地分出高下。
而王楠駿自己跟李鳳嬌早已經盤膝坐在地上,全力地運轉着體內的功法抵抗着這份威壓。而飛熊散人跟那鐵老兩人,依舊是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這種僵持的局面,何時才能徹底的打破。
此時此刻,宋家也發生着變化,不過卻是在一間小小的書房內,一男二女在那裡激烈地爭辯着。
“你也不用多說什麼,宋某雖然不才,但也不至於就這樣拋棄祖業背井離鄉。如果真按照你所說的,宋某真輩子都無法在面對宋家的歷代列祖列宗,也再也無顏得見宋家之人。”書房內,宋世雄的話音異常的堅定,絲毫不爲對方的言語所動。
“姐夫,你爲何一直固執己見?宋家的生意並不止長安城一處地方,咱們換個地方照樣還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家族,爲何偏偏要在這關中紮根紮根?”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華服的美貌少婦,她的氣質依然是那麼的高貴典雅,也被人時常尊稱爲王夫人,因爲她正是西都霸主王家家主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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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王夫人恰恰也是宋家家主的夫人的妹妹,再加上宋王兩大世家關係莫逆,她也在宋世雄面前能說上點話。
不過,從他們之間的這番對話當中,就能聽出來,王家肯定有求與宋家,顯然宋世雄並未對對方提出來的條件動心,也不願將自己家的這麼多年的根基全都轉移到西都。
而這位王夫人身旁站着那一位習慣性穿着一身火紅的長裙,樣貌嬌媚,體態異常撩人的年輕女子。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紅裳公主,她默默地在那裡看着自己的師姐和宋世雄在那裡爭論着,卻絲毫沒有想要插嘴的意思。
宋世雄作爲宋家家主,根本就沒有答應王夫人提出來的那個看似誘惑的問題,他又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那雷家固然是一幅狼子野心,可王家雖說是親戚,同樣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儘管他們兩家說起來還沾親帶故,可像他們這種世家,這點親情那敵得過整個家族的重大利益,所以有時候這種關係不僅不能起到作用,反而還會將兩家的關係拉的越來越遠。
可王夫人始終是不願放棄,她不斷地用言語勸說道:“姐夫,你又不是沒有看到,那雷家這麼多年始終在打壓着宋家,其心更是昭然若揭。現在你膝下無子,如果晨兒真的嫁給了那雷中浩,沒過幾年,恐怕你們宋家就變成人家雷家了吧!”
宋世雄一直念在自己已故夫
人的面上,對自己這個小姨子的態度一直很是客氣,只不過,隨着兩人的談話越來越深入,這種客氣也漸漸的變成了那種陌生人之間的那種客氣一般,根本就沒有了那種親情的問道,“王夫人你不必多說,此番的這一場比武招親,宋某早已經跟小女商量過了,無論何人勝出,都能娶了小女。哪怕是那雷中浩,也可以……只不過,我看那雷中浩不一定就能穩操勝券。”
王夫人哪能聽不出來自己姐夫話中的冷漠,可她就是心有不甘,還想在勸說一番,可這時候一直不出聲的紅裳公主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開口說道:“師姐,多說無益,此事就此作罷,咱們先行告退吧!”
紅裳公主話音剛落,直接就拉着王夫人的衣袖就走。
王夫人真沒有想到師妹竟然這麼果決,她只是微微一愣,轉念間就明白了師妹的想法,頓時順着紅裳公主之意,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此地。
也不知道宋世雄心中是怎麼想的,只是遠遠地看着紅裳公主的背影,眼睛裡卻顯出一絲異常複雜的神色來,他在那裡沉默着,腦海中只是迴響着一個聲音:“家主,那雷中浩要求三日後跟張揚同臺對決……”
正午十分,張揚再一次出現在了北大街的那個無名的小店內,店主黑胖子手中握着張揚剛剛給他的一錠黃金,不敢相信地看着張揚,說道:“你小子真是有錢,這麼大一錠金子,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當真是發了!”
張揚當下也不多做解釋,他心裡是異常的清楚,如果自己的圓月彎刀真的如當初所說的那樣出名了,估計這個黑胖子就小命不保了,好歹他也算是自己在長安城中不多的朋友之一,可不能因爲此事被牽連進去,當下張揚笑罵起來,“你小子怎麼那麼多的廢話,老子輸就輸了,不過可不能便宜你了,就把你剛纔的那幾顆金剛石給老子交出來吧!”
