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飛熊散人攔住,雷中浩心中不由得暗自放鬆了下來,剛纔他做出那一番姿態也只不過是讓別人看看,他又不是傻子,既然連飛熊散人都奈何不了的人,肯定是跟他同一個階層甚至更高的人,自己讓手下出動,跟送死沒什麼差別。
可做戲就要做全套,當下雷中浩臉上露出疑慮之色問道:“上師,你曾跟對方交過手,卻不知能不能推測出對方的來歷呢?”
想想之前的情形,飛熊散人說道:“當時老夫出現的時候,那人轉身就逃走了,因此老夫並沒有跟他交過手,不過,從院中的打鬥痕跡以及燕兒身上的的傷勢來看,此人施展的是一門極爲剛猛絕倫的功法,而且燕兒小姐手掌上還有一處紅印,想然當時跟地方互拼了一掌,不過依據老夫的判斷,那門剛猛無比的絕技,正是神龍印……”
“什麼……竟然是神龍印,張揚……”雷公子驚呼一聲,腦海中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個小烏龜,也只有這傢伙一直都讓自己心中產生一種不安的感覺,再想想今天這傢伙恰好輪空,所以提前離場了,這一切不就完全說明了,此人有極大的可疑,只不過他怎麼是會姑婆的對手,這也有點太矛盾了吧!
雷公子想來想去,總覺得哪兒不對,卻說不上來,當下揮手招來一名黑龍騎,厲聲問道:“今日那小烏龜去了何處?”
那名黑龍騎的手下,十分恭敬地答道:“啓稟公子,那小烏龜自從離開比武現場,就回了公主殿下居住的小院中一直沒見出來,屬下幾人今天一直隱藏在小院的四周,卻礙於公主殿下佈下的探子,不敢太過靠近那座小院。”
聽到這裡那還不明白,這幾名黑龍騎肯定失職了,那小烏龜對長安城中的地形無比的熟悉,再加上他那套來去如風的身法,就算是從小院出來進去幾次,手下這幫人也不一定能發現得了。
此時他也不好發火,只是揮揮手讓那名黑龍騎的護衛褪下,這纔看看身邊一直跟自己共進退的軍師劉先生,問道:“不知劉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作爲飛熊散人的弟子,劉先生也不敢過於說話,他仔細地想了想,自認爲自己的這番說法沒有什麼破綻了,這才緩緩道:“師尊、公子,想那小烏龜的本事稀鬆平常,若說他殺害了監察使大人,擊傷了大小姐,還從師尊的手上逃脫,我想這也太過荒謬了一點吧!”
雷大公子怎麼會不明白這一點,但是心中那種詭異的知覺,卻讓他心中始終放不下,也不知道他的這種直覺對不對,可作爲雷家家主的繼承人,做事總是要滴水不漏才行。更何況這麼多年,他自認爲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也不會欺騙自己的。
“雖然那小烏龜是天機莊的弟子,可據我所知,天機莊內,已經上百年沒有人練成那神龍印了,反倒是西都王家,很多年前曾有人練成過這門奇功。”說到此處,劉先生不由得發出一聲苦笑來,再次說道:“可據可靠消息,那王家練成此功法之人,早已經故去多年了。”
雷中浩聞言也點點頭說道:“先生所言不
差,此事我也曾聽說過,據說是那位高人修煉神龍印最後一招的時候,走火入魔而亡的。”
劉先生點點頭說道:“沒錯,正是此人……傳聞中,此人天賦奇才,自從練成了神龍印第一式之後,也不知道傷了何處,從此一直停留在十八歲的樣子,再也沒有長大或者老去過,還因此被西都的武林中人稱爲不老神龍!”
“長不大?”飛熊散人好像是受到了啓示一般,他一拍自己的額頭,驚叫道:“今日那兇手雖然是經過一番精心的喬裝打扮,可他的面部輪廓以及身形,倒像是一個年輕人無疑,老夫現在可以肯定的說,那人絕對沒有超過二十歲。”
師傅的話,讓劉先生的心裡舒服了起來。他很清楚,自己這師尊雖然強大無匹,可這一生將心思全都用在了修行與雷二孃的身上了,有些時候,做事根本就不知道變通。說到了變通,依着飛熊散人此種境界之人,根本就用不上那一套,他哪怕是隨隨便便的一句錯誤的話,只要他覺得是對的,就沒有人敢說是錯的。
雷中浩聽完之後,卻不由得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問道:“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指今日之事乃是那西都王家暗中所爲?”田博廣皺起眉頭:“聽先生的意思,這次是梅家在攪局?”
