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了一身新衣,叫侍女給我綰起一個高高的髮髻,收拾停當從屋子裡出來去找青贇。
沒想到青贇比我還慢,沐浴更衣薰香一個系列折騰下來叫我等了大半個時辰,茶都喝敗了 三盞,纔看到青贇從內室出來,錦衣華服,高冠玉帶,打扮的甚是隆重。
難得見青贇如此隆重地打扮,我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不過是一個宴會幹嘛要打扮的如 此隆重?”
青贇不答,反倒問我,“我今天這身裝扮如何?”
儘管個人覺得青贇這一身裝扮打扮的有些過了,不忍掃他的興致,我點了點頭說道:“很 好。”
青贇緊繃着的臉這才露出些笑顏,“修爲不濟就要在着頭面上動動腦子,橫豎不能讓瑞柯 那小子越過我一頭去。”
我不禁啞然,活了千把年的人了,此時還和小孩子一般較勁,青贇和瑞柯的積怨這是有多 深,我衝青贇催促道:“走吧,宴會不是戌時開始嘛,再不走可就晚了。”
青贇站在水鏡前又照了一回,這才說道:“走吧。”
我們倆在宮人的帶領在來到皇宮,海底寶物頗多,因此一路上到處都是奇珍異寶,平日裡 隱藏在漆黑如墨的海底不得一見,如今被這夜明珠照的一片繁華興隆,我們倆一路走一路欣賞 ,不知不覺來到了舉行宴會的殿堂。
我們是客人,進入大殿的時候,殿堂內已經坐滿了人,在宮人的引領下參拜水族之王。
待到儀式結束,我和青贇被分配坐到了權淼的右手方第二個位子,竺凡坐在我們的上位。
環顧整個大殿,坐在上首的不用說自然是水族之王權淼。身穿金色鑲邊交領大袖長袍,面 容莊重不拘言笑,在他身旁左右手旁各坐着一位貴婦。身穿金色衣裙的是正妃荃玉,身穿銀色 衣裙的是側妃雲靄。
自權淼左手旁依次坐着水族的十二位皇子公主。其中五男八女,九皇子瑞柯上面有四位哥 哥,四位姐姐,下面還有三位妹妹。
瑞柯是個標準的美男,身穿金色的衣袍,一頭烏髮高高束起嵌進紫金寶冠,俊朗的臉型上 配以完美的五官。他那泛着寒光的漂亮黑眸望向哪裡,哪裡似乎便會被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閃得人頭暈目眩。
與瑞柯同樣穿着金色衣袍的還有一位公主,坐在一名身穿銀袍的男子身旁。據青贇低聲告 訴我,哪位公主便是瑞柯的同胞姐姐,身旁的則是三皇子禹川。
除過當今水族之王的親生子女身着金袍之外,其餘的皇子公主皆身穿銀袍,水族的王族等 級從衣服的顏色上就可辮之一二。
在皇子與公主的下首處坐着鮫人。鮫人的衣服顏色就沒有什麼禁制,奼紫嫣紅五彩繽紛, 容貌也較之龍族要嫵媚妖嬈的多。
我下意識在鮫人中看了一圈,未曾看到昔日花語盛會上見到的那名黑衣鮫人,青贇此刻正 和鬥雞一樣挺直了胸膛伸長了脖子和瑞柯較勁。兩人用眼神廝殺,我沒敢去打擾他。
我們下首方向坐着的都是水族中的長老,爲首的幾個都已經是鶴髮童顏,想來也有好幾千 歲的光景了。
我身份未明,來水族打的都是青贇的旗號,因此坐在青贇身側,只管微笑不語作壁上觀, 見將一切外交事宜全部推給青贇,自己只在旁從中觀看。
權淼與青贇客套寒暄過後,宣佈宴會開始,大家埋頭吃吃喝喝,不時有人站起來向權淼敬 酒。
酒過三巡,我身旁一名長老站起身,端起酒杯向權淼敬酒,好聽的話說了一長串,纔將話 題引到了正題上,“王上,九皇子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如今還有幾位公主尚爲許親待自閣中 ,其中以七公主賢良淑德,秀外慧中,乃是幾位公主中的楷模,老臣舉薦七公主與九皇子結爲 秦晉之好,不知吾王意下如何?”
我望了一眼對面的數位公主,只見其中一名鵝蛋臉的公主含羞低下頭去,想必就是這位長 老口中所說的七公主。
權淼坐在上首將目光投向瑞柯,“吾兒意下如何?”
瑞柯抿脣不語,眼角掃了一下我們這一方向,待瑞柯眼風一過,只見一位長老站起身說道 :“王上,九皇子才一千二百歲,而七公主已經一千九百歲,臣以爲女方與男方年紀相差太大 ,並不是適宜的良配。”
進言遭到駁斥,先一位長老面色不快,狠狠瞪了剛剛說話的長老一眼。
“哦?”權淼難得挑了挑眉,“那愛卿以爲哪一位公主纔是吾兒的良配呢?”