也許是這錠金子的緣故,在這個世界上,大家對金剛石的認知還不是那麼深,唯一隻是覺得這東西有點堅硬而已。所以這黑胖子也非常豪爽地將自己僅有的三顆金剛石給了張揚。
張揚這人,看似無賴,卻不願多佔朋友的便宜,這貨深知這三顆金剛石的價值,當下想也不想地從腰裡掏出一大錠金子扔給了黑胖子,然後在黑胖子的目瞪口呆中,大笑了一聲,就翩然離去了。
不過,他從那裡出來後,並不是先回自己居住的小院,而是直接到了望月樓中,因爲今日一大早牛老三就找到了自己,告訴他正午在這裡請他喝酒。等張揚到了那裡之後,就看到牛老三早已經等在了那裡,而且桌上早已經點了好多自己以前都不敢吃的菜,還有一罈上好的美酒,張揚坐定之後,不由得好奇地看着牛老三問道:“你這傢伙,今日破天荒的這麼大方,難道是發了橫財不成?”
今日的牛老三異常的意氣風發,這貨臉的表情很興奮,只是大聲對着張揚說道:“兄弟,過了今日我就要離開這裡了,還不知道此生何時才能再相見了。所以就想請你好好地喝上一杯。”
張揚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他只是怔了怔,不由得出言問道:“你這是要去那兒?是不是準備跟那龍員外那胖女兒私奔?”
一想起那二百斤的大胖子,牛老三就不由得一陣惡寒,頓時沒有好氣地罵道:“就知道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老子就不能是因爲別的事情麼?”
“別的事情?”張揚將牛老三給自己倒滿的那杯酒一飲而盡後,搖頭
晃腦地說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勾搭上了萬芳樓的小月月,準備給人家贖身了!”
“滾!”牛老三不由得氣急,他瞪着眼說道:“老子這次拜了個師傅,準備今晚就動身,跟隨師傅學藝!”
這下卻讓張揚大吃一驚了,他真沒有想到牛老三竟然說出的是這樣的事情,當下就不由得出聲問道:“什麼?你拜師學藝,行啊!你小子不聲不響就尋得名師,且說說你那師傅姓甚名誰,本少俠認識不?”
一提到師傅,牛老三頓時得意無比,這傢伙當下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告訴你……這個真的不能說,反正也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不入流的人物,你就放心吧!”
張揚本以爲能聽到什麼,誰知道這傢伙竟然給自己玩這手,當下就翻着白眼,沒好氣地瞪着那傢伙。
不過,張揚大致能猜到一些,近日裡長安城中來了許多的高人,既然牛老三能找到真正的名師,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情。其實,今日長安城中風雲突變,牛老三即使是不想走,張揚也會勸說他趕緊離開這裡。而他自己這幾天也準備着,想要大幹一場,一旦自己真正動手了,相信到時候對方肯定不放過跟自己有點關係之人。
無論在什麼時候,離別之際總是充滿了傷感與無奈,張揚他們兩人同樣如此,都在那裡沉悶着不出聲,只是喝着悶酒。
直到良久之後,牛老三才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回萬芳樓去看看?”
張揚稍稍地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還有什麼好看的,就不去了!”
牛老三卻以爲張揚身份變化,看不起當年的那些人了,頓時批評道:“你啊!不是哥哥我說你,即便是當年在那裡有些不愉快,可好歹也生活了那麼多年,跟大家相識了一場,就是去見見,跟她們道個別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那些姑娘這幾天一個個的都在翹首企盼你能回來見見大家。”
張揚卻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搖頭嘆道:“還是算了吧!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好的,如果我真的去了,恐怕她們的日子才真的不好過了!”
這會牛老三聽出來點什麼,不由得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想要對那雷中浩動手了?”
張揚沒有說話,他只是有點驚訝地看着牛老三,心想這傢伙怎麼能看出來。
牛老三說道:“你那什麼圓月彎刀我又一次看到過,在根據雷家那些黑龍騎身上的傷口,不能猜出,此事是你所爲。”
張揚心中一凜,他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很小心,可還是被有心人看了出來,好在這有心人是自己人。
牛老三看着張揚不說話,卻又問道:“其實我還想要知道,你爲何一定要參加比武招親?難道青籮妹子不好麼,我感覺你這樣做真的是太對不起她了!”
張揚卻笑了,他搖搖頭說道:“既然你也知道青兒是我妹子,你還說這麼多做什麼?”
牛老三有點生氣地說道:“你小子又不瞎,難道就看不出青兒對你的那份情意麼?”
張揚一頓,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跟青籮在一起的種種,最後卻只是笑着說道:“以前有個年輕人,問一個老人,爲什麼兄妹就不能成親?你猜那老人是如何回答的?”
“那老人笑着告訴那年輕人,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張揚笑道。
聽了這個答案,於是,牛老三頓時沉默起來,他現在總算明白了張揚心中的想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