說了半天,劉先生心中想要的就是這句話,他頓時忙着給他們分析了起來,“大家想想,那王家跟我們雷家本身就是水火不容,以後肯定也要兵戎相見。而且當年盛傳的那位練成神龍印的王家之人死了,卻無人可見。更相傳那人不僅練成了神龍印,還有一套神秘莫測的身法,更是詭異之極,最重要的是,小烏龜作爲公子的對手,今日恰好早早離去,如果有什麼事情,肯定第一個就要懷疑到他的身上……所以,根據種種顯示,今日之日肯定是那王家之人所做,無非是想要嫁禍給那小烏龜,讓我們將目光對準到小烏龜的身上,可大家想沒想,小烏龜現在跟那天機莊的少莊主不清不楚的,豈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這個世界上的有些所謂的聰明人就是這樣,他們往往都會覺得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隱藏着很深的陰謀,好像無論是什麼事情,自己不整出個撲朔迷離的橋段,就不能顯示出他們過人的智慧來。
而往往這種聰明人都會扎堆,就像此刻的雷中浩,也算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他也認爲劉先生的這一番分析極爲有理,當下就附和道:“沒錯,先生言之有理。”
就連飛熊散人此刻也好像聽信了徒弟的這番分析,只見他盛怒之下一掌將自己手下的那面檀木桌子拍成了碎片,眼中發出刺入的寒光,語氣森冷地說道:“西都王家,老夫跟你不共戴天,等此番長安城中事情完畢,老夫定要親自到王家走上一遭,看看那幾個老不死的究竟能說出個什麼來!”
雷中浩一看這樣,趕緊勸道:“上師但請息怒,畢竟咱們手上還沒有證據,如果上師貿然前去,反而落人口實。”
“哼!”飛熊散人冷哼一聲,自負地說道:“沒有證據又如何,那混蛋的氣息老夫已經記
在心中,只要他膽敢出現,老夫定當認出,如果那王家之人的氣息跟今日之事的兇手相吻合,老夫定當場格殺了!”
像飛熊散人這種高人,向來看人不看外表,他們都是將一個人的氣息記住,這就像是跟那些狗一樣,總會記得對方的氣味,無論對方最後如何改頭換面,可身體上那種獨有的味道卻不能改變。
所以剛纔那種自大無比的話,出自飛熊散人的口,卻沒有人感覺到不對,反而還覺得本該如此,可見這個世界上,就是憑着拳頭說話,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說話的本錢,即使有時候所說的那些話並不一定正確。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黑龍騎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來,影響了現場的這種氣氛。
雷中浩看着這位黑龍騎,不由得皺着眉頭,好像在爲這名黑龍騎影響了這裡的氣氛感覺到不悅,可他並未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吧!”
那名黑龍騎屈膝報道:“乞凜公子,剛纔咱們的探子來報,有王家之人出現!”
房中這三人聞言頓時一驚,說曹操曹操就到,雷中浩不由得心裡急切地問道:“人在何處?”
那名黑龍騎不知道此消息爲何引得房中三人如此震驚,他只是硬着頭皮如實答道:“王家之人現在城外二十里外的王家村歇腳。”
雷中浩緊接着趕緊問道:“有沒有探聽到那幾人是何身份?”
那名黑龍騎說道:“幸虧咱們的探子有人曾經跟那王家有過來往,也恰好認出了那些人的身份,爲首的一位,氣度極爲不凡,一手摺扇,想必是那極品公子王楠駿,還有一位女子,生的極爲美貌,卻和那王楠駿一路上有說有笑,行止身爲親密,想必就是那王楠駿的紅顏知己李鳳嬌。另外還有一人,只是此人身穿黑色長袍,頭戴斗篷,卻根本無法辨別是何身份!”
“什麼?”飛熊散人霍然而起,他臉上神色異常的激動,大喝道:“果然是王家之人所爲,快,帶我去那城外找那三人。”
“且慢……”雷中浩大着膽子趕緊將飛熊散人攔住,急切地說道:“上師,現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咱們且不可輕舉妄動,免得到時候形勢打亂。”
“混蛋!兇手就在城外,難道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今日我倒要看看,那王家之人究竟是有何過人之處?”飛熊散人可不管那麼多,別的事情還能商量,爲雷二孃報仇雪恨的事情,他是一步也不會讓。
“這……”雷中浩還想勸說一番,可看着飛熊散人那迫人無比的目光,讓他將話吞進了肚子裡。
“你,帶路……”飛熊散人指着剛纔進來稟報的那名黑龍騎,讓他帶着自己直接就疾馳而去,只是這位靈境高人好像對雷公子剛纔阻攔自己的事情感覺到異常的生氣,他從雷公子身邊走過的時候,發出一聲冷哼,卻讓雷公子的心裡不由的膽寒起來。
就這樣,他只能站在大堂當中,無耐地看着飛熊散人帶人而去,自己卻只留下的滿嘴的苦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