站着說話的長老偷望了一眼對面的瑞柯,躬身說道:“臣以爲,自九皇子下面尚有三位公 主還未成年,不妨等三位公主成年之後,再決定親事。”
待這位長老說完,先一位說話的長老已經按捺不住,呼地一下也站了起來,說道:“皖陽 此言差矣,小公主今年才六百歲,要成年還須四百年,難不成你想要九皇子再等四百年才議親 ,這不是耽誤了王族的子嗣大事。”
被稱作皖陽的長老反駁道:“煥白,族中尚有五位公主候選,三位尚未成年,你這麼急着 讓九皇子議親,怕是想讓九皇子娶了自己的孫女,難免有點徇私。”
“你胡說什麼!”煥白被皖陽當面掀開老底,頓時就黑了臉,“在這五位公主中七公主出 類拔萃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沒得由着你胡亂說話。”
皖陽露出一抹諷刺的笑,說道:“七公主雖然好,可是年紀大九皇子許多,兩個人站在一 起不般配啊。”
煥白說道:“你懂什麼,人界中有句老話說得好,女大一,抱金雞;女大二,金滿罐;女 大三,抱金磚;女大四,福壽至;女大五,賽老母;女大六,樂不夠;女大七,笑嘻嘻;女大 八,準發家;女大九,樣樣有;女大十,樣樣值。七公主大九皇子正好八百歲,九皇子若是娶 了七公主準保發家。”
敢情,這位煥白爲了推銷自己的孫女可是沒少花心思,民間的順口溜都用上了。
皖陽不慌不忙說道:“煥白,我們可是龍族,不是凡人,你願意將自己的孫女比作賤民, 犯不着拉上九皇子,你這可是蔑視君威了。”
煥白聽後立刻炸了毛,“老夫只是打個比方,你說誰是賤人!”
皖陽說道:“在下可沒指出低賤的人是誰,誰站出來就說得是誰。”
這一下可是把導火索給引燃了,煥白當即就翻臉了,從席位上跳出來,揪着皖陽的衣襟, 歇斯底里吼着,“好你個皖陽,今日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究竟誰是賤人!”
那皖陽被揪住衣襟好不狼狽,此刻也顧不得維持自己謙謙君子的風範,扯着嗓子喊道:“ 煥白!你給我鬆開!”
一個揪着不肯鬆手,一個被揪的奮力掙扎,兩個人礙着在王族面前不好動用法術,因此所 採取的戰術和凡人打架差不多,互相揪着對方的衣襟,腳下互踹對方。
其中一人口中罵道:“你給我鬆手,你給我鬆手,你給我鬆手,你給我鬆手。”
另一人回嘴,“我就不鬆手,我就不鬆手,我就不鬆手,我就不鬆手。”
“再不鬆手我打死你,再不鬆手我打死你,再不鬆手我打死你,再不鬆手我打死你。”
“有種你來啊看誰先死,有種你來啊看誰先死,有種你來啊看誰先死,有種你來啊看誰先 死。”
我都看呆了,明面上不敢笑,強憋着笑坐在哪裡,忍的很是辛苦,偏偏青贇還朝我打飛眼 ,一幅你瞧好戲這就上演了的死相,我差點破功笑出聲來,連忙捂住嘴乾咳了兩聲,丟過去一 記眼風叫他收斂一些。
七公主不堪羞辱,捂着臉飛奔出去,躲一個地方嚶嚶嚶去了。
九皇子狠狠瞪着一臉幸災樂禍的青贇,牙咬的緊緊的,像是要把青贇生吞活剝了似地。
大殿內鬧成一團,權淼忍不住一拍龍案,“還不快點把他們分開!”
一羣宮人蜂擁而上,將兩名長老分開,坐在權淼右手方向的竺凡站起身說道:“今日有貴 客來臨,大家都收斂一些,上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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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凡話音剛落,大殿內就有管樂聲響起,一羣身背蚌殼的舞女上場,在場地中央翩翩起舞 ,一場風波就這麼被掩飾了下去。
我同青贇坐着飲酒,因爲提前服用瞭解酒草,酒喝到肚子裡沒有任何醉意,只是喝的太多 未免有些內急。
我喚了宮人帶着我出來解決個人問題,完事之後也不急着回去,早就聽青贇說過,水族中 最美的地方就是後花園,難得來一次,不見識見識怎麼行。
我以醒酒爲名,叫宮人帶我四處走走,循着大理石鋪成的小路來到了後花園。
水族皇宮中的後花園真可謂是人間天堂,到處都是奇珍異寶,數千年的珊瑚、雲母、珍珠 隨處可見,這要是放在現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可是在這裡尋常的簡直就跟市場中的大白 菜一般。
我一面欣賞,一面走着,在一處白珊瑚前停了下來,伸手摘了一串深藍色的果子,拿在手 中細瞧,自言自語道:“咦,這不是翰漠果嗎?”